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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噤声。”夜鸾煌揽着人跳上一旁民居的瓦檐,下方,一列骑兵正举着灯笼、火把在街上巡逻。
直到巡查的队伍离开,他才松开手。
“你怎会在此?”他分明亲自送她回房休息去了。
“你故意支开我,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就算她起初没有察觉到不妥,在南枫也一并出门,而雁大哥却仍留在房内后,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以你的性子,若非事关安危,绝不可能会瞒我。”
结合秦苏的故事,以及他的性子,他支走自己后的行动是何,不难推测。
“南枫竟由着你胡闹。”夜鸾煌心里有气,又舍不得责备她,只能迁怒南枫。
南枫被他支去秦苏的房外把守,要想离开客栈,三楼的走道是必经之处,必是南枫配合她,才使得她现身于此。
而她出客栈的时机,应是师兄同他打趣那阵,分散了他的注意。
凤绾衣轻笑声:“我的命令,南枫怎会不听?”
她还得意上了?
夜鸾煌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打,下不去手,骂,骂不出口,她生来便是他的克星!
“我已经来了,你总不能撵我回去,带上我一起吧,以你的武功这点事不难做到。”凤绾衣担心他会拒绝,连激将法也一并用上。
“不可,苗疆皇宫眼线众多,万一……”
“即使有什么万一,有你在,难道不能保我周全?”凤绾衣含笑问道,眸光里布满了毫不掩饰的信赖。
夜鸾煌仍旧有些迟疑,不愿让她跟着赴险。
“你夜访皇宫,一是为验明正身,看一看苗王究竟是真是假,二,是想在推敲出后,决定下一步是否要面见她,商议两国停战一事,”她故意顿了顿,“我也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夜鸾煌眉梢轻挑,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不给出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他是不会带她一并前去了。
凤绾衣略感无奈,可心头亦有暖流涌过。
“你可还记得不久前秦晚出现在安南王府的事?”
“记得。”夜鸾煌点了点头,却不知她提及此事是何用意,又与今日的行动有何关系。“传闻苗疆圣女秦晚心性狡诈,手段狠毒,但那次在安南王府与她碰面,我发现她真正的性子与传言诸多不符。”她不敢说看人有多准,但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拥有那般透彻、干净眼神的女子,岂
会是心狠手辣之辈?“我曾屡屡试探她,她的反映让我愈发起疑,直到她离去前方才解了我心中疑惑。”
回想起那次与秦晚做的交换,凤绾衣不由失笑。
轻盈悦耳的笑声让夜鸾煌有一瞬的失神。
他向来知道她笑时的样子极美,却已有许久,不曾见过这样的她了。
仿佛抛开了所有烦恼,卸下了一切担子,如她这个年纪的女子般,明媚、鲜活。
近乎贪婪的注视炽热且滚烫,这一刻他竟不吃秦晚的醋,只要她能开心,这份开心是否因他而起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在他热切的目光下,凤绾衣只觉脸上似有火星子在跳动,她干咳了一声,躲闪般挪开眼,只发冠下,两只耳朵隐隐透着一截粉色。
“你接着说。”夜鸾煌眸中掠过几许黯然,误以为是他太过逾越。
她刚才说到哪儿了?
凤绾衣有些想不起来,满脑子飘荡的全是他那双凝聚着万千浓情的眼。
“她走时告诉了你什么?”夜鸾煌轻声问道。
“哦,对。”凤绾衣懊恼地咬了下唇,“她说,她并非秦晚,而是苗疆女王秦苏,若没有发现那么多疑点,也许我会当作这仅是一个玩笑。”
但种种迹象皆表明那时的秦晚与传言里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我相信她没有说谎,喜不喜欢一个人,旁观者是能看出来的。”哪怕秦晚后来假意说着违心的情话,说着喜欢雁大哥,她的眼神始终沉静清澈,那并非提及意中人时应有的样子。
“是吗?”夜鸾煌呢喃道,神色颇为晦暗不明。
“我不敢肯定客栈里的女人是否真的是她,她同那时的样子相差甚远,唯有见到宫里的苗王,方能印证她的话。”这也是她执意随他入宫的第二个理由。
“原来如此。”仅仅是要亲眼验证苗王的真假啊,夜鸾煌摁下了胸腔里翻腾的苦涩,“你就没想过她为何要将这么大的秘密告知你吗?”
“这!”凤绾衣一时语结,那时的交换条件,她该说,还是该瞒?
