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忠臣难做

小桃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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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房内争执不下的两人,凤绾衣心里生出了一丝钦佩,能为百姓将生死置于度外,这样的忠臣值得人尊敬。

    她朝夜鸾煌轻点了一下脑袋,如此看来,施艳的确是可信的。

    尚书最后迫于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商定明日早朝与宰相一道为民请愿,正事谈完,他没有在房中逗留,寒暄一番后,便离开了宰相府。

    人前脚一走,后脚,夜鸾煌就拥着凤绾衣破窗入内。

    “是谁?”施艳听到动静迅速转身,正欲张口唤侍卫,可她快,夜鸾煌的速度更快,手指轻轻一点,便封住了她的哑穴。

    “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与宰相大人见面。”凤绾衣扬唇微笑,在施艳戒备、愤怒的目光下,悠然启口,“接下来我们有些话,想请宰相大人静心聆听。”

    被迫听完凤绾衣所说的整个故事,施艳有些不可置信,宫里的皇上是秦晚假扮的?这不可能!

    “我知你不会轻易相信。”凤绾衣从衣襟内取出了信函,展开在施艳眼前晃了晃,“贵国女王的笔迹宰相大人当不会认错吧?”

    施艳定眼一看,果真是皇上的字迹,但饶是如此,她心头依旧藏有怀疑,谁能保证这封信不是他们伪造的?

    “鸾煌。”凤绾衣轻唤一声,话音刚落,夜鸾煌已知她想干什么,抬手解开了施艳的穴道。

    “宰相大人何不看看这上边写了什么呢?”凤绾衣含笑将信函奉上。

    施艳没着急去接,而是警戒地看着他们。

    “您放心,信上没有毒药。”凤绾衣有些失笑,“当然,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念给你听。”

    “不必。”施艳放下了戒心,伸手把信笺夺走。

    在她看信的这段空档,凤绾衣自顾自在房中的椅子上坐下,倒了两杯茶水,施艳看过信,绝不可能会有闲情逸致品茶,所以她那杯可以省了。

    夜鸾煌无声接过,就着杯沿浅抿了一口。

    半响后,一声怒喝在静谧的房中炸开:“好!好一个秦晚!”

    凤绾衣玩味地睨着满脸怒容的施艳,看她的反映理应是信了十分。

    “施宰相还请噤声。”夜鸾煌不悦地蹙起黑眉,沉声警告。

    施艳深深吸了一口气,堪堪按捺住内心翻涌的怒火,沉脸逼问:“皇上现在在哪儿?”

    “就在皇城的一间客栈里,”凤绾衣轻理双袖,悠然起身,“我们今日来,正是为带你去见她,不过在此之前,恐怕宰相大人得先更衣,稍作乔装才行。”

    施艳脸色铁青地离开了书房,去往后院更换便服。

    “有她帮衬,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将会如虎添翼。”凤绾衣长松口气,眉宇间凝聚的沉重如数尽散。

    夜鸾煌好笑地盯着她:“来之前是谁屡多担心的?”

    “总得做好最好和最坏的打算。”凤绾衣轻声反驳,“不过现在看来,的确是我多虑了,待她们二人会面后,我们就得开始部署。”

    想要揭穿秦晚的身份,将她擒下,皇宫、朝堂少不了要早做安排,尤其是宫内的禁军守备。

    施艳的速度极快,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到,就已换装完毕。三人从宰相府的后门出发,乘马车前往客栈,路上偶遇搜查的将士,施艳命驾车的亲信拿出宰相府的腰牌,声称是奉她之命,去城内医馆请大夫到府上为府中家眷问诊,将士不疑有他,立即挥手放马车离

    开。

    客栈三楼的厢房里,施艳和秦苏时隔三个多月终于会晤。

    凤绾衣识趣地退出房间,顺手把房门合上,留空间给这对君臣说话。

    房间里时而传出施艳愤然的怒吼,时而又有哭声传来,直到屋中渐渐恢复安静,她才与夜鸾煌对视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施艳侧坐在床头,用力揽着秦苏的身子,皱纹横生的脸庞上满是疼惜、自责之色。

    见有人旁人进屋她适才松开手,敛去了外露的情绪,沉声问:“皇上说,你是楚国的安南王妃?”

    凤绾衣点头承认了自个儿的身份。

    “哼,你声称是为化解两国胶着的关系而来,但据我所知,楚国女子不得干涉政事,更何况是边境的战事?”锐利的目光隔空刺来,似是想要将凤绾衣看穿。

    她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在得知宫中惊变的节骨眼上,施艳还能保持这样的敏锐。

    夜鸾煌脚下轻轻一转,挡在了凤绾衣身前,毫无温度的黑眸迎上施艳投来的审视目光。

    好强的气势!

