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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夫人的丈夫位高权重,她自己又是个从来没有丑闻的正直的老太太。
她一说话,那些原本也没打算出声说话的诰命夫人们登时更加闭紧了嘴巴,唯恐被牵扯进去。
唯有长安长公主眉头微微皱了皱,她知道夏老夫人这些话都是冲着她跟仙容县主来的。
之前老王妃虽然也帮卫安说话,可是毕竟老王妃明面上带过卫安那么多年,大家会觉得老王妃是在偏帮卫安。
可是现在夏老夫人站出来,局势就又不一样。
郑王咳嗽了一声:“老夫人这样明事理,实在让小王佩服。”
言下之意,若是长安长公主还要胡搅蛮缠,那就是她不明事理。
实在是欺人太甚。
仙容县主委屈的眼泪都掉下来,眼泪汪汪的看着郑王险些哭出声:“舅舅......我真的没有.......”她觉得委屈,上前去拉郑王的衣摆,哭的眼泪连连:“我没有.......”
郑王从来只知道自己有个女儿。
可是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出生的时候就跟着母亲一起走了,除了每年偷偷摸摸的在明鱼幼的忌日时关在佛堂里一待就是一天一夜,想着妻子想着未曾谋面的刚出生就死了的女儿,他对别的兄弟姐妹的女儿们向来是很好很好的。
他也曾无数次的给仙容县主带新奇的礼物,带仙容县主去踏青。
可是正因为这样,他却越发的愤怒。
他这样爱护的外甥女,可是到头来做了什么?
仙容县主哭的厉害,他却不再觉得怜惜了,他只是看了一眼赖妈妈,毫不留情的踹了她一脚:“说清楚,到底是谁指使的你?!”
他的态度已经一览无余。
又有之前卫安的话在先,赖妈妈抖了抖。
梅夫人更是毫不留情的冷笑:“要是待会儿别人招了,你便自己想!”
梅夫人从来没有原谅下人的先例。
而梅大人和梅大奶奶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赖妈妈不敢再跟她们兜圈子,哭丧着脸爬了几步到郑王和梅夫人跟前,声嘶力竭的,几乎用吼着的说:“真的是县主身边的人给了我银子........”
这句话一说完,最大的负担没了,赖妈妈一心想要活命,就再也没有其他顾虑了:“银子我都还留着的......”
她一面说一面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荷包来:“这荷包我怎么能有呢?我们家姑娘都没有这种样式的荷包.......”
一个想活着的人求生的欲望是足以打破一切顾虑的,卫安轻轻笑了笑:“这样也好,我们府里也抓住了一个丫头,就是她在外头徘徊看风向,看见奶娘出去,就故意引着奶娘把夫人和王妃们因引到新房的........现在赖妈妈既然招认了,不如看看她那边招了没有,若是两个人说的都对的上,总不至于是冤枉县主了吧?”
她一面说,老王妃便沉声吩咐:“为表公正,让那个丫头也进来吧,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说的是不是真的,贵人们自然会分断。”
长安长公主面色难看。
卫安准备的实在太充分了。
也不是卫安准备的充分,而是自己女儿实在太上不得台面。
真是太蠢了!
怎么会这么蠢,想要害人,却处处留下把柄。
郑王却没有顾虑她的心情还有临江王妃的阻止,挥了挥手让人把那个丫头也带了上来。
相比较起赖妈妈还犹犹豫豫的态度,小丫头显然已经被何胜和赵期两个人收拾的没了脾气,一进门便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跪坐在地上说是仙容县主指使她等在外面的,要是里头有什么动静,就让她迅速去叫人。
郑王平静的听完,仍旧平静的去问已经不哭了的仙容县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仙容县主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长安长公主身后把女儿拽到身后,冷冷的看着郑王,直截了当的问他:“就凭着两个下人的证词,你就要定我女儿的罪?”
她冷笑了一声:“大理寺和锦衣卫恐怕都不敢这么马虎吧?”
临江王妃右眼皮猛地跳了跳,想点头又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话来。
郑王便道:“你想惊动锦衣卫和大理寺?”
他笑了一声:“大理寺正和刑部侍郎安庆和都在外头,锦衣卫指挥使林三少也在,若是你真的觉得我不公道,不如让他们进来把阿晟带走查一查?”
郑王是说真的!
他神情严肃,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是真的打算,如果长安长公主和仙容县主母女再狡辩的话就去让林三少她们过来接手。
可是这怎么可以?!
要是林三少他们进来了,别说仙容县主根本过不了他们审讯的那一关,仙容县主以后还怎么当藩王世子妃?!
她的一辈子就彻底完了!
长安长公主头一次尝到了败在小辈手里的滋味。
可是这还怨不得别人,因为是她女儿自己撞上了这个枪口,她做的再谨慎也没用,教出了这样一个女儿.......
仙容县主已经满心害怕的拽住了长安长公主的衣摆。
长安长公主便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声音咳嗽了一声:“这件事或许有些误会.......”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不能再闹下去了。
她目光沉沉的看着郑王,再看了一眼卫安,意识到能决定这件事情最终结局的就是这个小姑娘,顿了顿便开口问她:“你想怎么样?”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问一个人想怎么样了。
仙容县主有些害怕的看了母亲一眼,记忆里之前母亲上一次这样的时候,还是家里的一个门客不知道往外去做了什么,惹得她说了几次你想怎么样这样的话,而后那个门客一家便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卫安却并不害怕,她直视着长安长公主的眼睛,半步也没有退让的笑了笑:“这个问题公主真是问倒我了,怎么是我想怎么样呢?您应该问一问县主,她到底想怎么样?”
又把这个球抛了回来。
这人真是油盐不进,精明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