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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一身酒气的老罗踱出了饭馆,小二在后面热情的送道,“两位慢走,下次再来!”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我21年来吃的最爽的一顿饭了,我吃了大半只烤鸭,两只猪肘子,大半条松鼠鲈鱼,什么蟹粉狮子头,五香牛肉,八宝莲子粥……捡好的可劲的往肚子里塞,现在的我肚子圆滚滚、胀鼓鼓的,真那个叫舒心啊。
“呃”我打了个饱嗝道,“师傅,咱回所里吧?”
“不急——呃,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见识见识!呃!”老罗打着酒嗝示意我跟着他走。
这儿老罗是地头,他指东我当然不会打西。所以我就扶着他,在他的指路下,朝着一处繁华的街道走去。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大概走了一刻多钟的样子,我们又穿过了几条街,我发现整条街道的格局变了,街道变得比前面的大路要窄一些,但是人流却更加的密集了。
街上来来往往的以男性居多,我发现两边的木质角楼的阳台上,站满了莺莺燕燕的女人。这些女人体态婀娜,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画着厚厚的浓妆。一边搔首弄姿,一边还对着下面抛媚眼。
“大爷,进来坐坐?”
“大爷,上来嘛”
“大爷,奴家好看伐?”
……
莺莺燕燕的都使出浑身的解数挑逗着来来去去的男人们,也有的直接站在门口,拉住一个像金主的就八爪鱼一样的缠上去,连拖带拉的往屋子里请。
街两边不少穿粗布短褂苦力打扮的男人坐在路旁的石阶上,像猪哥似得盯着楼上的一条条从开叉旗袍里露出的齐根雪白大腿流着口水。
“没档次!庸脂俗粉,跟紧了,爷带你去尝好的”老罗不屑的拉了我一把朝着大街的深处走去。
我们又顺着大街走了一会,这里路人少了些,没有像刚才那样摩肩接踵,也没有莺莺燕燕的站岗,而且看人来人往的穿着比前面马路上的讲究一些,长衫马褂或者中山装的居多。
我们来到一座青砖碧瓦的门牌前,我看到门匾上写着“莳花馆”三个字,老罗整整衣领,带着我昂首tingxiong的踱了进去。
“罗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里面坐!里面坐!”
一个穿着高开叉旗袍,略施粉妆的半老徐娘满面堆笑的迎了上来。
“哈哈哈,王妈妈,让你们家飞龙姑娘出来见客!”
老罗虽然酒醉,但说话中气十足。
“好嘞!就等着您那”老l鸨满面喜悦的往后面叫了声,“飞龙姑娘见客了!罗爷来了!”
“来啦!”
我听到里面传来少女动听的回应,这声音如夜莺般婉转动听,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声音真的好听,好听到以兄弟的文学水平实在没法清晰的表达,到底是怎样一个美人能发出如此动听的声音?
我看看身边橘子皮一样的老罗,心中暗暗感叹这是怎样一朵鲜花会被这么一头老牛糟蹋?而且听那声音的态度,那少女对老罗还十分的亲近,这万恶的旧社会啊!
当娇滴滴的飞龙姑娘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时,好吧,其实我觉得我有点短路,当时我我满脑子都在想着两个词,飞龙?肥龙?肥龙?飞龙?
