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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猴子的话说,那是一九八七年上半年的事情。
猴子他们所在的部队经过几场硬仗,终于大兵压境,全线推进到了美奈城下。但当时越南美奈城里驻军甚多,他们旅不敢冒然挺进,就按照上级指示,想要施行围城计划。
他们驻扎在美奈城外的山区里,猴子所在的连队负责防守旅团侧翼,而这个鬼新娘的故事,正是发生在他们连的。
出事的那天晚上,执勤的是他们连二排三班的战士,这二排三班一共有五个人,为了好说明,咱们就以甲乙丙丁戊来称呼他们。
这按照作战部队的习惯来说,值夜班放哨,那必定是要上瞭望塔的。当时这二排三班晚上六点换岗,他们就全员上了瞭望塔。
这里所谓的瞭望塔,并不是我们在部队里那种建筑,而是临时搭建的木头架子,上面有一盏探照灯,和一部直通连部里的通话机。
甲是这个班的班长,他负责守着通话机,及时传达情况,和接收连部的命令。
乙是副班长,拥有班里唯一的一挺重机枪。
丙负责探照灯,他这个活是最累的,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探照灯扫射周围的树林,严防有敌特份子潜入。
丁和丙是替班,也是看着探照灯的。
戊是神枪手,他躲在瞭望塔的暗处,专门负责打冷枪。
在瞭望塔的前方,临近门岗的地方,按照我军的规定,还要用石灰撒出三道白线。
这第一道白线是警告线,如果有人到了这条线的前方,值班的士兵就要劝退警告。如果来人不听,到了第二道白线,那就是鸣枪线了。
这鸣枪线顾名思义,就是鸣枪警告,意思是提醒对方不要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那就是射击线,到了这条线,那基本上不管你是谁,可就直接挨枪子了。
那天说来也怪,天上一轮明月,看起来却毛毛的,就好像这月亮被人套了个塑料袋,很模糊,根本看不清楚。
这一天前半夜的时候平安无事,但到了后半夜却突然出现了情况。
当时甲乙丙丁戊正在瞭望塔上犯瞌睡呢,丙操控着探照灯扫过周围树林,当他无意间扫过院门口的时候,这小子猛地一个愣,隐约间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从探照灯底下跑了过去。
丙心下纳闷呀,暗想是山里的动物吗?
他好奇也无聊,就用探照灯在院门口照来照去,想找找刚才的黑影究竟是什么。
副班长乙见他没事在大门口打什么灯花呀,就踹了他一脚,问他干嘛呢。
丙转头和乙说话,说自己刚才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从大门口跑过去了,乙让他少鬼扯,说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呀?
就这么三两句话的工夫,丙和乙同时转头像院门口的灯光里看去,这一看,哥俩是吓得妈呀一声,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只见在探照灯的强光下,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身穿越南本地新娘的衣服,也不说话也不动,就像根木头似的站在第一道警戒线的前方。
丙一盯着那女人看了很久,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先前眼花了,这女人是哪来的?
乙心里也疑惑,他知道可能遇见事了。他推醒一旁犯瞌睡的班长甲,对他说:“班长,你快看,那……那啥玩意儿,是人不?”
班长甲正迷糊呢,一听班副说有人,立马就精神了。
甲拿着枪从瞭望塔里站起身来,顺着探照灯的光线看去,果然看见那灯光地下站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还年轻,探照灯照在她的脸上一片雪白,这女人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好像不是活人似的。
甲很疑惑呀,就把其他人都叫了起来,让他们提高警惕。
就在甲乙丙丁戊观察这个女人的时候,这女人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竟是旁若无人的往院子里走,没几步,就跨过了第一条警告线。
甲乙丙丁戊都没来的急反应,那女人就已经要到第二条鸣枪线了,班长甲一看这哪行啊,就连忙把枪举起来,冲那个女人喊话。
当时为了与越南当地群众好沟通,我军都配发了中文注音的越南话翻译本,像一些平常的日常对话,我军战士大多都会讲两句,所以班长甲举枪的同时,就对那个女人说,让她站住,不要再走了,再走就要开枪了。
班长甲一连说了两遍,那院子里的女人好似没听见一样接着往前走。
班长甲急了,当场鸣了一枪喝斥那女人退回去。他本以为这女人一定会后退,结果让他更吃惊的是,那女人竟然毫不在乎他的警告,还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往前走。
这一来班长甲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心说自己够倒霉的,整个连队三十几个班轮流守夜,谁家都没事,偏偏到他们家出事了。
班长甲盯着下方那女人,心想这一枪是打不打呀。要是打,她只是走错路的越南老乡怎么办?要是不打,对方是敌特又怎么办?
