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一样的

寒山亭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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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四娘送了佟小锁下楼,并不出门,只是在门口处看着。

    而清儿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她们自茶铺里出来,忙迎过来道:“东家安。”

    说着,又伸手对子规和金盘笑道:“二位姑娘把东西给小的吧。”

    对着这三个人,清儿反而没了半分市井的圆滑。

    子规和金盘早就与清儿熟悉了,并不客气,真个将包袱都给了清儿。

    清儿背了两个包袱,先是对着金四娘施礼,紧接着又殷勤地引着佟小锁往徐娘子家的方向去。

    佟小锁对他道:“这段日子,辛苦了,两处的,都要你来跑。”

    清儿忙道:“这算得什么?小的也闲不住,只是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似乎看见了太子妃的马车?”

    佟小锁点头道:“是,来这儿听了会儿书。”

    她将方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那就是成了吧,”清儿道,“太子妃那人一贯深居简出的,此刻既然能出来,显然已经动了心思,如今掌柜的也出来了,自然可安排下一步了。”

    佟小锁笑道:“正是如此,如今数着日子,总要在科举前把那些隐忧都铲除了才是。”

    清儿笑道:“是,小的明白了,今日回去就做安排。”

    佟小锁脚步渐缓,回头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你做事情,倒是麻利。”

    “东家谬赞了。”清儿笑道。

    佟小锁看着他:“有个事情,险些,难办些,你能去做吗?”

    “什么事情?东家你吩咐。”清儿道。

    佟小锁低声道:“我想让你设个局,不管什么局都好,只要能将我大哥骗入进去,让他焦头烂额,没工夫折腾那些事情,我们也好集中经历做其他的事情,你有办法吗?”

    清儿还以为佟小锁说的是什么事儿,听见不过如此,反而笑了。

    “这有什么难的?”他道,“说句实话东家莫恼,要说二老爷,小的没把握骗他,但是你家那位大公子,眼高手低的,别说是我了,就是街上随意拉扯个人,怕是都能骗到他的,”

    佟小锁知道清儿虽然市井气重,但是从来不说大话,是以如今听他这么说,就放了心,但依旧叮嘱道:“我怕的,实则是太子、二叔和大哥三人本就是一体,所以你还是要小心。”

    清儿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道:“是,东家放心,小的明白了。”

    ……

    这边厢,佟小锁正在和清儿安排事情,那边厢,金四娘待佟小锁他们走远了,这才出了茶社,往云来客栈的方向去。

    反正如今自己都暴露了,索性暴露个彻底,便就住在云来客栈,看那些人能耐自己何。

    只是,刚一拐过一处安静的巷口,就看见薛赟靠着墙,站在巷子中。

    金四娘脚步微顿,还是走了过去,笑道:“郡公大人安。”

    薛赟冲她呲牙笑着。

    “恭喜四娘,今日终于脱了牢狱之灾。”

    金四娘笑得很浅淡,施了一礼,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问道:“哪里,倒是小妇人该恭喜郡公大人,得偿所愿。”

    薛赟乜斜着眼睛看她。

    “瞧四娘说的,如今我帮你小小地报复了一下章家那对父子,你不高兴吗?”

    金四娘掩嘴笑着,又将那个玉牌拿在手中,问他:“这个,是你给佟大小姐的?你是真心,要与她合作的吗?”

    薛赟看着那块玉牌,点点头:“是……”

    只是,他话音未落,金四娘已经忽然动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了墙壁之上。

    薛赟甚至没有挣扎,就这么金四娘控制住了。

    “小酒,我再问你一次,你是真心与她合作吗?”金四娘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胁迫之意。

    薛赟微微偏过头,避开金四娘的眼睛,而脸上,带上了玩世不恭的神情。

    “是……”

    再次是没等他说完,金四娘就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愣是将薛赟接下来的话,掐回了他的嗓子里。

    “我不管你以为自己是谁,也不管你有多恨安平公,只是你若是敢伤我们东家一分,我就把你挫骨扬灰,你听懂了吗?”

    说完这句威胁的话,金四娘才缓缓放开手。

    薛赟大力地咳了两声,揉着自己的脖子,怒道:“你这个疯婆子!”

    “你不是薛赟吗?那你应该知道,我就是个疯子。”金四娘活动了一下手腕,“我和姓章的有仇,和你们姓薛的也有仇。”

    “你怎么那么喜欢她?”薛赟听她如此说,反而笑了,故作神秘地挤眉弄眼道,“不应该呀,金掌柜可是连对男人都不假以辞色的……市井之中摸爬滚打这些年,你怎么反而被个小丫头诓骗得有情有义了?”

    “滚!”金四娘低声骂了一句,“那个小丫头,可比你们这些货色,强多了。”

    一天之内,被两个人骂了“滚”,薛赟内心有一点点小创伤。

    “市井之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只那个小丫头,对我说过三个字。”

    “什么?”薛赟不解。

    “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心情并不好,见她忽然冲我笑,就发了脾气,但是她却对我说过‘对不住’,”金四娘低声轻叹,“小酒,这世上欠我一句对不住的人,太多了,只她并不欠我,不过是无妄之灾,却还是对我说了对不住。”

    薛赟听得糊里糊涂的,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还真疯了不成?”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但对你说过对不住,我还对你说过谢谢呢,我呢我呢?”

    金四娘白了他一眼。

    “你和她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薛赟抗议道。

    “她是深宅大院长大的佟小锁,你是市井混迹浪荡的涂小酒,而我只是一个曾流放西疆的罪妇。”金四娘道,“你明白这其中的差别,不然为什么只因为她帮了点秋,你就肯听她差遣?”

    薛赟半天没有开口。

    “是,就她是性子纯善的好人,你们都是知恩图报的好人,就我是坏人。”他揉着自己的脖子,最终还是负气说了一句。

    ……

    佟小锁诸人走到徐娘子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拾丫头正裹着个厚厚的小袄,就坐在院门口的条凳上,和一个年纪同她差不多的男孩子,说着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