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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很简单,佛说,众生平等,对吗?
“是!众生皆平等!”
我又说:我以前看过佛经,佛经里有云--成佛、菩萨、罗汉则,众生不入六道轮回,不承受人间八苦,对吗?
“对!这是佛的特权。”胡七七说。
她一心想参禅得到,就是为了逃避痛苦,逃避思念张垚爷爷的苦楚。
我说:如果佛有特权,那又如何谈得上众生平等?佛难道不是众生?
“这……。”胡七七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丝迷惘。
我一抬手:你放心,佛是公平的,也是平等的,佛虽然不再承受人间八苦,但每日青灯古卷,过的是无情道,无情道无情,何谈欢乐可言?
但众生六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恶鬼道、天道、地狱道,皆是有请道,有请道虽然痛苦,但却有情,欢乐无穷。
我又补充了一句:你修佛,并不能减少痛苦,佛的存在,是为了普度众生,而不是逃避痛苦,痛苦,永远都逃不掉,无非是从一种痛苦,换成另外一种痛苦,但是,痛苦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呢?
“痛苦何尝不是一种快乐?此话何解?”胡七七问我。
我说:我以前看过一句话,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你痒了的时候,可以挠一下。你思念张哥很痛苦,但你还很幸运,因为你还有痛觉,你一心痛,就会想起张哥的点点滴滴;你们曾经的快乐日子,又会一遍一遍的在你的脑海里过一遍,这时候,你又是幸福的,痛并且幸福着。
“恩?”胡七七紧要的嘴唇,似乎对我的话,比较感兴趣!
我又反问胡七七:按照我刚才的句式,你告诉我,不幸是什么?
“不幸是痒了的时候,挠不着?”胡七七问我。
“不,不,不幸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痒。”我对胡七七说。
胡七七顿时表情轻松了,她竟然冲着笑了,一笑,她那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变得更像妩媚的仙子。
我知道胡七七为什么笑。
因为……她放下了。
修佛其实就是我那句话“不幸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痒”,你成了佛,什么苦都挨不到了,在你的世界里,不再有痛苦,但同时也不再有张哥的回忆,这真的是幸福吗?
我觉得,铭记便是幸福!
胡七七蕙质兰心,我想她肯定明白里面的道理!
“对啊!”胡七七突然在风中狂舞了起来,一爪爪的抓向了空中,用刚硬的身手,谱写了一曲情殇的欢歌。
“我为什么要忘记?我为什么要修佛?我心里有张哥,虽然张哥死了,可他一直都活在我心里!只要他还在我的心里,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胡七七一爪将一根石柱打成了粉末。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多寒暑!”
胡七七突然站住,仰头长啸,满头雪白银丝,绚烂的在空中飞舞着!
“阿弥陀佛!”
在我看着胡七七漫天飞舞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边上有一人口宣佛号。
我回头一看,瞧见是一位年纪偏大的尼姑,四五十岁的样子。
“师父!”胡七七此时停止了狂放,恭恭敬敬的跟尼姑敬了个佛礼。
接着,她又说:李小哥,这位是我师父,白云庵主持太一生水禅师!
“太一生水禅师,晚辈失敬了。”我跟太一生水点了点头。
太一生水朝着我笑:不错,不错,都说佛法需要斩尽红尘,方得大道,但小施主在红尘里,悟出了红尘的佛法,慧根不可量!
“大师谬赞了。”我又跟太一生水点了点头。
太一生水又看向了胡七七:刚才小施主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有理!
“他说的是对的?”
“世间本无对错,所谓的对错,只在这里。”太一生水指了指自己的心。
“那弟子?”
“不再是弟子,只是,胡七七……又活过来了。”太一生水满脸慈祥的笑意。
“那七七下山了。”胡七七说。
“从来不曾上山,又哪儿来的下山呢?”太一生水指了指山下,说:白云庵从来就不适合你修行,但为师驽钝,不如小施主蕙质兰心,点化不了你,今天小施主点化了你,同时也点化了我,当真是喜事成双,对了,小施主,听你一言,太一心里茅塞顿开,出家人以忘记为己任,却从不知铭记为何物,昔日,达摩老祖若不是铭记百姓疾苦,又如何成了佛?铭记两字,颇有深意,小施主,受太一一拜!
