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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锦雯颈后一麻,瞬间失去了知觉,两眼一翻就往地上摔去。
严锦宁也不管她,放倒了她之后就火速转身,一个箭步冲过去,先把桌上的烛火灭了。
这山上夜里的风声很大,再加上外面两方面打斗的人似乎有顾忌,并不想弄出大的动静来,所以声音时远时近,一时半刻的叫人摸不清真实的情况到底如何。
这种情况下严锦宁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只有司徒渊才有可能是来救她的,但是明显,和严锦雯这种人一起合作的,必定不会是司徒渊。
那么,这到底会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却也容不得她多做考虑。
因为院子里的具体情况不明,如果贸然出去,保不准就要被误伤的,思虑再三,她就还是待在屋子里没有动,只是全神戒备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来人似乎是有顾忌,并么有把声势闹得很大。
也不知道佟桦他们是怎么样了,严锦宁紧贴在门边听着,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左右,外面隐约的并且碰撞声渐止。
院子里,似乎死一般安静了片刻。
然后紧跟着下一刻,就有轻且迅捷的脚步声响起,直朝着房门这边逼近。
严锦宁听着那脚步声,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倒竖,却也还是竭力的维持冷静。
外面的人走到门口,才要抬手来是这推门,她已经一把拉开了门栓。
此时也才二月初,月色不甚明了。
开了门,她就后撤一步,稍稍躲在了门后的暗影里,不叫来人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脸,并且也不等来人开口就率先发难,低声的道:“外面没惊动其他人吧?”
那人知道这边的内应会是个女的,倒是没多想,同时却也没有会她的话,直接一步跨进门来,简单干练的问道:“人呢?”
“哦!临时出了点儿状况,我把她打晕了,在里边!”严锦宁道,殷勤的赶紧引着那人往里走,走到屏风前面,她在黑暗中指了指:“这里!”
那人弯身下去,于黑暗中匆忙的略一确认,确定是个穿戴细致考究的女子,就没再多想,直接抖下身上披风将人一卷,然后往肩上一扛就转身往外走。
眼见着尘埃落定,严锦宁暗暗的才要松一口气,冷不防这一刻却是变故突生——
后窗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破,一道黑影自那外面袭来,不由分说,带起凛冽的杀气,直击那人背心。
那人也是始料未及,仓促之下只能本能的闪身避让,一时行动被阻,就避开屋子的一个死角里。
遇到使绊子的了?
那人却也不慌,明显是有所准备,当即吹了一记短促的口哨。
黑暗中,来人沉声道:“把人留下!”
严锦宁本来是怕这黑灯瞎火的自己被误伤,就一直站在那屏风附近没动,此时听了这声音,莫名耳熟,再一细想——
是闫宁!
是司徒渊上山来了?
她心里瞬时就有了片刻安定。
这边试图掳劫她的那人带来的同伴已经听到暗号,七八个人一瞬间从门外冲了进来。
这寺院里的禅房,空间有限,真要在这里动手,地方捉襟见肘。
有两个人当先迎上来,也不藏着,直接对闫宁下的就是杀招。
对方人多势众,闫宁一人不可能应付的来,顿时就被人拖住了。
扛着严锦雯的那人转瞬已经闪进了院子里。
严锦宁本来是在黑暗中全神戒备的注意着门口这边的情况,这时候略一分神才又蓦然感觉到方才紧随闫宁之后进来的似乎另外还有一个人。
那人起初没动,这时闫宁孤力难支,他一个箭步就要迎上去……
莫名熟悉的气息和氛围一瞬间将她笼罩起来,严锦宁心头一暖,却也根本就无须辨认的太清楚,飞快的抬手,自黑暗中扯住了他从身旁掠过的一角衣衫。
司徒渊的动作,瞬间顿住。
院子里,那几个人刚一扛着严锦雯冲出去,司徒渊和闫宁带来的援兵也就到了,自一侧的墙头跃入,迅速和他们斗在一起。
屋子里,闫宁也一心只想救人,根本无心恋战,糊弄了急招,就也瞅准了机会追出了门去。
屋子里,静默无声。
剩下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黑暗中,司徒渊只是一点一点慢慢的移过手指来,将严锦宁扯着他衣襟的五指慢慢的包裹,拢在了掌中,紧紧的攥着。
她的手指纤细冰凉,那种寒意,仿佛一瞬间就袭在了他的心头上。
那一瞬间,心里的感觉也分不清是懊恼心疼抑或者是侥幸。
他攥着她的指尖紧了紧,然后顺势将她拢入怀中抱住。
