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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湖边一片混乱,尖叫声,呼救声连成一片。
因为有女眷落水,周遭的侍卫也不敢随便下去救人。
小船上,清河郡主花容失色,紧张的抓紧船沿,“那边有人落水了,大家都小心一点,这船很小,船身不稳,也很容易倾翻的。”
划桨的宫婢应了,直接将小船泊在湖水中央,未免被殃及。
严锦宁眉头深锁,一语不发,看着远处混乱的场面——
每逢宫里设宴,那是每一个环节都必定要顾虑到的,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就造次横祸,出了这样的意外呢?
她几乎第一时间就确信——
此事一定是人为所致,至于目标和目的——
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那边的湖边上,素樱公主落水,她的婢女当场就吓哭了,无助的跪在岸边抹泪,“公主!公主!救命啊!”
而那水里,也是凑巧,方才千钧一发之际素樱公主随手拉了一个人下水,那人却正是永毅侯府的世子严锦华。严锦华的腿上落了残疾,本来心情抑郁,但皇帝没说要剥夺他继承永毅侯府的资格,这样的场合他就不得不打着精神过来,本来正和几个朋友在湖边散心,冷不丁就有意外突发,更是倒霉的被人拖进了水
里。
严锦华心中恼怒,落水之后就只想踢水上岸,不想那个拽他下水的人慌乱中却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
严锦华也只是略通水性而已,人在水里,直接就被坠了下去。
他试着去掰那人的手,却奈何那人抱他太紧,根本没办法甩开她,于是挣扎之下,一时半会儿就也爬不上岸去,只是拼尽全力,在水里不停的扑腾着争取时间。
宫宴的场合,宫里各处的确都是精心准备过的,知道今天这湖边游玩的人多,所以不远处就多加了好些侍卫和宫女侍候,很快的,就有会水的宫女和婆子赶到。
有人前赴后继的跳下水,互相帮扶着,把水里的七八个人都托上了岸。严锦华简直就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他如今的脾气是越发的差了,上岸之后那人还死死的抱着他的腰不放,他扭头才要发作,素樱公主的婢女已经喜极而泣的扑过来,一把将素樱公主抢在了怀里,“公主
?公主您怎么了?快醒醒,您别吓奴婢啊!”
彼时的素樱公主已然不省人事,泡了水,脸色越发显得苍白,衣物和头发都湿漉漉的黏在身上脸上。
严锦华一时愣住,这时候刚好在附近的太子司徒宸已经赶了来。
“太子殿下到了!”有人马上提醒。
众人自觉避让,司徒宸走上前来,看到脸色苍白,不省人事的素樱公主又是一惊,赶紧道:“还不把公主抱到附近的偏殿里?公主她伤势还未痊愈,不能再受寒了。”
夜倾华马上就要离开,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偏偏出了这样的意外?
司徒宸想来也觉得头大。
“是!”马上有年长的嬷嬷上前,抱起素樱公主。
素樱公主的婢女匆忙的擦了把眼泪,起身跟上,但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回头,赶紧的给严锦华施了一礼道:“方才多谢公子救了我家公主的性命,稍后奴婢定会禀报我们陛下,再跟公子致谢的。”
严锦华的面色微微尴尬,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微信的敷衍道:“举手之劳而已,是在下唐突。”
那宫女也顾不上多说,就挤开人群跟着走了。
司徒宸不由的多看了严锦华一眼,严锦华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
落水的接个人都已经被陆续的救上岸,司徒宸询问过后,确定没有人员伤亡,也让人把落水的几位客人都带到偏殿去更衣梳洗。
这边的场面很快平复下来。
湖面上泛舟的人也都没了心情,纷纷上岸。
严锦宁听了旁人议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旁边的清河郡主却是抚着胸口道:“阿弥陀佛,好在只是有惊无险,那素樱公主也是运气不佳,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
“谁说不是呢。”她身边雪之附和。
严锦宁侧目对灵玉道:“二哥呢?”