    施艳暗吃了一惊,紧接着,精明的眸危险地眯起,这人绝不可能是普通的楚国边关副将。

    “你到底是何人?”她咄咄逼人的问道。

    见瞒不过去,凤绾衣心思微动,抬步从夜鸾煌身后走出:“在这之前,我想先谈另一件事。”

    要想得到施艳的信任,鸾煌的身份想必是不能再瞒了,但是,她也得先要颗定心丸。“我们的来意,苗王已经告诉了相爷,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为避免日后有何差池,绾衣想请相爷和苗王写两封亲笔信,写明在事成后,苗疆不会再于边境骚扰大楚子民,亦不会与别国联手,越两国边

    界。”

    施艳愣了一下,扭头看向秦苏。

    “我怎么确定你们不是别有用心?”秦苏反问道。凤绾衣料到她会有顾虑,轻笑着说:“信函未盖上玉玺,且苗王若无法重登王座,秦晚她定是不会承认此信的,绾衣要这封信,是想求个心安,等到苗王大事已成,再于信函上盖上玺印,或是正式签署两国

    永不相犯,结百年邦交的文书都可。”

    秦苏和施艳面带深思,而夜鸾煌则偏头瞄了她一眼。

    绾衣她真正的用意远不止于此,尚有一事未曾明言。

    倘若助秦苏击败秦晚,重掌皇权,她却出尔反尔,那么有两封亲笔信函在手,只需偷盖上苗疆的玉玺,不论秦苏愿不愿意,都必得承认信函的存在。

    深思许久,秦苏咬着牙说:“好!我答应你。”

    她需要人手帮她重登王座,而对大楚,她从无觊觎之心,应下来又有何妨?

    凤绾衣当机立断,命南枫取了文房四宝,亲眼看着施压和秦苏写下信函。

    “现在你该表明真身了。”施艳扔去了毛笔,紧盯夜鸾煌说道。

    夜鸾煌下意识看了看凤绾衣,在她确定信函无误后,才除去面上轻薄的假面,露出了那张惊若天人的俊朗容颜。

    好俊的男子……

    秦苏看迷了眼,竟是舍不得将视线挪开。

    “他是大楚定北王夜鸾煌,先前不愿明言,是担心会走漏了风声,请两位见谅。”凤绾衣拱手作揖,为之前的隐瞒致歉,给足了秦苏面子,“现在我们已掀开了最大的底牌,两位心里的猜疑也该放下了。”

    话说完后,迟迟没有等到答复,凤绾衣颇有些古怪地抬眸望去。

    “苗王?相爷?”

    秦苏猛地垂下头,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好在她是坐在床头,有帐帘遮挡,面上又布满伤疤,故而没被凤绾衣看出什么来。

    施艳细细端详着夜鸾煌,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朵花儿一般。

    太过明目张胆的注视,哪逃得过凤绾衣和夜鸾煌的洞察?没等凤绾衣细问缘由,施艳已将眼神收了回去。

    “皇上的安危有劳你们两位照看,至于宫中交给本相,本性会尽快擒拿乱臣,迎我皇回宫!”

    凤绾衣脸色一变:“相爷,你切莫轻举妄动,若是打草惊蛇,又或与秦晚正面交锋,难保南梁不会趁人之危向苗疆发兵。”她顺势把南梁皇子与秦晚苟合的事又说了一次:“大梁国皇子身在宫里,一旦宫中大乱,他肯定会向梁国报信,纵然我们能一举拿下秦晚,但之后清洗她的党羽,将会使得朝堂发生动荡,这是南梁出手的绝

    佳机会。”

    向来野心不小的南梁岂会眼看着机遇溜走?

    “还有这等事?”施艳气急。

    夜鸾煌下颚轻抬,冷声说:“此事是本王与绾衣亲眼所见,断不会有假。”“宰相府的马车今夜出府时曾被城中士兵发现,秦晚势会得信,指不定明日会问上几句,相爷定要好生应对,莫要露出破绽。”凤绾衣悄瞄了施艳一眼,见她未露出抗拒之色,接着又说,“为了不让宫中察觉

    到异常,请相爷装作概不知情,打消秦晚的猜疑。”

    施艳沉吟片刻,也觉此言颇有道理,点头道:“本相可以答应,但要等到何时才是动手的契机?”

    “相爷只管放心,时机到了,我们自会通知你,在此之前,相爷大可多与宫中守备的禁军及皇城各兵营多加走动,顺带打探清楚朝堂派系,以防事后皇城动乱。”凤绾衣卖了个弯子,没明说自己的计划。

    施艳略显犹豫,说到底,她对楚国人依旧存有几分戒心。

    “施相,照他们的话去办吧,他们想对我不利,这些天里多的是动手的机会。”秦苏出言帮腔,余光从夜鸾煌的脸上迅速扫过。

    “谨遵皇上圣谕。”

    施艳终是同意了此事,她的身份特殊,不便在客栈久留,故又待了半个时辰,才恋恋不舍的出了门。

    走廊上,施艳郑重其事地向凤绾衣和夜鸾煌施礼。

    “皇上就拜托你们了。”凤绾衣虚了一把,面上一派和善亲切:“这是我们的分内事,当不得相爷如此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