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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您慢点!”门房的管事婆子殷勤的在前面引路。
素樱公主被婢女搀扶着,款步进了院子。
她身上披了件雪白貂裘,但是因为才刚伤愈,气色看着并不怎么好,略带了几分虚弱的苍白。
严锦宁赶紧起身迎出门去道:“公主殿下?臣女不知道是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公主恕罪!”
“二小姐客气了!”素樱公主微笑。
她的气质并不是那种十分温和的小家碧玉,但却把持的很好,收驰有度,礼让又大方。
“公主请进!”严锦宁侧身让了她进门。
素樱公主颔首,跟她走进花厅落座,然后道:“今日是我冒昧了,也不知道是贵府的大小姐回门之日,直接就过来了,有打扰之处,还请你不要见怪。”
“公主说哪里的话。”严锦宁与她寒暄。
玲珑下去沏茶,门房的婆子从院子里观察了一阵,这素樱公主毕竟不是一般的客人,她想了想就直接转身去了兰苑告诉冯氏知道。
屋子里,待到没了外人在场,严锦宁就正色起身给素樱公主福了一礼。
素樱公主一愣,赶紧抬手去扶她,笑道:“二小姐这是做什么?”
“那日行宫之事,我一直不得机会当面向公主道谢,还要谢谢公主当时的仗义执言,替我洗刷了冤屈!”严锦宁道。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素樱公主和她素未平生,不可能故意袒护她,而一旦联系到夜倾华的种种动作——
那这样一切反而有迹可循了。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二小姐其实不必放在心上的。”那件事上,素樱公主也有尴尬之处,只是却没点破,只含糊了过去。
严锦宁也不深究,重新落座。
“公主请喝茶!”灵玉端了茶水上来。
素樱公主捧了一盏茶在手里慢慢的品,“这茶的香气,倒是和宫里的不甚相同。”
“之前别人送的,比不得宫里的好茶,倒也能喝。”严锦宁谦虚道。两个人只是寒暄,说了两句话,素樱公主便就坦白道:“这次我来得着实冒昧,你不要见怪。这段时间我一直卧床养伤,实在憋闷的慌,这两日太医才允我出门,你知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个地方
可以去的,倒是只想起了你来。”
“公主说哪里的话,您大驾光临,我们永毅侯府蓬荜生辉。”严锦宁道。
她对素樱公主并没有敌意,甚至还有些好感的,只是因为夜倾华的关系,所以态度上并不过分热络,倒是颇有几分客气的。
素樱公主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自然看得出来她在刻意保持距离,不过她也不点破。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随便聊着,也还算愉悦,转眼就到晌午,素樱公主却还没有主动告辞。
她这次主动登门,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散心的,严锦宁知道,所以就只是静观其变。
这时候,院子外面就见苟妈妈陪着笑脸进来,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公主殿下和二小姐!”
“苟妈妈?你不在母亲身边服侍,怎么到这里来了?”严锦宁问道。
苟妈妈笑容可掬,又对着素樱公主屈膝一福,“回二小姐的话,夫人听闻府上来了贵客,就命厨房备了午膳,不知道公主殿下可否赏脸,今日就留在府上用膳?”
