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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有宫女进来禀报,说荣萧寒来了。
荣太后坐直了身子,让千止退到一边,荣萧寒跪下行礼,荣太后温声让他起身,几个侄子里面,荣太后最喜欢荣萧寒,对他也是寄予厚望。
荣萧寒这才起身,却看到太后憔悴了不少,甚至两鬓的白发也比他上次看到要多了不少,眼底更是一片乌青,人也消瘦了,荣萧寒心中一惊,从前太后总是精神抖擞,双目有神隐含着一丝厉色,短短数日,却变成了这般模样,看来太后的情况很是不好。
“姑母,你要保重身子。”
荣太后点头,精神有些不太好,却强撑着说道,“哀家没事,只是没有歇息好,萧寒,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一次必定能够要了上官逸云的性命。”
“能不能要了他的性命不一定,但是侯府和云家的芥蒂是结下了,安阳侯府的名声也毁了。”
“姑母的意思是她们会救上官逸云?只是上官逸云如今在大牢中,要保住他的性命谈何容易。”
“萧寒,你忘记了这里面还有一个元妃,若是皇上不想要他死,即便犯了这等大罪也是能够活下去的,他是生是死不重要,只要他失了这个身份,背了这个罪名,那么安阳侯府便没有翻身的机会,上官逸云是安阳侯的独子,失了这个儿子,安阳侯府后继无人,到时不用你动手自然会彻底衰败,至于上官逸云,到时候暗中派人解决了就是,难道他一辈子不露面吗?”
对于一个家族而言,最重要的便是人丁,安阳侯府算是子嗣稀少了,上官忠原本还有一个弟弟,只是还未娶亲就病死了,所以府中只有安阳侯这一根独苗,如今安阳侯又只有上官逸云这个独子,若是失了这个孩子,那么安阳侯这一脉算是彻底了结了。
荣萧寒懂荣太后的意思,不待他回话,荣太后又说起另一个人,“你母亲怎样?”
荣萧寒自然知道荣太后说的是什么,她母亲的确有些不忍心,她和尉氏姐妹情深,上官逸云也是尉氏唯一的儿子,一向视为宝贝一般,但是想起自己惨死的儿子和女儿,终究是忍住了。
“母亲无碍,太后放心,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母亲懂的。”
“她要是懂的就不会把真真和萧年教成那样了,尤其是真真,好好的孩子被她宠成这样。”说着荣太后摇摇头,对于这个弟媳她一向是不满意的,偏偏荣天海看中了,想了想继续说道,“看着点你母亲,你大哥那边……”
“大哥对荣家的事情并不关心。”荣萧寒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荣萧岸自从那次半夜醉酒闹了一场之后再也没有来过荣家,即便是荣真真和荣萧年惨死,也没有听他问过一句,仿佛荣家已经和他毫无关联一般。
荣太后知道这些和楚灵有很大的关系,她也知道荣萧岸不喜欢楚灵,但是只要楚灵喜欢的,她都会满足,所以也就牺牲了这个侄子,如今看荣萧寒这样说,她心里面也有底了,想着这样也罢,就让这个侄子好好做驸马,好好陪在楚灵身边,荣家一切都有荣萧寒。
说了一会儿话,荣太后似是累了,摆摆手,“今个先回去吧!”
“是,太后要保重身子。”
说完躬身退出了永寿宫,出了永寿宫,正好遇上了刚刚回宫的上官雪语,荣萧寒停住脚步行礼,看着这个女人一身月牙白衣衫,气质出尘,换上男装依然是倾国倾城,别有一番滋味,他只是不明白这样美丽的女人城府竟然这么深,这是他见过最聪明工于心计的人,寻常的女子那些聪明只是局限于后宅,而她却盯上别的东西,显然那些后宅的女人不是她的对手,就连他姨母都败在她手上,难以相信这是个今年刚刚及笄的少女。
上官雪语站住了脚,语气温和,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原来是荣公子。”
“我很好奇这一次元妃娘娘该如何扭转局势?”
上官雪语轻笑出声,“荣公子莫非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不是么?”荣萧寒眼中含着一丝锐气和自信,低哑反驳道。
“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荣公子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免得到时候失望的不得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看看元妃娘娘如何让我失望。”
说完已经离去,上官雪语收敛嘴角的笑意,的确,这个案子要翻案已经不可能,但是她为何不能另辟蹊径,俗话不是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吗?
想到此,她也不再多做停留返回了关雎宫,去了一趟大牢,她真够累的,需要好好歇一歇。
回来换了一身衣服,上官雪语小睡了一会儿,第二天照常去凤鸾宫请安,只是这一次云皇后单独留下了她。
上官雪语第一次踏入凤鸾宫内室,里面陈设富丽堂皇,室内到处可见各种价值不菲的玉器和瓷器,果然皇后便是皇后,只是她也曾经做过皇后,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并无特别大的感觉,只是扫了一眼便目不斜视,只是坐在下首,等着云皇后开口。
云皇后看着上官雪语坐在那里,目光沉静,眼中没有一丝讶然和担忧,甚至连一丝疲惫也没有,云皇后怎么都想不通,如今犯了死罪的是她的亲大哥,谁不知道侯府只有这个一个男丁,她怎会如此镇定,竟然是一点都不着急,端坐在那里的气度竟是丝毫不亚于她,甚至比她更优雅尊贵,想到此,她心中不由有些嫉妒,比起荣妙音,她觉得眼前这一位对她威胁更大。
“皇后娘娘特地把臣妾留下可是有事情要示下?”
云皇后摆手让画心上茶,很快画心便端上来两杯上好的雪峰茶,云皇后爱饮雪峰茶,这茶产自冰天雪地的雪山,极难采摘,每年的产量稀少,全部都送到了皇室,整个后宫只有云皇后和太后那里有此茶,听说太后又把她那里的雪峰茶全部都赏给了云皇后,平常云皇后不轻易拿此茶招待人,但是上官雪语来了,云皇后像是刻意一般,故意拿出了那象征着她荣宠的雪峰茶,画心垂立在一旁,云皇后摆手,“都下去吧!”
顿时整个房间里面只剩下云皇后和上官雪语,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上官雪语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却察觉出了一丝异样,接着又喝了几口,她微微皱眉,很快就收敛了情绪。
云皇后并未注意到上官雪语情绪的那一丝变化,她心里面盘算着该如何开口才好,在其他人面前她根本无需想这个问题,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她不得不想好,因为她根本威慑不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