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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瑾的眉间蹙的更为紧凑,她虽不明这酒品,却也是知道,有孕之人是不得饮酒的。
唐天戈明明是比谁都渴望这个孩子的到来的,为何又要带着这酒罐夜访她的寝殿。
难道真如她多次设想一般的么?唐天戈当真是倦了她,不想再要这个累赘了。如此想着,慕瑾便匆忙的将手抚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以一种保护腹子的姿态,呈之于唐天戈的眼前。
唐天戈见慕瑾如此反应,亦是有些诧异,收起了刚刚那份淡泊的情绪,满载关心的询问慕瑾道:“阿瑾,你怎么了?”
慕瑾却是抿了抿唇,唇瓣被她咬的苍白,然而她却未言语一字。
唐天戈有些担忧,便轻轻的向前靠了一步,安慰似的轻声言之:“阿瑾——”
然而他方才刚讲出她的名讳,便被她所匆匆打断。
“别……”慕瑾满目伤怀的喃喃道,她抬眼望着唐天戈,眼中竟有些水雾泛起:“你把它拿走。”
她的手自指着那酒罐,然而唐天戈确是一时呆愣,片刻之后方才放映过来慕瑾的用意,赶忙起身将情绪激动的慕瑾搂入了怀中。
“阿瑾,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唐天戈轻轻的抚摸着慕瑾的一头青丝,缓而言之道:“这是由酒与平时的酒不同,它是由黄芩和苎麻根酿成的药酒。”
唐天戈如此解释,倒也能感觉到怀中慕瑾颤栗的身子逐渐平息。
他轻叹了口气,紧接着解释道:“是朕不好,朕应该一入门时便告诉你的,让阿瑾你受惊了吧?”
身侧坐着的慕瑾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费了半晌的功夫,才明白了唐天戈所言的话。她微微的眨了眨眼,有些呆愣的思虑着刚刚的种种。
在知晓了唐天戈不是要放弃这个孩子之后,慕瑾方才深深的吐息。她有些尴尬的抬起眸子,才发觉自己竟以这个姿势被唐天戈紧紧的搂在怀里,脸颊上边不由的涌现了一股灼热之意。
她的心下几分的惊愕,便推了推身前的唐天戈。示意着唐天戈起身离开,莫要再这般搂着她。
而唐天戈感受到了慕瑾手上的动作,他亦是能看出她的情绪已经平复,知道慕瑾不习惯这个姿势,便悄然的松开了手。
唐天戈垂下手之后,便又坐回了慕瑾身侧边的木椅上。
他抬眸望着身侧的慕瑾,言语之中依旧是带着担忧:“阿瑾,你还有没有事。”
“回陛下,阿瑾没事。”这一次,慕瑾倒是极快的回应了唐天戈的问题。只是她回答之时,始终都垂着头,未再望向唐天戈的面孔。
而唐天戈亦是知晓慕瑾还未从刚才的恐惧中走去,便也未再言说什么。而是直接将酒罐中的酒倒入了自己面前的瓷杯之中。
唐天戈悄然凝视着慕瑾的双眸,手下缓缓的将那就被递到了慕瑾的眼前面前。
慕瑾看着那酒清见底的瓷杯,心下虽有些许的诧异,却是未再言语什么。
有浅然的药香之气从着瓷杯之中缓缓的顺风溢出,慕瑾亦是于此刻才确定,唐天戈说的皆是事实。
——是自己太过多虑了。
如此想着,慕瑾便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的视线始终不离那盛着药酒的瓷杯,却是始终都没有端起来品味的意思。
慕瑾没有动作,唐天戈也并不着急。他将视线从慕瑾身上移回,拿起了放置在一侧的酒罐,将自己手边的另一只瓷杯满上。 “人常言之,这有孕之人不宜饮酒。其实,而这普酒本身对孕者是没有什么伤害的。只是因为烈酒性伤,孕者腹中的孩儿不易承受。”唐天戈将那瓷杯抬起,合上眸子轻轻的问了问,心下亦是舒坦:“而
少有人知晓的是,普酒可以补血的。所以这不大浓郁的酒,便再适合孕者不过了。”
听唐天戈如此解释,慕瑾亦是心下有些灼热,她稍稍的抬起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如实言之:“陛下,是阿瑾多虑了。”
唐天戈缓缓的点了点头,用大手轻附在了慕瑾灵台上的鬓发上。他薄唇轻启,轻吐出了叩动慕瑾心弦的两个字:“傻瓜。”
她怎么会觉得自己会放弃他们的孩子,这些时日里,他明明是把她放在手心里宠的。她总不可能,到现在都不明白吧? 唐天戈的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抹笑意,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解释道:“我们南越的女子,大多都是会饮酒的。所以,用药酒养胎亦是一种极为普通的方法。朕这次给你带来的药酒,便有清热解毒、养血活
血、疏通筋脉的功效。正适合于——这燥热的夏季。”
如此说来,倒也是唐天戈有心了。
慕瑾如此想着,便一字一句的言之道:“阿瑾谢过陛下。” 唐天戈点了点头,对慕瑾的见外见怪不怪:“你初有孕的时日,凉疾还未好透,朕便害怕你的体质与药酒相克。前几天,朕方才跟郭太医确认了,你现在的身体已与常人无恙。太医也说,可以用这药酒
安胎,朕便方才差人去酿制。”
唐天戈将这来龙去脉都与慕瑾讲了清楚,方才再度询问道:“阿瑾,你要不要先少喝一点尝一尝?”
虽然太医已经同他说明过了,慕瑾现在的身体已愈,胎心已稳。然事关慕瑾的事,唐天戈心里终是害怕差池的。
所以他刚刚,便是未将慕瑾面前的瓷杯倒满的。
慕瑾听罢唐天戈言说的话,亦是没有再抗拒什么。只因这瓷杯之中铺面而来的酒香,确实让她身心愉悦。
与那安胎的药香毫无恙处,都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慕瑾轻轻的把手中的小瓷杯捧至起来,朱唇微微的抿上了杯口。下一刻,这浓郁的酒香便传递到了她的口中。
这个味道,与她在凌国尝过的美酒皆不同。是药香混合着酒气的味道,让她安心,亦让她神往。 微微抿了半口之后,慕瑾便缓缓的将手中的杯子搁在了檀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