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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一离身,恶心感便泛了上来,我一口黑水吐出,又连呕了半天这才止住。要我说,这房东的魂魄比之前那个鬼的魂魄恶心得多,我现在已经怀疑魂魄臭的程度和人品有关了,像房东和赵极这样的便奇臭无比。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已经有点虚脱了,今天肯定不能再招魂了。虽然刚才好多话房东都没有说透,我们也有很多疑问没有得到解答,但毕竟一些事情的因果,还有神像的去处我们有了一些了解了,等于知道了一批答案,又出现了另一批问题。
张楚山电话叫管理员来开门,李春花扶着我出了太平间,刚才进太平间时可是我扶着上她的。管理员在门口就叫道:“你们干嘛了,怎么这么臭?”
张楚山笑道:“玄学的事,别问得这么清楚,从口袋里扯出一个小红包塞到管理员的裤袋里,那管理员马上闭了嘴,进去查看各种的尸体有没有损伤。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一言不发,李春花在车上有些坐立不安,她现在知道我们做的这些事是有预谋的,但不敢怪不得我们,因为自己老公做的事更过分,对此她还是有些愧疚的。
眼见已经到了她家,我们目送她上楼时,她犹豫了几次才站住,说道:“两位姑娘,这事是我家老头子做得不对,我也不知道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尤其是婷妹,真对不起你了,我都不知怎么补偿你们。老头子生前的东西,我都不动,你们有空就过来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说不定会有用。还有你们的房租我从此后就不收了,你们就一直住吧。”
我还没说话,小敏已经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下来,还说有空就来陪她来聊天,一起做饭什么的。
我心想,这样也好,李春花现在无儿无女,老公也离她而去了,房租对她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如果真有人时不时来陪陪她,可能她还会开心些,便也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和她道别。
今天还有时间,张九岭又去了我们家里,把夹墙内的坛子起走,送去了他熟悉的一家寺院里,然后再由张楚山在各个房间的地板上都撒上了安忍水,这是风水净宅的常用手段,他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三天后,我们将地面清理干净,张楚山再用罗盘测房子坐向时,发现已经变成亥山巳向,不再是游魂线了。
小敏从第二天起便开始正常上班了,我则连睡了一天一夜,这几天经历的事那么多,我也实在太累了。这一觉醒来,我也发现请假的期限快到了,我又得重新回到职场去了,想想这几天的离奇经历,真像是在做梦一样。
重新回归平淡生活,我又恢复了职员身份,不过我却还保留着另外一个身份——招魂师。由于鬼胎还在,我必须经常消耗鬼胎的能量让他不能长大,我已和张家叔侄说好,只要有需要我的时候,我就重新出山,杀进鬼怪的世界里。
清晨起来,收拾好闲散的心情,我要去上班了。
走进公司大门后,想像中的嘘寒问暖场景并没出现,同事们好像不曾发现我请过假一样,见面了打个招呼,然后便是各种花边新闻和八卦绯闻。
老板把一堆文件丢在我面前,让我把这些天漏掉的工作都快点补上,看着他黑脸的样子,我真想把怀中的雷公铁拿出来砸在他的头上。
老板一走,身边的美眉就开始说某韩国帅哥的大长腿,还有某女星的某宝同款,我心中在呐喊,我也想加入你们,可我的工作还没做完呢。中午食堂吃饭时,身边又换成少妇们的育儿经,什么儿子总挑食,女儿不睡觉之类的,我真想上前说一句,是不是孩子失了魂了,要不咱招个魂吧。
直到下班的时间,我手头的工作连一半也没做完,我心中喊着,我不想加班,不想加班。但当我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出公司大门时,天已经黑了,回头望着黑漆漆的厂区,我叹了口气:“唉,凡人的生活……”
我不由想起了那个楞头青的风水师,便拿出手机打给他:“嗨,张大风水师,在忙什么呢?最近又接了什么生意?”
张楚山在电话那边笑道:“没生意,风水师就这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和卖古董的一个样。倒是你,怎么样啊,听说回去上班了,还适应吧?”
我说:“适应,怎么不适应啊,这不加班到现在嘛。”
“饭不是一天吃的,工作也不是一天做的,这么拼命干嘛?”
“别提饭,我饿。”
“要不一起吃个饭?”
