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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楠倒下的同时,法医室里,莫歌才把黑色行李箱外部的泥土、液体以及纤维,一并放入检测仪器中。
放完,顺手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拿出速写本后,走去电脑前,一面开仪器,一面开了电脑,打开信息数据库,找到了秦楠的资料后,放下了鼠标,在右手边摊开速写本,簌簌的绘图时,左手点了秦楠和她前夫的资料开启滚动阅读资料,开完后,长手再往旁侧仪器伸——
那左手操仪器,右手速写图的样,甚是怪异!
但更加怪异的是他的眼睛。
隽黑漂亮的瞳仁儿根本没看左右手的两边儿,那双眼只盯着屏幕上秦楠和她前夫一鸣的资料信息,警局的信息素来全面,祖祖辈辈的前科能给你罗列的一清二楚。
半晌儿,滚动的资料信息才到底儿,而莫歌也在看完后,将他们两个,完全排除嫌疑!
不同的犯罪学专家们对犯罪学其实有不同的见解。
在《犯罪学原理》中最得莫歌赞同的就是——
“犯罪具有遗传性。”
有些人,生下来就带着祖祖辈辈留下的犯罪因子,所以,从小就会进行各类犯罪活动,无师自通的,不计其数。
类似这种现象,在动物界也是有相似的。
在莫歌专门记载的小本中,就曾以动物学分析,这类遗传学类似于人类对种族的培养,如,凶恶好斗的斗牛犬、牛头梗等是天生好斗的恶犬;而对比之下,温柔纯良的金毛则会一心护主;还有专门牧羊的牧羊犬以及祖传白痴的哈士奇……
这些,其实都有着基因遗传。
撇开狗,屏幕上这二位,“祖宗八代”的关系网上,全是正直之人。
当然,结合现实看,这位前夫一鸣同志,若非正直纯良之辈,龚继寒那“什么事情都要管一管”的心态,肯定不会对他们的相恋坐视不理,他绝对不可能看着秦楠跳火坑,更谈不上放手成全,肯定会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们,甚至,横刀夺爱也说不定……
所以,一鸣同志是正直的不能再正直了啊,正直到哪怕他在婚后发现妻子心中另有他人,只是嫁给他来刺激对方,也只是如同龚继寒一般,选择了放手,然后,挥一挥手,远走他乡。
也因此,龚继寒之前在欢迎会时说的“不值得”,“自己是渣男”,如此等等,现在都能对上号了。
当然,这只是逻辑推理问题,更准确的遗传犯罪最显著的要属——外貌。
外貌的研究,远远比研究犯罪心理更容易些。
照片上,秦楠和她前夫的身板和外貌也完全不符合凶犯之貌,但那民警的形象,在大多数的犯罪画像中,是全中的——
棱角略宽,左右不甚对称,形状不齐的脸部轮廓;
杂乱而粗的眉;
狭长微微上挑的眼;
略厚的大鼻子和不厚不薄的唇;
还有那激进分子最常有的标志,高颧骨!
高颧骨,是心狠之人最显著外貌特征之一,不少因任务而必须杀人的特种兵,也是如此相貌,但他们眼睛和眼神却都是充满阳刚,正义,不为一谈。
但看秦楠与一鸣,这二位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完全可以排除嫌疑,莫歌不再看他们了,只是扭头看右手下已成型的画像——
粗乱眉,上挑目;
厚鼻头,凸嘴唇;
高颧骨的,嫌犯画像!
撤了一直伸长的酸涩左手,他专注在画像上,最后添上了几道细微皱纹后,这才搁置了笔,然后听到左边那“嘀嘀嘀,嘀嘀嘀”的报警器,响起来!
那是另一台电脑设置的数据分析提醒。
秦楠若在,定然要张目结舌——
这是巧合?
还是时间掐算的刚刚好?
但不管哪一个,转眼,数据、人物信息、画像,全部结束。
所谓“三头六臂”从何而来,也有了答案,便是同步进行多项活动!
这是莫歌省时间秘诀,但不是人人都能一心二用,三用。
数据有仪器分析还好,但要一面阅读身份信息,一面在白纸上画下来嫌犯画像,这基本上是很难完成的事,而且……他画的又是那样好。
画画这件事,现在的莫歌记忆模糊,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会的。
不过,在他到宋家后的记忆中,他已经会画画,且自己画嫌犯的还不在少数,只是,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自己画下嫌犯的画像,然后……统计,找出不同或者相同,为了以后做准备。
而画画却不会头痛的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且就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废了,王牌,总要留着关键的时候出。
所以,现在画出来后,莫歌也只是在看着电脑数据的分析时,把手中的速写本合上,基本上不到紧急关头,他不会给任何人知道自己会画画的这件事。
而今日众人都看过那“民警”,也不需要他专门去画。
把本子塞好到密封的夹层后,他就转回到旁侧电脑上,看着泥土、纤维,还有上次存档的水样对比分析数据,但是答案令他很不满意。
泥土上没有任何可用消息;
纤维也没有检测到除行李箱外的其他可用信息;
水样分析出来的结果也是数据库里所没有的!
最后的水样,代表着死者箱上浸泡的水并非来自江中,也不是在许愿池。
而三样连起来代表着——
他的工作才刚刚开始,从零开始,从再度开行李箱开始。
戴上面罩,莫歌去拉开拉链,那嗤啦啦的拉链声叫他身体忽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在以往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大概是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将黄队长从盒子中取出放在手术台,莫歌的目光简单的检查了一下黄队长身上的外部伤痕,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伤痕,这才戴好帽子拉紧法医服,罩紧面具,然后,将那行李箱的盒子打开……
那个时候,在空荡荡的法医室里,莫歌面前银色手术台边儿的黑色巨大行李箱像是一块标记着祭奠的蛋糕。
这块蛋糕无疑是很难吃的,可他依旧要一点点,细致“品”下去,甚至,他不打算直接进行解剖,而是打算……自己以黄队长的姿势,躺进去!现在,只有躺进去,他才能细致了解到,做出蛋糕的混蛋,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