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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珊珊只是凭着自己大脑里的感觉,加上季景荃对自己的那种恶劣态度,让她不得不对手术室里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
而看到陌少川,也完全是凑巧,算是‘偶遇’中的一种,走廊上,她快跑着,为了躲避后面季景荃的狂追,电梯门缓缓打开,陌少川抱着一大束鲜花出来,正想往季瑾之办公室走,却不慎被迎面跑来的女人,撞了个正着。
仔细一看,撞他的还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表妹徐珊珊,未等说话,而徐珊珊便先开了口,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了句‘你老婆好像有危险!’
这句话脱口的一瞬,季景荃也赶了过来,他立马无措的怔了下,随之叹了口气,感觉还真是红颜祸水,早知道这样的,当初徐珊珊毕业来华康实习的时候,他就应该坚决持反对意见,这样这个该死的女人,今天也不会坏他的事了!
听着徐珊珊说的话,陌少川自然没怎么当真,以为她在故意开玩笑,就接茬问了句,“怎么个有危险法?也是有人这样追她?”
可能是今天陌少川的心情比较好吧!平日里一贯沉闷寡言的他,此时对自己的表妹,竟然也话多了起来。
徐珊珊摇头如捣蒜,急的满脸发红,“不是啊,是手术室……”
她不敢说的太详细,毕竟季景荃在旁边,徐珊珊虽然有几分大小姐脾气,但还是要收敛,毕竟这里是工作单位。
陌少川蹙了下眉,“手术室?”
她点点头,“对啊,表嫂在手术呢!就是季院长的手术!”
“那场手术不是在两天后进行吗?”
徐珊珊无奈,“已经提前了!”
陌少川起疑,大步往手术室走,身后,徐珊珊追了过去,将手里的病例塞给他,“如果可以进手术室的话,将这份病例交给表嫂,她看了就会明白的!”
他还没等接那份病例,就被季景荃快速的一把抢走了。
季景荃看着他,讪笑了笑,“姐夫,一个病例而已,你又不是医生,也看不懂,还是让我送进去好了……”
陌少川感觉事有蹊跷,深邃的眸光敏锐的看向季景荃,修长的五指在季景荃面前伸开,冷道,“给我!”
季景荃不敢怠慢下去,无奈,只好一咬牙,将病例交给了他。
拿着病例,陌少川大步流星的朝手术室走了过去。
而手术室的门口,唐如云和其他医院各科室的几位主任,统统来到了这里,拦住了拿着病例想要进手术室的陌少川,她只说,“陌总,手术已经开始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陌少川拿着手里的病例,眸光深邃。
唐如云又说,“您应该相信季医生,任何手术都难不倒她的,这次的手术,也一定可以成功的。”
旁边的几位主任也跟着敷衍,一句接着一句,陌少川虽然心里还有些疑虑,但考虑到以往季瑾之的手术经验,感觉这次的手术应该问题不大。
而且手术患者是季远,她的亲生父亲,唐如云的丈夫,季景荃的父亲,华康医院的创建者,如此多的身份叠加,相信也没有人会敢在他的身上动手脚……
然而两个小时后,陌少川才终于发现,自己当初的猜想有多么的可笑!
手术室里出现了巨大的变动,季瑾之看着躺在手术台上,血流不止的父亲,血压一再降低,纪承淮用了一切可能的办法,最后,不得不为了抢救,给季远注入肾上腺素。
然而,却经由护士手传递,将那只做了特殊标记的注射器,交到了季瑾之的手里。
她没有任何怀疑的将注射器对准父亲的静脉,注入的一瞬间,就看到父亲身体狂颤不已,短暂的抽搐后,所有仪器都开始发出‘滴滴’的声音,三线归一,心脏停止了跳动。
纪承淮开始心脏复苏,然后电击,从五十焦,加到三百焦,从最初的一分钟,变成了近十分钟的疯狂抢救。
手术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拼劲一切全力,然而,事实却让所有人回天乏力。
到了最后,纪承淮不得不停下了一切动作,开始宣读死亡时间,然后吩咐众人,“先出去吧!后续收尾工作,由我来做!”
所有人缓缓离开,徒留下他们两个人,纪承淮要做收尾工作,而季瑾之却像疯了一样,一把推开他,冷道,“谁让你停止的?我爸还活着呢!手术啊!继续手术……”
一边喊着,她一边低下头继续手术,体外循环搭建成功,开始坐下一步冠脉搭桥,还没等拿起手术刀,手腕就被纪承淮一把拽住,他说,“够了!”
“你父亲季远,已经在十一分钟前,去世了!”