冯氏这样做,就只算是全了礼节,并没有过分巴结的意思。
严锦宁这才假装不察的看了眼天色道:“是我怠慢了,方才和公主聊着投机,倒是没注意都到晌午了,公主如果不嫌我们府上饭菜简陋,就请赏脸留下来用膳吧。”
“本来只想过来你这里坐坐,居然转眼就晌午了。”素樱公主也是落落大方的微笑。
她没直言拒绝,那就相当于是默认了。
“那奴婢这就先过去前厅准备了。”苟妈妈道,赶紧先去跟冯氏打招呼。
严锦宁的心里是早有这样的准备的,而现在素樱公主真的留下来了,那就更是验证了她前面的猜测——
这个女人今日前来,目的并不单纯。
只是不管是夜倾华还是素樱,他们对她都有救命之恩,严锦宁也不戳穿,两人一路去了前厅。
素樱公主是贵客,她要留下来用膳,自然阖府上下所有人都要出面作陪,所以包括老夫人在内,府里几个正牌的主子都有列席。
席间众人少不得又是一阵恭维和寒暄,素樱公主礼貌大方的和老夫人等人说着话。
严锦宁从自己的座位上稍稍抬眸看过去——
自年前严锦华受伤又知道他的腿伤不可能痊愈之后,他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随后整个人的性情就都变了,有些暴躁易怒,看着就阴鸷的很。
这席上,除了他,剩下的都是女眷,所以他也不说话,只是埋头喝酒,好在素樱公主一介女子,也不在意这些。
一顿饭用完,算是宾主尽欢,喝过了茶,素樱公主就起身,感激道:“多谢老夫人和侯夫人的招待,本宫出来也有多时了,今天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舍下简陋,怠慢公主了。”老夫人道。
素樱公主微微一笑,没再多言。
冯氏看过去一眼,严锦宁就走过去道:“我送公主出去吧!”
“好!”素樱公主很痛快的应了,两人一前一后的从厅里出来。
素樱公主走在前面,严锦宁沉默的在后面跟着。
严锦宁一直送她到门口,道:“公主慢走,回程的路上小心些。”
“嗯!”素樱公主颔首,顿了一下,突然又问,“今日我和二小姐相谈甚欢,以后能否经常过来找你玩?”
严锦宁一愣,可是面对对方如此谦和的态度,她连拒绝都不能,只能心不在焉的点头,“反正我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公主随意就好。”
素樱公主笑笑,这才满意的转身上了马车。
严锦宁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目送,看着那马车慢慢的驶出了巷子,面上神色却是渐显凝重。
“小姐,你是觉得这素樱公主她有问题吗?”灵玉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怎么可能没问题呢?我和她之间,连交情都算不上,她却上赶着来结交?”严锦宁神色忧虑,微微叹了口气。
夜倾华那样的身份,曾经居然亲自冒险潜入他们永毅侯府里来,这说明他对严家有所图,而现在,素樱公主主动登门示好套近乎?
八成——
也是和他当日所谋之事有关的。
可是这永毅侯府里头,有什么事是值得夜倾华那样身份的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来算计的?
严锦宁的心里起了很重的危机感,却又不敢对任何人透露——
不管夜倾华要做什么,这个人,都是她惹不起的。
勉强的收摄了心神,严锦宁道:“算了,先不想了,进去吧!”灵玉扶着她的手往回走,待到进了花园,瞧见左右无人,她便就悄声道:“小姐,奴婢特意去打听过了,南康公主府那边,据说不是大小姐生病,而是郡王爷生了重病,需要静养,所以才推了今日回门的行
程。”
“萧廷玉病了?”严锦宁倒是大为意外。
她上回见萧廷玉还是上个月在行宫那次,三天前严锦玉出嫁,她直接就躲开了,没有去送严锦玉出门,但是萧廷玉既然能过来接亲,那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啊。
严锦宁越想越是觉得古怪,“知道他生得是什么病吗?就算是病了,还至于下不来床吗?三朝回门,这是少不得的礼节,但凡能忍得一时,他们便不该如此的。”“没打听出来,那丫头说话的时候神情闪躲,肯定有什么隐情那是一定的。”灵玉道,想了一下,又与严锦宁商量,“夫人那里,肯定不会漏出口风来的,要不——奴婢叫人想办法去公主府那边下点功夫,打
听一下?”