短暂的迟疑对夜鸾煌而言已然足够。
他侧过身去,平静的话语随风飘来:“你不愿说就罢了,无需勉强。”
能让她这般为难的,想必原因必是他不愿,也不想听的。
两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若当真交好,必会互相袒露心迹,或许,秦苏自揭身份,而她也曾把爱慕那人的事说给对方听。
“我……”凤绾衣心中已有了决断,但夜鸾煌没给她说完的机会。
“天已暗了,宫中的守备自是最是薄弱,我们速速进宫去吧。”
临近紫夜是常人的精力最疲倦之时,极适合他们行动。
“嗯。”先把正事搞定,别的事后再说也不迟。
夜鸾煌蹲下身将她背在身后,双足轻点瓦檐,身若鸿雁顷刻间跃出数米。
宫门前,二十名士兵成两列排开,手持刀戟,脑袋一啄一啄的打着瞌睡,无人留意到红墙上方一跃而过的黑色身影。
“挑小路走,避开宫里的侍卫。”凤绾衣双手圈住夜鸾煌的脖颈,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温热的鼻息以及背上只隔着几层衣衫的单薄身子,都让夜鸾煌有些心猿意马。
真想背着她一辈子……
“时辰这么晚,苗王定回了寝宫安寝,我们直接去东角的明朗殿。”
耳畔传来的指使,将夜鸾煌的遐想通通驱走,借着一颗大树的枝桠做支撑,一点后旋身拐道,直奔东方。
巍峨精美的殿宇沐浴在月光下,殿外种着一片泱泱桃花林,但让凤绾衣和夜鸾煌感到奇怪的是整个宫殿外竟无人把守。
“主殿内有光亮,我们上屋顶去。”凤绾衣眼尖地瞥见了前殿后方隐隐散发出的灯盏光晕,忙轻声提醒。
夜鸾煌无声无息地在主殿顶部的瓦片上悠然落下,动作极轻,凤绾衣顺着他的后背滑了下去,直至安全落地,心头的紧张感才松缓下来。
她真怕弄出声响引起殿中人的警觉。
弯下身,轻轻拨开了一方瓦片,刺目的明亮光晕从殿内直射而上。
凤绾衣刚欲下望,却先一步听见了从下方飘荡出男女交织出的暧昧声响。
她并非不谙世事的女子,岂会不晓得这声音代表了什么?
夜深露重,堂堂一介女王竟仍招了人侍寝,真真是叫人无语!
她不愿细看,但身侧的夜鸾煌忽地匍匐下身。
凤绾衣顿时脸色一黑,小手用力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当着她的面窥视别的女子,叫她怎么能忍?
夜鸾煌忍着疼,抬眸朝她看来,唇瓣一张一合,无声地同她说话。
……南梁大皇子。
什么?
凤绾衣呼吸一滞,面庞染上了几分惊愕。
在殿中与苗王翻云覆雨的,并非后宫的男妃,而是南梁皇子?
她机械的眨动眼睛,询问夜鸾煌是否确定。
他微微颔首,对大楚虎视眈眈的南梁皇室,他自然是认得的,不会有错。
南梁皇子现身苗疆私会苗王,那他们想说服苗王收手的计划已然不可能成功了。
凤绾衣没想到这一趟会戳破此等秘闻,这时更是又惊又急。
顾不得非礼勿视,忙俯下身去想看个清楚。正下方是主殿的正中,一鼎青铜凤纹炉鼎后,便是苗王的龙塌,明黄被褥被两人交缠的躯体压在下方,挥汗如雨的男子只着一件中衣,青丝披在身后,明亮的光晕里,与夜鸾煌有三成相似的侧脸清晰无比
地映入了凤绾衣的眼中。
呵,但凡是见过鸾煌,再见到这位大皇子的,都会对他们形似的容颜起疑吧?
若说之前凤绾衣对花将军的话只信了八成,那么此刻已是信了十分。
仙逝的兰妃的确是货真价实的梁国人,且是皇室血脉!
凤绾衣担忧地偏过头,看向夜鸾煌,好在他的面色一如往常,似对此事并不介怀。
见她忽然看来,夜鸾煌亦转眸回视,四目相对间,她眸中的担忧与关切,一览无余。
夜鸾煌忍不住弯了唇角,摇摇头,无声告诉她,他没事。
没事就好,凤绾衣抿了抿唇将心思再度放回殿中,眯着眼极力想从那晃动的动作里看清苗王的真颜。
“谁?”太过专注的注视让苗王顿时警觉,她一把将身上的男子推开,起身向四下张望。
夜鸾煌当机立断揽凤绾衣入怀,飞身撤离,跃出了明朗殿高耸石墙。
“好像没追出来。”凤绾衣回头朝后方看去,殿宇仍与来时一眼,无人盯梢,想来他们撤走得够快,未曾被苗王二人发现。
心刚放松一些,哪想到,一声尖锐的木哨音忽然从墙内传出,哨音极其尖锐,竟是刺痛了她的鼓膜。
“我们快出宫去。”凤绾衣不知道这哨音有何用途,但宫中的守备定会被哨音吸引过来,等到人都到了,他们再难脱身。夜鸾煌亦有同感,左臂轻托住她的身体,沉声说:“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