方才事出突然,严锦宁身上就只穿了件单薄的袍子,之前一直都在紧张的戒备,和那些人斗智斗勇倒是没觉得冷,这会儿落入他的怀抱当中,才觉得被他拥着的感觉极温暖。
司徒渊也这才发现她身上衣衫单薄,赶紧拉过自己身上的大氅把她整个裹住。
严锦宁抱了他的腰,又往他身上蹭了蹭。
外面严锦雯既然已经成功的成了火力吸收器,司徒渊自然不在召回闫宁去惹人怀疑。
外面昏天黑地的杀成一片。
皇帝的密卫自然身手不俗,但是今晚的这一次行动却已经是叫这批自视甚高的暗卫大为吃惊和意外了——
先是佟桦那一批人,本来以为就是几个普通的护卫,却居然纠缠了他们好久,最后还不是解决掉的,而只是勉强多调派了人手给引开的。
而现在,一波三折,半路居然又杀出了眼睛这一批煞星。
这些人相较于佟桦那一批,来势似乎更加凶猛。
双方纠缠不下,那批从来就只管执行任务的暗卫终于也按耐不住,打斗中,领头的忍不住喝问出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闫宁自然不会回他,只带着人一路强攻,试图把“严锦宁”截下来。
双方缠斗,打的不可开交。
但是随后闫宁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司徒渊进了屋子之后就一直没露面。
皇帝秘密出宫赶着来了皇觉寺,他刚得到消息就火急火燎的带人杀了上来,为的就是截下严锦宁的,现在严锦宁落在对方手里,他却再没露面?
闫宁和他之间主仆多年,对他还是了解的,再看一眼对面被暗卫抗在肩上的人,又想想严锦宁平时的处事作风,心里突然掠过一个有点意外的念头。
随后,他便就不动声色的放松了攻击的力度,并且暗中给随行而来的密卫打了个手势。
皇帝的暗卫本来就都不是吃闲饭的,稍微一个破绽露出来,他们便是趁冲破阻碍,很快的逃之夭夭了。
“头儿!”密卫们却不知道闫宁为什么突然又暗示他们放行,此时不免着急,“要追吗?”
“做戏做全套,追一段就撤回来!”闫宁道。
那密卫一挥手,带着众人追击而去。
闫宁转身进了屋子。
彼时司徒渊已经把严锦宁抱回了床上,拿被子给她先裹着了,自己掏出火折子,转身去把挂在屏风上的衣物都给她拿了过来。
“主子!”闫宁也不好意思往里走,就在门口站住了,“严锦添应该很快就会听到消息赶回来了,我们怎么办?直接下山吗?”
严锦宁刚才匆忙中赤脚在地上跑了几个来回,沾了一脚底的泥。
司徒渊随手拿了帕子给她擦脚。
当着闫宁的面,虽然闫宁一直低头没好意思看,严锦宁也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往后缩了缩脚。
司徒渊没让。
她又拗不过他的力气,干脆就岔开了话题道:“这大晚上的,你们怎么……”
话到一半,她才想起了关键的问题,面色不由的凝重起来来:“刚才的那些,是什么人?”
司徒渊抿抿唇,一时没说话,待到把她两只脚都擦干净了,又给她套袜子的时候才语气淡淡的道:“中午那会儿父皇和司徒倩一起以礼佛为名,上山来了。”
严锦宁一愣,随后了悟。
对这个皇帝,她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主要,他还是司徒渊的亲生父亲。
司徒渊的心里明显比他更恼火。
他而给她穿上袜子,又抬头看她,目光沉静,神色认真,而又语气温和的道:“这也算是个机会,跟我下山吧!”
严锦宁想了下,一抬头就看到他肩膀上的衣料不知道合适被利刃拉开了一道口子,虽然没见血,但是看在眼里也是十分的刺目。
再看闫宁,身上也有两处外伤。
刚才的打斗,司徒渊根本就没露面。
严锦宁不由的紧张起来,伸手去摸他衣服上的破处:“怎么回事?”
“严锦添很谨慎,用了三百府兵在山下布了防,我们上来到时候费了点儿周折,不过我的人后面还在陆续赶来,我们现在下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司徒渊道,拿了衣物给她往身上套。
严锦宁知道,如果她今天跟司徒渊走,未必就是走不出去,只是这样一来——
皇帝那边目的没能达成,又被她塞了严锦雯过去顶包算计了,势必恼羞成怒,本来他是要记恨严家的人的,可一旦这时候她跟着司徒渊走了,这件事就得算再司徒渊头上。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再加上一个明显不准备对她轻易撒手的严锦添……
严锦宁想了想,便是飞快的点头:“我大哥那边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赶回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那个为老不尊的老皇帝,还有自视甚高的严锦添……祸水东引,谁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