萧廷玉和严锦玉那两个人,是两个毫无原则也无下限的人,说实话,就算是两个草包,严锦宁心里也多少是不放心的。
她迟疑着想了想,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不用了,省的横生枝节。”
灵玉见她如此,也没再坚持。
但是,随后,素樱公主居然就真的像她们约定的那样,和严锦宁常来常往起来,隔个三两日的就要过府来坐坐。
严锦宁不能将她拒之门外,好在她的耐性从来都好,每次都周到的接待。
而素樱公主的伤势慢慢好转之后,夜倾华也去跟皇帝辞行了。
皇帝当然要特别设宴为他践行,同样又是排场很大的一场宴会,永毅侯府也在受邀之列。
这天的宴会在中午,一家人是一大早就进宫的,在宫门口等软轿的时候,赵王妃和清河郡主的车驾也刚好到了。
“锦宁!”清河郡主见到严锦宁就高兴的迎了上来。
“这么巧,你们也这个时辰进宫!”严锦宁也是笑着和她打招呼。“是啊,这几天皇后娘娘好像不是很舒服,我母妃要先过去凤鸣宫探望,所以就特别提早了些。”清河郡主拉了她的手,故意的扁了扁嘴巴,佯怒道:“我还没说你呢,最近素樱公主成了你们府上的贵客,你
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再也不去找我玩儿了?”
严锦宁失笑,解释道:“哪有?我不爱出门,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他们不是这就要走了吗?了不起以后我也经常过去找你,算是给你赔罪了!”
清河郡主也抿着嘴巴笑了,笑过之后就又眨眨眼睛道:“素樱公主要留在京城,怎么她没跟你说过吗?”
夜倾华要回南月,却把素樱公主一个人留下?
这件事,严锦宁事先真是一点风声也没听到的,而这个人一旦要留在东陵,那她又是要以什么样的身份?难道这绕来绕去的,最后还是要走和亲这一途吗?
严锦宁的心头,不由的微微一紧,心里莫名的多了几分烦躁,正待要继续追问,就听身后宫门的守卫高声道:“见过昭王殿下!”
众人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就见远处的御道上,司徒渊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款步行来,停在了宫门之前。
然后,他翻身下马,转身朝身后跟着的那辆马车走去。
车夫下车拉开了车门,然后就见一个穿着鹅黄衫子的娇俏少女弯身自那马车上下来。
那少女这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生得十分娇俏,冲着司徒渊甜甜一笑,就露出一对儿俏皮的酒窝,声音婉转柔媚的唤道:“表哥!”
司徒渊的面色淡淡,却是亲自探手出去,扶着车上雍容华贵的老妇人下来。
“是定国公府的老夫人呢!”清河郡主道。
丛老夫人已经年过花甲,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面容看上去格外老态,但却生得慈眉善目,很有亲和力。
司徒渊扶了她的手。
丛老夫人就势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笑道:“你这孩子,我就是老了,也没到路也走不稳的地步吧?”
话是这么说,她却也没有拒绝司徒渊的搀扶。
司徒渊的唇角鲜见的勾起一个弧度,没说话。
那黄衫的少女丛蓉走到她另一侧,也挽了她的手,和司徒渊一左一右的扶着她往宫门这边行来。
“见过七殿下!”众人纷纷行礼避让。
赵王妃含笑迎上去,对丛老夫人道:“国公夫人安好,好久不见您老人家了,这阵子刚过完年,我这府里也是事忙,知道您回来也没能过去拜访,您可别见怪。”
“王妃这是要折煞我老婆子了。”丛老夫人笑道,抬眸看向她身后的清河郡主,“郡主都这么大了,长得也是越发标致了!”