灵玉拧眉左右看了眼,摇头道:“没看到人,世子也落水了,可能找地方换衣裳了吧。”
“锦宁你别担心,侍卫不是说了吗,没人受伤。”清河郡主安抚道。
严锦宁心里却并不乐观,想了想道:“我和素樱公主总算是有点交情的,而且她身上又带着伤,我不是很放心,先过去看看她。”
清河郡主也觉得合情合理,点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严锦宁无心计较这些,问了宫人素樱公主的所在,两人就一起去了离着这里最近的一座宫殿。
彼时那宫殿里已经挤满了人,包括皇帝和丛皇后等人都到了。
素樱公主呛了水,被医女引导着吐出来之后人已经转醒,换了身衣裳,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书里捧着一杯姜茶还瑟瑟发抖。
“回禀陛下,公主已经没有大的妨碍了,好在是没有抻到伤口,一会儿老臣再给开个去风寒的方子,以防万一吧。”太医收拾了药箱过来复命。
“没事就好,这孩子,也算是多灾多难了。”丛皇后叹一口气,亲力亲为的走上前去,摸了摸素樱公主的额头,“好在是有惊无险,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不要藏着掖着,都和太医说。”
“多谢陛下和娘娘的关心,是素樱的不是,惊动你们了。”素樱公主愧疚道,看着还有些魂不守舍的,就要下床来谢恩。
“唉!你受了凉,歇着吧,不用讲究这些虚礼。”丛皇后忙将她按下。
这会儿夜倾华还没来,可是出了这样的事,就算只是个一场意外,也总要给他一个说法的。
东陵皇帝的脸色不怎么好,丛皇后只一心想安抚住了素樱公主,想着一会儿她给圆一圆,这事情也就可以大事化小了。
祺贵妃本来一直从旁看着,这时候就是目光隐晦一闪,沉吟道:“说起来还真是不凑巧,不是说这些孩子们都是在那湖边赏景游玩的吗?怎么就会出了这样的事故了?”
宫宴的相关事宜,自然是丛皇后一手操持打理的,出了差错,丛皇后就是责无旁贷。
她这明显就是居心不良,皇帝不满的已经看向了丛皇后。丛皇后心中愤怒,司徒宸见状,赶忙上前一步,解释道:“父皇母后息怒,今天这事儿大家其实都不想的,儿臣已经问过了,就是因为游湖的人太多,拥挤之下这才发生了一点意外。现在没有人员损伤,就
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皇帝也不能给自己找事,当成是有人要谋害素樱公主来查。
他一时没有说话,就听外面内侍尖着嗓子高声唱到:“夜帝陛下到!”
众人都是心神一凛,忙不迭回头看去。
严锦宁等人赶忙侧身给他让路,就见夜倾华大步跨进门来。
“见过夜帝陛下!”众人连忙行礼。
“陛下!”夜倾华目不斜视,只走到皇帝面前,还他打了招呼之后就径自走到了素樱公主的床前。
“陛下——”素樱公主受了委屈,见到他,眼泪突然就开始在眼圈里打转儿。
夜倾华只看了她一眼,就又回头,递给皇帝一个询问的眼神,“朕听说素樱又出了意外,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行宫里发生的事,他并没有咬住不放,那已经是给了皇帝天大的面子,而今天二度出事——
听他这语气,已然是心存不满了。
皇帝的脸色不好,但还维持着他一国之君的风度笑道:“就是一群孩子没个轻重,在湖边赏景的时候拥挤出了点意外。”
“哦,说起来,这事儿也是本宫招呼不周,早知道今天人多,就不该让他们都往那有水的地方去了。”丛皇后也道,满脸自责神色,转而又神情关切不忍的看向了素樱公公主道:“连累这孩子跟着受苦了。”
她稳居宫中多年,一点逢场作戏的功夫自然信手拈来,那悲悯的神情可谓情真意切。
“意外?”夜倾华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却没了上一回的好脾气。
丛皇后等人面上都是一僵。
素樱公主见状,抿了抿唇,赶紧道:“是我自己不小心,陛下就不要追究了。”
她低了头,面色也有些为难。
夜倾华看在眼里,旁边的宫婢想了想,犹豫再三方才走上前来道:“陛下,当时公主落水,情况紧急,是多亏了一位公子相救。”
当时素樱公主是和严锦华一起被拉上来的,两个人身上湿漉漉的紧紧抱在一起,这一幕,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逾矩行为了。
夜倾华的目光微微一冷。
东陵皇帝也是刚听说这件事,就递给司徒宸一个询问的眼神。
司徒宸心头一紧,但又不能不答,只能硬着头皮道:“当时情况危急,是——永毅侯世子严锦华救的素樱公主。”
夜倾华本来就有联姻的打算,只是他没有强势定下这个要和亲的人选,但是按照惯例,要和素樱公主匹配的,怎么都要是个皇室子弟。
可是现在,素樱公主和严锦华之间意外 肌肤之亲,并且——
严锦华还瘸了一条腿。
他配得上素樱公主吗?这件事发展到了这里,整个局面瞬间尴尬了。
殿中气氛一时冷凝下来。
夜倾华没有表态。
严锦华是永毅侯府的世子,这件事,东陵皇帝却不能视而不见。
不得已,他只能怪侧目对身边的太监总管李翔道:“去把永毅侯府的世子找来。”
然后,他又神色不太愉悦的扫了眼在场的众人,“不相干的人都先散了吧。”
“是!陛下!”严锦宁心里虽然惦记着这件事的后续,也只能是跟着众人一起离开了。
而彼时的严锦华也知道自己可能惹上了麻烦,匆忙换了身衣服就往这边赶,刚进了院子,就刚要迎着李翔从殿内出来。
“大总管!”严锦华忐忑的打了招呼。
“世子有礼!”李翔深受皇帝信任,自然眼高于顶,不冷不热的应了句,道:“正好陛下要宣您觐见呢,快跟咱家来吧。”
严锦华的心跳猛地停滞半拍,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跟他往里走,“是!”