季瑾之看着他,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和脸上引起之前的抢救工作,而被迸溅了很多的鲜血,和雪白的肌.肤交织在一起,一红一白之间,交汇出一个女人举世无双的妩媚。
但此时此刻,她脸上更多的是让人心疼,和止不住的怜惜。
“不可能的,我爸还活着呢!”她失控的嘟囔着,不断重复这一句话,推开纪承淮,又继续投入手术工作中。
纪承淮无奈的深吸口气,看着这样过度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她,不得不上前,再度抓住她的肩膀,控制住她的身体,道,“季瑾之,你听好了,你父亲季远已经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你救不回来了!”
她看着手术台上满身是血的父亲,痛苦的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不!”
纪承淮心疼的皱眉,展开手臂,将她紧紧地搂住了怀里。
季瑾之双手抖动,身体也颤抖的厉害,她慢慢的迎上纪承淮的拥抱,紧紧地抱住了他,眼泪扑簌而下。
撕心裂肺的那一瞬间,泪流满面,几乎拼劲了全力,才让自己嗓音沙哑的喊出了那句,“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是真的难以相信,虽然这种体外循环冠脉搭桥手术,在国内确实实属罕见,但她之前在非洲也做过两次的,有过临床经验,凭着自己的实力,怎么可能会手术失败呢?
季瑾之无法相信,痛苦的纠结同时,更是对接连失去老顾,失去了父亲后,接踵而来的打击,贯穿着她的心肺,在嘶吼了那一声后,感觉大脑一片黑暗,接着就昏了过去。
纪承淮抱着昏迷之中的季瑾之,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陌少川还不知手术室里的情况,此刻的他,正怀里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一共九百九十九朵,希望能借此向季瑾之表白。
却不慎等来的确实这样一番景象。
陌少川手里的鲜花‘噗通’一下就掉到了地上,接着,纪承淮走过来,将怀里的季瑾之交给他,并说,“手术失败,季伯伯也在刚刚去世了,她受了很大的打击,你先照顾好她!”
将她交给了陌少川,纪承淮便转身,又进了手术室。
季远的手术虽然失败了,但后续工作还没做完,纪承淮回去,就是忙着完成这些工作的。
而徐珊珊发愣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去帮忙了。
徒留下的唐如云,在听到季远去世的消息后,佯装出痛苦伤心的样子,还崩溃的哭了几声,随之也昏了过去。
季景荃扶着她上楼,回了办公室,唐如云就立马恢复如常,甚至还绕步坐回皮椅上,转了一圈,说,“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你去报警吧!”
季景荃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楼下。
陌少川抱着季瑾之随便找了个病房,将她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他坐在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叹息,对刚刚手术室里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晓,只是听及承淮说手术失败了。
他闪烁的星眸,露出疑惑的目光,好端端的说书,怎么会失败的?
按照他对季瑾之的了解,不应该啊……
季瑾之昏迷了两个小时左右,期间,陌启年似乎也闻讯赶来了医院。
看到病房里,一直陪在季瑾之身边的陌少川,陌启年只是漠然的看了看她,没有任何表态,转身就往外走。
陌少川也出了病房,大步追过去,道,“陌启年,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说瑾之出事了,过来看看。”
“你是过来看事儿的,还是过来看人的?”陌少川目光加深。
陌启年冷笑,“当然是看人了!你以为我是过来做什么的?”
陌少川深吸口气,这个时候,他确实也无心和他浪费时间,刚想离开时,又听到陌启年说,“我觉得季伯伯的死亡,背后并没有手术失败这么简单,肯定有人在捣鬼!”
关于这一点,之前徐珊珊已经提醒过他了,但陌少川想着,青天白日的,以季远非比寻常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人故意陷害到这种地步。
但现在想来,真是他想错了!
他们可能对季远毫无兴趣,但对为季远手术的季瑾之,肯定就大不相同了!
两人正说着,纪承淮从远处过来,来到两人面前,坦言不悔,“我觉得的这次的手术有问题,季伯伯的身体很不正常,就算手术中间没有任何失误,但依季伯伯的身体,好像也支撑不下整个手术……”
纪承淮看着陌少川,“徐珊珊说有一份病例她交给你了?”
陌少川拿出了那份病例,纪承淮打开后,不禁怔住,“血小板突然下降这么多?这已经破坏了身体正常凝血,一旦开刀,势必造成大出血!”
他掌握了手术的关键性证据,正拿着它准备采取下一步动作时,只见远处的电梯里,出来几位刑警装扮的人,一步步正朝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