“见过老夫人,老夫人谬赞了。”清河郡主羞赧一笑。
这边丛老夫人和她们母女寒暄说着话,丛蓉全程含笑陪着,只是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严锦宁身上,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严锦宁察觉到她在打量自己,只当没看见,微垂了眼眸。
丛蓉也没说什么。
“老夫人到了?”说话间,古嬷嬷就亲自带了软轿从宫里出来,“娘娘从一大早就念叨着您老人家了呢,轿子老奴带过来了,请老夫人和表小姐上轿吧。”
“好!”丛老夫人轻轻的点头。
司徒渊侧身让开,古嬷嬷和丛蓉扶着她上了轿。
定国公丛家,原就是东陵的开国功臣,手里是掌兵权的,再加上丛皇后又为国母,所以丛老夫人的身份显赫尊贵,任凭是谁都要给她三分颜面。
这会儿也没人和她抢道,大家都原地候着等她先行。
司徒渊长身而立,就刚好是站在严锦宁身旁不远,可他全程都目不斜视,仿佛她也和清河郡主那些人一样,于他而言,就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清河郡主悄悄来拉严锦宁的袖子,与她小声的咬耳朵,“我们来得早,宴会要中午才开呢,一会儿一起去御花园走走,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丛蓉扶着丛老夫人上轿,悄然回眸,恰巧严锦宁的袖子被拉起,露出腕上色泽通润的玉镯子。
丛蓉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却又飞快的掩饰,只是若无其事的转身上了另外一顶轿子。
司徒渊陪着她们一起去凤鸣宫见丛皇后,不过他和丛皇后之间的关系素来冷淡,也就只请了个安就先行离开了。
丛皇后这几天身子是真有些不好,神色困倦。
丛蓉乖巧的走过去给她捏肩,嗔道:“姑母最近是又劳心了吧?有什么事,能让下面人去做的就吩咐给他们嘛,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你不懂!”丛皇后叹一口气,“这宫里这么大一个摊子,本宫如何能撒手不管?”
说着,也觉得自己和她说这话没意思,就打住了话茬,转向丛老夫人,关切道:“母亲您现在的身体怎样?这一次重病,可是养了好久了,本宫瞧着您现在这脸色也不是很好。”
“唉!人老了,总难免有些病痛,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丛老夫人道。
丛皇后应了,母女两个开始闲话家常。
虽然是亲母女,但是丛皇后今时今日的身份毕竟是非比寻常,所以这交谈起来,也有很多的拘束和禁忌。
她并不提宫务,只说些国公府里的家长。
丛皇后斟酌着,最后才开了口,“母亲,今天刚好您进宫来了,有件事本宫一直想和您商量。”
“嗯。”丛老夫人淡淡的应了,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丛皇后于是拍了下丛蓉的手,将她的手指握在掌中道:“蓉儿今年已经十六了吧,大哥不是一直没给她定亲?渊儿如今已过弱冠,他的婚事也该定了……”
话音未落,丛蓉就先娇羞的面色一红。
丛老夫人却是皱眉,端着茶碗的手微微顿住了,“你的意思是说——”“唉!”丛皇后叹一口气,面有愁容,“渊儿那孩子是母亲您一手带大的,他是个什么性子,也不用本宫多说。他是皇子,按理说这婚事是早该定下来了,可就他那个脾气,本宫每次和他提,他都不冷不热的
,本宫也不能就是和他拗着来……蓉儿是个好孩子,所以本宫就想着,如果母亲没意见的话,不如就亲上加亲,给两个孩子定下这门婚事吧?”
丛皇后这话是打着商量来的。
丛蓉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丛老夫人眉心的褶皱就没再舒展开,她也没看丛蓉,只是兀自思索了一会儿就正色看向了丛皇后道:“这也是渊儿的意思吗?”