严锦宁跟着人群往外走,忍不住忧心忡忡的看了他一眼——
她是不在乎严锦华会不会有事,却唯恐夜倾华一旦下狠手,将会累及整个永毅侯府。
“锦宁你先别担心,毕竟严世子当时是为了救人,是一番好意,皇上和夜帝陛下总不会为难他的。”清河郡主连忙从旁安慰。
“嗯!但愿吧!”严锦宁点点头,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这边严锦华跟着李翔进了大殿,也不敢四处张望,进门直接就跪了下去,“微臣严锦华,见过皇上,夜帝陛下,给各位娘娘主子请安!”
皇帝不太耐烦处理磁石,只就不冷不热道:“听说之前在湖边,是你入水救了素樱公主的性命?”
严家不是普通的人家,皇帝其实并不想为难他,故而一开口就把话往好听了说。
严锦华闻言,揣摩圣意,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赶紧磕头道:“当时情况危急,因为公主殿下身上有伤,微臣想着她是贵客,不容有失,当时只是一时情急。是微臣考虑不周,唐突了公主,微臣该死!”
他也不敢辩解请求,只能尽量态度诚恳的请罪。
丛皇后明白皇帝的用意,就从旁帮腔道:“皇上,他也是救人心切,虽有考虑不周,但到底也无恶意。”
恶意不恶意的先还两说,只素樱公主的名节才是眼下大事。
本来出了这样的事,只能是素樱公主下嫁才能将此事圆满解决,可是这门婚事,严锦华高攀不起,皇帝虽然有意,但夜倾华不松口,他也不好主动提及。
眼前的场面又再一度僵持。
严锦华跪在地上,几乎大气不敢出,冷汗湿了后背的衣物。
时间在点点滴滴的流逝,众人都是好半晌没有说话。
素樱公主一直娥眉微蹙的低头不语,间或拿眼角的余光去看严锦华一眼。
但是严锦华是被她拽下去的,她心里一清二楚。
犹豫良久,素樱公主方才鼓足了勇气小声的开口道:“陛下,永毅侯府的世子对我有救命之恩,真要说起来也算是我对不住他,就请陛下网开一面,不要再追究了。”
众人始料未及,丛皇后才要开口,祺贵妃已经瞅准了风向,抢先道:“这可不是小事情,事关公主你的名节——”
素樱公主面色微红,咬着嘴唇看向了夜倾华,眼中神色乞求。
东陵皇帝等人看在眼里,总算是松了口气。皇帝趁热打铁,赶紧对夜倾华道:“夜帝,朕知道,以永毅侯世子的身份,配不上这个丫头。这一次你亲自前来,互相交好的诚意朕都看在眼里,本来是打算从皇室子弟里指一个出来议亲的,可现在事情既
然已经发生了,总不能不顾这个丫头的名声。严家的这个小子也刚好是没有婚配,为了咱们双方的面子,夜帝你可否退让一步?”
“他?”夜倾华只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角,不置可否,明显是没看上严锦华的。
严锦华自己也知道配不上素樱公主,但是这种情况下,他更知道没自己开口的余地,待宰羔羊一样只能咬牙沉默。东陵皇帝于是继续道:“这个孩子,是严太傅的嫡子,太傅德高望重,他的孩儿当然也是出类拔萃的。朕知道他现在的这个身份和素樱丫头是有些不般配,这样吧,横竖永毅侯府的爵位过两年也是要他来承
袭的,索性今天朕今天就在这里颁下圣旨,准他提前袭爵,然后再赐他们侯府一道金匾,爵位世袭。夜帝你看如何?”
朝廷的祖制,如果不是做过大贡献的功臣,朝廷赏赐下来的爵位,三年以后就要降爵的。
现在皇帝居然当众承诺会准永毅侯府的爵位世袭不衰?