“行啊,来我家吧,小敏都说了好几次要叫你来尝尝她新学的菜品呢。”
挂了电话我便给小敏拨了过去:“快点快点,张大帅哥要来咱家吃饭了,你快把你的拿手菜准备起来吧。”
小敏为难地说道:“可我在李阿姨家呢,我答应今天陪她一起吃饭了。”电话旁传来李春花的声音:“一起来,都一起来,人多吃饭热闹。”
我说:“好啊,那就这么定了,我马上通知张大帅哥也去李阿姨家,正好我们可以研究研究工作室里还有什么宝贝。”
李春花看到我们时很高兴,是那种发自真心的高兴,至于吃什么喝什么,我倒不是很在意,能和张楚山聊聊玄学上的事,我就觉得自己果然和那些凡人是不同的,马上就心满意足了。
张楚山可就忙坏了,不断吃着小敏给夹过来的各种菜,只要他夸哪个好吃,小敏就会兴奋地说句:“真的?”然后把半盘子菜都夹给他。
“张叔呢?”我喝了口啤酒问道,“你怎么就不把他一起叫来吃饭呢,他可是自己有点生意都想着你的。”
张楚山正啃着小敏夹来的酱猪蹄,含含糊糊地说道:“他忙着呢,一早就被赵极叫去了,估计现在正吃大餐呢。”
被赵极叫去了,还是一早?我不由诡异地笑了,不用问我都猜到他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对于一个风流老板来说,不举可是个不小的毛病啊。
张楚山将口中的肉勉强咽下去,拿纸抹了下手上的油:“这个赵极挺不地道的,当天晚上说一早钱就到帐,结果今天也没给呢。”说着便掏出手机打给张九岭:“老叔,你在哪吃大餐呢?”
电话那头说道:“是楚山啊,你吃了没呢?快一起来吧,对了,你约一下婷妹,看她能不能来。这里有件事挺怪的,说不定还得找她出手。”
我心中冷笑,便把手机接了过来:“张大师啊,我是婷妹,我们几个正在李阿姨家呢,刚才我们也在讨论赵极夫妻俩的事呢,该做的不做,谁也帮不了啊。他老婆那毛病或者有救,他的毛病就死了心吧!”说完就把手机还给了张楚山。
电话那边半天没说话,张楚山接过电话“喂”了半天,才又听到张九岭吃惊的声音:“楚山,你们怎么知道这边出事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忙向张楚山使个眼色,他会意地说:“这不明摆着吗?我们风水师收费还要最少交一成的收入当天课钱呢,福主化灾不付出怎么可能呢?我还准备给祖师爷上香,告诉没法给他老人家上香了,上他自己去拿福主的福报去吧。”
张楚山之后给我解释,玄师强行改变别人因果,必然会产生副作用,所以用交天课的方式来化灾。天课可以用了上香供土地、供神,也可以供养给有道行、有戒行的出家人。
听他说守戒什么的,我便不敢把私自锁住赵极夫妇魄的事和他说了。
张九岭听到侄儿要让风水的祖师爷来取福主的福报抵天课钱,一下就急了:“别,千万别,人家也没说不给的啊,他现在就给我开支票呢,已经在写了。你们现在有空也过来吧,我们这就吃好了,马上回他公司了,晚上没人,安静,好谈事。”
我和张楚山商量了一下,觉得去看看也好,上次的事结果如何我们总要听听福主的反馈啊,但李春花却有点担心,她看着我说:“婷妹,你一个女孩子做这行可得小心,楚山,你多照看下婷妹啊。”
我让她放心,又拍了拍口袋:“我这有法宝,不怕。”李春花被逗乐了,也就不说什么了。
幸好张楚山并没喝酒,于是由他开着车去了赵极的公司,我们到时,赵极和张九岭正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
看到我来,赵极很是热情,不过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样猥琐了。
我心说,这赵极没了性能力也挺好的,人都正常了不少。
趁着赵极给我们倒茶的工夫,我抬眼打量他的办公室,这办公室面积很大,装置也很古朴,只是摆设的动物标本太多了,活像个博物馆。
他的办公桌后面墙上挂了一个巨大的耗牛头骨,两个牛角很霸气向外撑着,赵极自己说他是从西藏好容易拿回来的,这些摆件里面最喜欢的就是它。
右侧的墙上则有一个鹿头的标本,头上的鹿角也保存得很完整,其他各种动物的头骨、骨骼更是不一而足。
张楚山紧锁眉头:“你这办公室的煞气这么重,不要命了吗?”
张九岭一下坐直了身体,睁大眼睛说道:“说的就是这事啊,原来你从风水也能看出来了。楚山,快拿出罗盘来看看,这办公室是不是游魂线?”
张楚山翻了个眼白:“晚上不看风水,这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