我承认,这飞龙小姐是有点胖……好吧,其实不是有点,是非常。这是一个横向长度几乎等于纵向长度的女人。这就是老罗说的上档次?原来师傅是好这口……
飞龙姑娘一出现就过来热络的挽住了老罗的胳膊,看是老相识了。,我很识趣的让出位置,退居其后。
这时的我有点尴尬,犹豫着是跟着他们呢?还是自己一个人先打道回府。
“这是我徒弟,怎么样?来!给我徒弟也找个姑娘,条要顺的!”老罗搂着飞龙姑娘,豪气干云的对老l鸨道。
“好呀,小哥,跟姐姐走——姑娘们,出来见客!”老l鸨满目秋波的瞥了我一眼,就一把挽住我的小胳膊往里面带。
“不、不用了,师傅,要、要不我先回去了”我连忙手忙脚乱的欲挣开老l鸨,尴尬的说道。
不是兄弟我清高,要说这莳花馆条子顺的女人也不少,比如这个老l鸨就长得不错,其实兄弟要求不高,老l鸨那样的兄弟就觉得很正点。
咳,不能说兄弟有恋姐癖,不过是兄弟我对母性气息强烈的女性比较向往罢了。
咳咳,话说回来,主要原因是我不想再让师傅破费了,刚才在悦来酒楼就吃了师傅一顿,现在还让他请客逛窑子就太过意不去了。
要说我自己花钱,我又舍不得。说起来,我觉得找窑姐真不如太太平平的找个老婆好好过日子合算,你看,不但不用花钱,还能给我做饭洗衣服……鄙视我吧。
“哎呀,这怎么行?要不弟l弟在楼下的客厅里休息会,吃点瓜子——算姐姐请的”
老l鸨是什么人?这人精一眼就看出我这是脸皮子薄,外加囊中羞涩,又不想让老罗破费。遂很贴心的提议到。
其实兄弟我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想一个人回那个冷清的大宅子。老l鸨这个提议倒是深得我心,几颗瓜子花不了几个钱,我也不会因此觉得欠了老l鸨太大的人情。
老罗见我无意找窑姐,也不强求,搂着飞龙姑娘上楼去了
“小甜甜,想我没?给我亲一个!”
“啊呀,讨厌啦!”
……
我听着两人调笑的声音渐渐远去。
“来,弟l弟,跟姐姐来”
老l鸨说着就挽着我的手往堂内走去,在她的引领下,老l鸨给我开了一个厢房,让我在里面休息。
“弟l弟,你在里面先休息着,这边有瓜子干果,饿了就拿点吃着,有事就喊姐姐”
说着,老l鸨又用那满含秋波的眸子扫了我一眼,弄得我小心肝怦怦乱跳,然后——就没然后了。
我打量了一下房内,这房间不大,却摆了张不小的chuang。房间整洁干净,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整个房间是清爽的棕木色调,这和我之前猜测的大红大绿有些出入。不过这个房间却也雅致,丝毫没有那种烟花之地的浮躁,墙上还挂着一副字画。
我走过去背手弯腰像模像样的品鉴一番,不过也没看出这幅画到底算是啥水准。其实兄弟我这个人喜欢附庸风雅,用现在的话说叫文艺型装逼犯,我想以后如果我有钱的话,我会买一柜子的书放在书架上装门面,鄙视我吧。
装模作样的看了会,我揉了揉饱饱的肚子,伸了个懒腰,在房里找到一张竹藤的躺椅,抓了几粒瓜子,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一边抖着二郎腿,一边惬意的磕着瓜子。
这种悠闲舒心的感觉多久都没有体会了呀,小时候外婆还在的时候,我会躺在村口的草堆上嚼着草根看着天,呼吸着充满青草气味的空气,幻想着自己的未来。
后来外婆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为了生存,我讨过饭,给蔑匠当过学徒,师傅是个脾气暴躁的中年人,有一次我玩洋火烧坏了师傅新编的一个篓子,当时我很怕,就逃走了。
逃出来后就流浪,饿得慌了就挖草根吃。后来我流浪到城里的火车站附近,饿昏了,还好有位好心的大婶给我买了两个包子吃……想着想着,我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里的灯发着昏黄的光,我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块毯子,暖暖的,也不知道是那位好心的窑姐给我盖上的。
我睡饱了,起身走出厢房背着手踱进了大堂里。
此时的大堂很安静,木质的几案后,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一只手撑着满是雀斑的脸蛋,有些昏昏欲睡的坐在那里,她看起来很迷糊,并没有发现我多踱出来。
我不想惊动她,就轻手轻脚的从大堂里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