如果说严锦华进门的时候还忐忑的以为将要大祸临头了,那么现在——
简直就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
他跪在那里,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
皇帝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就只等着夜倾华表态。
但夜倾华就只是抿唇不语。皇帝使了个眼色,丛皇后赶紧劝道:“公主是个女儿家,什么也比不得名声要紧,夜帝陛下,如今这事情已经闹开了,这已经是最两全其美的法子了。本宫知道您是心疼公主,这个本宫可以保证,严家的这
个小子人很老实,不会让公主受罪吃苦的。”
言罢,她也知道夜倾华这人不好打交道,干脆直接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了素樱公主的手道:“素樱,你的意下如何?这严家的小子你也看到了,斯文俊俏的一个人……”
“娘娘!”素樱公主低着头,轻声打断她的话。丛皇后就笑了,这才重又看向了夜倾华道:“严家也是咱们东陵朝廷的有功之臣,我们皇上他一向都器重,严家的大公子驻守琼州,就在和贵国交界的边城上。如果夜帝陛下肯于成全,咱们两国修好,也是
一件美事。”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已经算是放低了姿态。
夜倾华的态度终于有了几分松动。
他回头,看了素樱公主一眼。
素樱公主面色飞红,咬着嘴唇很小声的说道:“素樱单凭陛下做主!”“嗯!”夜倾华这才点头,对皇帝道:“既然陛下和娘娘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朕再不让一步,就成了不近人情了。反正素樱,朕本来就打算让她留下来的,现在有了陛下和娘娘的承诺——朕也没什么不
放心的了。”
皇帝等人闻言,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皇帝抚掌而笑,“夜帝和素樱丫头深明大义,朕心感激。两个孩子既然定了亲,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不如夜帝你延缓两日的行程,朕这就交代下去,让礼部出人筹备,尽早给他们完婚?”
严锦华闻言,这才有点从那种云里雾里的状态中缓了回来。
他愕然抬头,心中狂喜,面上神情却还有些僵硬的不受控制,张了张嘴,又觉得这里根本没他说话的余地,所以最后也只是看着。
夜倾华闭了下眼,随后微笑道:“婚姻大事,岂能草率?朕是信得过陛下您的,既然您承诺会善待素樱,那又何必事事都要朕来亲眼见证?”
皇帝和丛皇后互相对望一眼。
夜倾华就又说道:“婚期还是让钦天监测算吉日之后再定吧,朕离开南月已有多日,实在不能再滞留此地了,素樱交给陛下,朕很放心!”
“如此,那就延缓几日,让永毅侯府方面准备充足吧。”皇帝倒是不太当回事,直接就点了头。
夜倾华没再多说,这件事就算是这么敲定了。
严锦华从那殿中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云里雾里的脚不沾地,一路上梦游一样的去了设宴的大殿。
彼时离着开宴的时间已经很近了,皇帝和夜倾华随后过来,就是冯氏也没来得及和严锦华询问什么。
一家人提心吊胆的坐在席间,所以待到酒过三巡皇帝突然提及赐婚一事的时候——
不说是严家人,正个大殿里的气氛都诡异的沉默了一瞬又沸腾了。
严锦华哪里配得上素樱公主?这简直就不可思议!
众人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的时候,皇帝的第二道圣旨紧跟着也颁布下来——
严锦华从永毅侯府的世子摇身一变成了永毅侯,同时严家的爵位世袭罔替,绵延不断。
这个消息一出,永毅侯府几乎就成了所有人艳羡和嫉妒的对象,那些恭喜声里,怎么听都透着些酸溜溜的嘲讽之意。
严锦宁眉头紧皱的坐在座位上,遥遥望去,看不到夜倾华的脸,但是他那一身霸道张扬的黑袍却如是乌云蔽日,沉甸甸的压在了人的心上。
大殿之中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午后酒宴结束,各家纷纷赶往宫门,各自回府。
老夫人和冯氏因为不知道之情的始末,全都惊疑不定的,什么也顾不上,火急火燎的就拉了严锦华回府去细说。
严锦宁的心始终悬着,犹豫再三,便就悄然止了步子,借着拥堵的人群遮掩,悄然闪到一丛花圃后面,然后匆匆而行,绕过了殿外的长廊。
夜倾华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这会儿从后殿出来,正慢悠悠的走着,背后就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他拧眉回头,就见严锦宁提了裙子,一脸凝重之色的快跑过来。
“你?”他忽而便有些意外。
严锦宁跑得有点急,微微有些喘,直接冲到他面前,不避不让的仰头看着他的脸,正色道:“我们谈一谈!”严锦华是死是活,甚至严家是存是亡这都不打紧,可是夜倾华来者不善,这场赐婚里面分明就埋着陷阱,她绝对不给严家那些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