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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闻舟点了一瓶很精致的红酒，当然很久以后乔伊才知道，这瓶酒的价格是六位数，喝一口就能够一般人整年的工资。
乔伊有过先前几次醉酒的经历，对酒就本能的抵触，陆闻舟倒酒给她时，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陆闻舟轻笑:“你醉了也没关系，我还会欺负你不成?”
“那可说不准。”乔伊撇撇嘴。
“我一向喜欢你情我愿。”陆闻舟似笑非笑。
“那你和谁你情我愿过?”乔伊同样似笑非笑地盯着陆闻舟看，心里却挺不是滋味的。
陆闻舟似乎愣了一下，然后错开乔伊盯着他的目光，勾着嘴角道:“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乔伊还想问什么，又突然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就算陆闻舟以前真的和谁上过床，那自己又能怎样？男人应该都挺讨厌这种揪住一件事就没完没了的女人，于是乔伊索性闭嘴，把杯子里面的就一口干了。
因为喝得太急，乔伊一口酒呛在嗓子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陆闻舟放下酒杯，轻拍着乔伊的后背，颇为无奈地道:“又没人和你抢，你这么急做什么?”
乔伊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刚想说点什么，陆闻舟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乔伊不由瞥了眼手机屏幕，看见上面跳跃着“妈妈”两个字。
陆闻舟眉头略微皱了一下，大概是怕他妈说什么乔伊接受不了的话，于是拿起手机对乔伊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乔伊点点头，刚才还算明媚的心情顿时阴云密布。
陆闻舟拉开门，身子一下子顿住了。接着传来了秦书瑶的声音:“闻舟……”
怎么形容那一刻乔伊的心情呢?她的心跳陡然间加快，有点兴奋又有点幸灾乐祸，好像遗忘了她这么久的老天爷终于眷顾了她一次。
她想，这是陆闻舟自己撞见的，和她完全没有关系，所以她也不必有什么愧疚的感觉。
乔伊起身走到门前，隔着陆闻舟，她看见脸色煞白的秦书瑶。此刻秦书瑶正挽着那个赵老板的手臂，妆容精致的一张脸早就白成了一张纸，她眼神陡然看向乔伊，目光怨恨。
“瑶瑶，你们认识啊？”赵老板转头问秦书瑶。
这一刻乔伊突然特想看看陆闻舟什么表情，她向前一步，侧身去看陆闻舟。
太清晰了，太过于清晰了。
陆闻舟的眼神变化如同被拆分般印在乔伊的眼睛里。那原本还有着几分笑意的眸子瞬间就变得冰冷，层层卷起的是怀疑，诧异，甚至是浅薄的怒意。
手机铃声依旧不屈不挠地响着，陆闻舟越过秦书瑶和赵老板，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向远处走去。
乔伊就这么被迫和秦书瑶面对面，两人神色各异。
“你是那天在超市遇到的那个小姐吧?瑶瑶的朋友吗？”赵老板开口问乔伊。
没等乔伊回答，秦书瑶就冷淡地开口:“不是，我们不熟。”
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心里认定了是乔伊一手安排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他们的包房就在自己包房的对面?
说完，秦书瑶拉着赵老板转身回了包房，“砰”地关上了门。
陆闻舟的一个电话接的格外久，乔伊枯坐在包间的沙发上，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
一个小时后，她在夹板上找到了陆闻舟，他趴在围栏上，手指上夹着眼，连背影都看上去无比焦躁。
乔伊还没有傻到会觉得陆闻舟情绪变化这么快是因为接了陆妈妈的一个电话，她敢肯定，这一切都和秦书瑶有关。
她难受得要命，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细细碎碎的疼。她轻轻走过去，在离他半米的位置停下来问:“陆闻舟，你很难受吗？”
陆闻舟没有回头，沉默片刻才说:“我为什么要难受？”
乔伊此刻真想冲过去扇他一巴掌，但是她忍住了，一字一顿地问:“你是因为秦书瑶给别人做小三难受还是因为你还爱着她?”
陆闻舟猛然回头，盯着乔伊问:“你说什么?”
那表情太过深刻了，比刚刚亲眼看见秦书瑶挽着赵老板手臂时还要吃惊，还要愤怒。
乔伊了然，心中翻滚的情绪一下子就平静了，冷静地说:“我那天在超市看见她了，她求我不要告诉你。”
说完，乔伊吸了吸鼻子，眼睛有点潮湿，她低着头不甘心地问:“你其实还是喜欢秦书瑶吧？”
下一秒，陆闻舟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大手附上了她的头顶，原本阴沉的情绪莫名其妙地就没了，他想要笑出来，又好似在忍着，好半天才说:“乔乔，我只是心里有点乱。”
乔伊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她后退了一步，和陆闻舟拉开了半米的距离，低头说:“哦。”
“哦什么哦!”陆闻舟失笑，“我和她都成为过去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真的是这样吗？乔伊不知道。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道:“那我们回去吧，服务员送来了好多吃的。”
“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陆闻舟说。
乔伊也累，于是点点头道:“也好。”
回去的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陆闻舟开着车，乔伊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
城里的天空中很少能看见星星，都说是因为路灯太过明亮，遮去了星星的光芒。
一直到海景房，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陆闻舟打开车门下车，走了几步才发现乔伊没有跟上，回头看她依旧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怎么了?”陆闻舟走回去，替乔伊打开车门问。
“腿麻了。”这一路她把自己崩成了一张弓，停车后才发觉自己坐在这里动不了。
陆闻舟失笑，“那你哭什么?”
乔伊抹了把眼睛，才感觉到已经冰凉的眼泪，于是讷讷地说:“疼。”
陆闻舟眸中闪烁了一下，弯腰将乔伊从车中抱了出来，朝别墅走去。
乔伊环着他的脖颈，没有让他把自己放下了，她的耳朵贴在陆闻舟的胸膛，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这一刻，他们离得那样近，又那样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