丛皇后闻言,脸色当即就阴沉三分,然后飞快的掩饰住道:“没有,本宫这不是要先问问母亲您和大哥大嫂的意见吗?虽然是自己人,但蓉儿好歹一个女儿家,在商量好之前,也不好声张。”
丛老夫人却是干脆,直接道:“既然是你的意思,那咱们府里自然没意见,只是渊儿的性子我知道,这件事你也总要他点头了就算的。”
司徒渊是个什么性子,丛皇后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先来讨老夫人的口风,为的就是想要借老夫人的口去说服他,没曾想,这老夫人直接就装傻了,没有按照她的思路走。
丛皇后胸中有些气闷,却不能冲丛老夫人发作,为了缓和,便就回头拉了丛蓉的手来问道:“蓉儿,这也是关乎你终身幸福的大事,你倒是说说你的意思?如果本宫要将你许配给渊儿……”
丛蓉羞得满脸通红,小声的说道:“全凭姑母和祖母做主,我——我——”
后面,便干脆羞怯的的没了后话。“你这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你还不好意思?”丛皇后笑道:“行了,你也难得进宫一趟,这里不用你陪着了,这两天你都陪着你祖母在外面养病,久不回京,去找认识的姑娘们玩吧,这里,本宫再陪
你祖母说说话。”
“是!”丛蓉很乖巧的应了,行了礼,先行退了出去。丛老夫人在国公府里也早就撒了手,不管事了,但丛皇后很清楚自己的母亲事实上是个很坚韧也很有主见的人,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没有任何人能撼动左右的,就比如当年,明明太医都说了司徒渊
在母体里就弱,夭折的可能性极大,她都没抱着什么希望,可是国公夫人就是殚精竭虑的照顾,要保他。
而如今,国公夫人既然已经表明立场她不会去做说客给司徒渊提这门婚事,丛皇后也就不再提及,又岔开了话题去聊别的。
这边丛蓉自那正殿里出来,带着丫鬟往凤鸣宫外面走,看上去很有点心不在焉的。
身边的丫头察言观色,笑嘻嘻道:“小姐怎么了?是在想七殿下吗?”
丛蓉的唇角微微弯起一抹笑,有些温柔又有些俏皮,但同时带了几分似是慵懒的漫不经心,迟疑着轻声道:“绿乔,那你觉得姑母刚才的提议好吗?”丫头绿乔捂着嘴巴偷笑,“那还用说吗?七殿下是人中之龙,身份尊贵不说,还生得那样俊美不俗,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名门闺秀翘首以盼呢,殿下跟小姐,郎才女貌,匹配的很呢。何况你们又是表亲,如
果亲上加亲,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呢。”
丛蓉只是听着,先是没有说话,一直默默地垂眸往前走,走了一阵,她方才扬起脸来,绽放明媚的笑容,肯定说道:“我也觉得七表哥人很好呢!”
绿乔抿着嘴巴,又是一阵偷笑。
主仆两人从花园里散步行过,绕过几个大的花圃,前面视野豁然开朗,露出一大片人工湖。
那湖面宽广,水面如镜。
彼时湖面上正荡着几条小船,许多人沿湖赏景,也有些人在小船上,拿了饵料喂鱼。
王孙公子和名门闺秀,济济一堂,场面热闹非常。
清河郡主抢到了船,拉了严锦宁上去,两人也带了鱼食在水上泛舟,她坐在船头,看着水中锦鲤间或跃起抢夺饵料,笑得花枝烂颤。
丛蓉一眼看过去,自己也觉得奇怪,她第一眼注意到的居然是坐在船尾表情不骄不躁的严锦宁。
她承认她之前在宫门外第一眼注意到这个少女,是因为她得天独厚的好容貌,可是一面之缘过后,却居然从远处也能很轻易的捕捉到这个人的存在,这感觉,是不是很神奇?
丛蓉微微偏了头,心中若有所思,正在失神的时候,就听见前面人群密集处一片惊叫声响起:“啊——小心啊!”
同时是接二连三的噗通好几声,连续有人落水。
在场的闺秀们有人当场就吓哭了,发出一片惊叫声,四处乱跑着喊救人,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素樱公主本来也坐在那湖边的石头上赏景,才被宫婢扶着起身就被奔走的人群左右冲撞。
她人站在湖边上,身子一个不稳。
“公主!”身边宫婢惊呼一声,却是眼见着她倒头就栽进了水里。
千钧一发,素樱公主也是吓坏了,混乱中伸手一捞,也不管抓住了什么就本能的一把拽住。然后,紧跟着又是扑通一声,水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