说完,太一生水竟然恭恭敬敬的跟我鞠了一躬。
我连忙扶起太一,说:我也不太懂佛经,只是前段时间,扎西木活佛为我们几人讲道,后生听了他点化,有一些心得罢了!
扎西木活佛就是封门村的那位苦行僧,他还托付了我一枚舍利子,让我交给西藏大雪山千叶明王的手上呢!
“哦,原来是受了扎西木活佛的点化,太一曾经与扎西木见过一面,他可是天底下最大的妙人了!”太一生水笑了笑,又和我们寒暄了一阵后,转身回了禅房!
胡七七也对我说:李小哥,这次要谢谢你了,我修行了二十年,却是白白一场苦修!这次我会回胡门见一见故人,然后走边大江南北,只要我铭记着张哥,张哥始终在我身边。
我这时候有些“不要脸”的说:七七姐,我这次上山,除了给你送黑狐令,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但说无妨!”
我把山下刑老板如何作恶多端的事情、如何害的张垚惨死的事情以及他实力如何之强的事情,全部讲给了胡七七听,并且希望胡七七下山,帮我除了刑老板。
听了我的诉说,胡七七当下并不迟疑:他害死了我的孙子,我本应该去找他寻仇的,但我儿媳妇已经说了,事情到此结束,所以,刑老板的事情,我不会参与。
我连忙准备继续劝。
胡七七又一抬手,打断了我的话,接着说:但是,刑老板还犯下了滔天杀孽,我必须施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除去此恶人,渡万众冤魂,七七义不容辞!
哎哟,这是胡七七答应了?
我立马跟胡七七说:七七,走!我们下山。
“请!”胡七七说。
我本来以为劝不下胡七七呢,想不到,真的劝下来了。
有了胡七七的帮助,这次我也不用怕刑老板了!
我才和胡七七下山。
在我快要到车子旁边的时候,我的手机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了刑老板的声音:“喂!招阴人,我想了一晚上,这样好了,我给你一次机会,后天中午,我定一个地点,你请什么阴人助拳都可以,我卖你一个面子,绝对不重伤他们,但是……如果你输了,就跟我做人皮吊坠上的生意!如何!”
“你这是挑战?”
“你可以认为这是挑战!”刑老板说:我这次要让你心服口服!
“好,就这么说了,后天中午,决一死战,谁不来,谁是孙子。”我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胡七七。
有胡七七这样的野仙大神助拳,只要刑老板不是赵长风嘴里说的那个人,我们都有胜算。
我挂了电话,开车带着胡七七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并没有跟胡七七说--他叔叔胡八太爷已经死了,不但死了,还被人灭了满门的事情,打算和刑老板对决完之后,再跟她说。
不过胡七七倒也没有询问。
我开车快回到市区的时候,陈奕儿又给我来电话了。
她的话筒里,尽是呼呼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大风在刮。
“喂!李……哥哥!听见我说话了吗?”陈奕儿在电话里嗷嗷的喊着。
我说听见了,你在哪儿呢?
陈奕儿说她现在在昆仑山,她说:李哥哥,那个刑老板,交给我对付了!我保证,直接弄死他!
“奕儿啊!那边风大,千万不要闪了舌头,对了,我还得告诉你,我后天,就要和刑老板决一死战了,你也别任性了,快从昆仑山回来吧!别吹了个感冒发烧。”
“切,不跟你说了,我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让你重新认识认识我大奕儿!哼!咱么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陈奕儿扑通一下,挂了电话。
我实在不知道陈奕儿到底要干什么,反正由她去呗,她一再说她有办法对付刑老板,我却觉得她在逗我玩呢。
我从白云庵带着胡七七回来之后,大金牙眼睛都瞧呆了,把我拉到一边,问我:你怎么劝胡七七下山的?
“这个嘛……老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气质好。”
“呸!滚!”大金牙笑骂了我一句。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也是要和刑老板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我一直在等刑老板的电话。
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刑老板的电话,真的来了。
他直接开门见山:“喂!招阴人,福建双龙山顶,我独自一人,会一会你请过来的各路阴人!”
“好!不见不散!”
我挂了电话,一抬手,对身边的兄弟们说道:哥几个,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