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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你在我身边,我哪舍得死
“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可能真的要死了。”司越的声音很虚弱,可是就算这样,他也还是强撑着伸出手来给温良擦了擦眼泪。“还有力气吗?先把我扶到房间里去。”
温良吸了吸鼻子,不再说话,站起身来将司越的胳膊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咬着牙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的房间挪去。
司越虽然看起来并不胖,可是身上实打实的都是骨头和肌肉,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而温良个子小又瘦弱,力气也不大,平时也没有做过什么锻炼。
由于受伤的缘故,司越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尽管他很想减轻一点温良的负担,可是却完全无法做到,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温良一个人的肩膀上。
“真的走不动了的话……就把我放下来,我在这里等一会儿,你帮我……帮我下去通知……付管家。”
大概是由于失血过多,司越的声音显得有些飘忽含糊,听在温良的耳朵里那是那么心疼。
不过是短短几步路,对于温良来说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两条瘦得像麻秆儿一样的腿已经轻微的打起了颤儿,可是她仍旧咬着牙无视司越的话,一步一步往房间里挪着。
好容易把司越带到了房间里,走到床前,温良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膝盖直直的就磕在了床沿上,但是仍是用了最后的力气将司越掷在了床上之后才跪了下去。
尽管膝盖还在钻心的疼着,但温良还是挣扎着马上爬了起来,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灯,又从抽屉里翻出了几条没有用过的毛巾,取了一把剪子将司越身上已经被血浸透了的白衬衫剪了开来。
直到这时,温良才看清楚司越身上的伤口。
在司越的腹部左侧,有两个清晰可见的小小的圆形伤口。
是贯穿伤。
尽管这种受伤的方式温良只是外小说和电视里见到过,但看到伤口的第一眼,温良还是瞬间就认出了这两个伤口。
这是枪伤。
但是这种时候,温良并没有时间去质疑,司越到底是怎么受的这种伤,她只是默默地将干净的白毛巾按压住司越腹部的伤口之后,又拿起司越的手,试图让他自己按住伤口。
“你先按着毛巾,我马上下楼去叫付管家上来,你放心,我不会吵醒那两个女佣的。”
尽管温良想要装作十分镇定的样子,但是颤抖的声音已经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不要下去,留在这陪我。”
温良刚刚站起身来,就觉得自己的睡裙被身后的男人抓住轻轻地扯了扯。
“司越,你别闹。”温良强装镇定,可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要是不想死在这儿,就赶紧放开手让我去叫付管家上来!难道你不想活了吗?难道你要把我和孩子都丢在这世界上不管了吗?”
“胡说什么呢…………”司越非常疲惫地笑了笑。“我只是……不想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我外套里面有个手机,拿出来长按数字键7,会不打出去一个电话,你只要告诉电话对面的人赶快过来,我很快就会没事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温良气急,本想再训斥几句司越,但是见他按住伤口的时候又有几分松开的迹象,赶紧自己上去用左手按住伤口,右手则将司越的外套费力地从他的身下拽了出来,摸出手机,手忙脚乱的拨打电话。
好在电话响了没两声,对面就接了起来,几句简短的交涉过后,对方让温良继续按压住司越的伤口止血,马上就会赶过来。
尽管已经得到了电话对面那人的承诺,可是放下电话之后,温良却仍然没有办法放心下来。
手底下的毛巾已经被鲜血洇湿了一条,温良只能快速的再换一条毛巾,把之前被鲜血浸透的丢在地上,继续按压着司越的伤口。
眼见着司越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温良的眼泪完全止不住,大颗大颗地滴落在被子上,然而她又怕自己的哭声会影响到司越,便只能紧紧的咬着嘴唇,泪眼朦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司越。
那么骄傲、如天神下凡一般看起来无所不能司越,这一刻却看起来那么虚弱,仿佛再更进一步,就会踩过生与死的那条线。
“司越,你别睡,你别睡觉,刚才那人说他马上就来了,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见司越的神情越来越困顿,温良慌极了。她深知要是这会儿司越陷入了深度昏迷的话,真的很容易出事,必须让他保持清醒才好。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司越保持清醒?
“司越,你看看我,你快看看我啊。我保证以后不凶你了,保证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跟我说两句话,好不好?”
然而司越用尽力气也只能勾勾嘴角,他已经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不是一直喜欢孩子吗?我给你摸摸孩子。”温良哪见过司越这样虚弱的样子呢,她慌得几乎有些六神无主了,用右手紧紧地按着司越的伤口,左手则拿起了司越的手,隔着薄薄的睡裙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孩子现在还小呢,他还不会动呢,你舍得不见他一面就走吗?”
“蠢……蠢死了……”
温良哭得泣不成声,眼前模糊一片,耳畔却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嘶哑的声音。
“你……这个哭法……真的好像在给我哭丧一样啊……”司越费力地睁开眼睛,极慢极慢的说道。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温良抬起手来,用力地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呀!”
“我只是困了而已,你在我身边,我哪舍得死呢。”尽管已经非常虚弱了,可是司越脸上的笑容却仍然十分动人。
温良抽噎着,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却被敲响了。
来人正是方才司越要她打电话过去的,电话那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