就在班长甲犹豫之际,躲在暗处的神枪手戊问了一句。
班长甲让他等等,说看看女人到底要不要过射击线。那女人好似也感觉了到最后一条白线不好过,她站在最后一条白线前愣了很久,迟迟没有动作。
见她停了下来,班长甲就喊话劝她,问她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如果没事的话,赶紧回去,要是走错路了,就在门口等着。
那女人听见班长甲的喊话也不回答,突然就好像身体飘起来了似的往前一跳,甲乙丙丁戊都没看清她是动的脚的,就发现那女人已经轻飘飘落地,正好越过射击线抬头看着他们。
面对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甲乙丙丁戊可吓坏了,那戊是负责最后开枪的人,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事呢?
不过戊的责任感很强,他的职责就是坚守最后一条线,只要有不明身份的人员越过,他可以不经任何人的批准,直接开枪击杀。
戊当时就是这么做的,他们这些人在越南摸爬滚打大半年了,都深知越南女人的厉害。如今大半夜的,一个越南女人找上门来,还穿着新娘子的衣服,连过三道警戒线线,这能是善茬吗?
所以戊当时见班长甲犹豫,就不再问他了,直接开枪向那女人打去。
在他这一枪之下,子弹带火出膛,精准的射中了地上的那个女人,但偏在此时,怪事出现了。
只见戊开枪射击那女人的同时,丙操控的探照灯突然诡异的闪了一下,在那一暗一明之间,甲乙丙丁戊感觉有些恍惚,等探照灯恢复正常,甲乙丙丁戊再看那下方的女人,却惊愕的发现她不见了!
“人呢?!人哪去了?!”
看着突然消失的那个女人,瞭望塔上的五人全都冒冷汗了。
戊此时有些错愕,他问丙,自己那一枪是不是打中了?
丙点头,说他看的真真的,那一枪正中那女人的胸口,他都看见那女人冒血了。
听见他们两个对话,端着重机枪的乙就让他们别说了,他看向班长甲,问他这事怎么办。
甲想了想,说这事麻烦了,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下去找找,同时通知连部,开枪这么大的事,再无战事的时候是必须通报的。
甲拿起一旁的通话机,就想拨通连部里的电话,结果真是邪门了,这部队线路平日里非常好,可此时听筒中却全是沙沙的声音,根本就无法接通连部。
甲愁得直皱眉,又试了几下仍是如此,一旁的乙急了,就让他别试了,说那个女人指不定是刚才趁黑跑进院里了,他们还是下去找找吧,这要是联系不上连部,再出了什么大事,他们几人就算把命搭上,那也担不起呀!
班长甲被乙说的害怕,就同意了他的话。
他让乙主持工作,自己则带着丁和戊下了瞭望塔。
他们三人来到瞭望塔下,先是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那女人的身影,他们就跑到了刚刚射击那女人的地方,低头一看,发现地上有血,这让他们确信,刚才戊的那一枪一定是打中了那个女人。
但打中归打中了,这好好的一个人哪去了?
班长甲当机立断,给丁和戊下了命令,让他们两个寻找那女人的去向,而他则决定跑步去连部通报情况。
这事说来也是奇怪了,刚才他们可是开了两抢,第一枪示警,第二枪射击,在寂静的夜里,枪声能传出去老远,这么大的动静,整个连队里却死气沉沉的,就好像没人听见枪声一样,这对一个警觉的作战部队来讲,实在是太不可思意的事情了。
当时情况紧急,班长甲也顾得不许多了,他安排好了工作后,就撒丫子往连部跑。
他去找连长暂且不提,单说找人的丁和戊。
这哥俩都感觉今晚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头,两个人后背毛毛的,就让瞭望塔上的丙给他们照亮,他们壮着胆子,一点点的开始在院里寻找。
这哥俩在下面找了一大圈,院里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哥俩心说奇怪呀,就接着往前找,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出了探照灯的范围,两个人身隐入黑暗,消失好久竟再也没出来。
瞭望塔上的乙和丙见这两人不见了,就开始喊他们的名字,丁和戊也不回答,丙和乙可有些发毛了。
丙问乙怎么办,乙抹着头上的冷汗,就拿起一旁的通话机,想要看看能不能给连部打不过。
如今乙是真害怕了,下面丁和戊诡异不见,这事已经解释不清了,而甲跑步去连部,按理说有十几分钟就到了,可现在二十分钟音讯全无,这让他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
乙哆哆嗦嗦的拿起电话,这一次电话里倒是没有了沙沙的干扰声。
乙心中暗喜,就按下了连部的通话按钮,结果电话里传来的根本不是连长的声音,而是死一般的沉静!
那沉静让乙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感觉很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就壮着胆子“喂”了一声。
他“喂”了很久,通话机里出现了“咯哒咯哒”的声音。
乙诧异这声音是怎么回事,正想仔细听听,突然一个女人的哭声,却在此时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