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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说到,建奴那边看到王启年被成功调虎离山,离开了皮岛,被迫前往京师疏通关系后,便准备开始发动一系列对毛文龙的计策。
紧接着,皇太极又开口道:“宁先生,针对王启年的美人计准备的如何了?”
宁完我赶紧回答道:“启禀大汗,奴才已经制定了一个计划。王启年此去伪明京师,走的又是海路,咱们大金缺乏水师,难以从海上下手。何况大海茫茫,能碰上他的机会也很少。依照奴才的看法,王启年必然会从海路往天津,然后从天津弃舟上岸,取道陆路前往伪明京师。从天津往伪明京师,途中必然经过黑风口。奴才的计划是,派遣数十大金勇士以及李瓶儿,预先埋伏在黑风口。等待王启年一行到来之时,大金勇士便开始装作追杀李瓶儿。让李瓶儿刚好为王启年所救,借此安插到其身边。”
皇太极还没表态,旁边的范文程先开口了:“公甫兄此计不可行,有破绽!”
宁完我也不生气,虚心请教道:“破绽在何处?还请辉岳先生明示。”
范文程开口道:“据细作回报,王启年只带了一名仆人,轻装前往伪明京师。虽说其余还有五十东江士卒,却是用于押解咱们大金三百余勇士的头颅。王启年轻装上路,行程必然会快。东江士卒们要押运头颅,行进必然缓慢。二者快慢不同,说不得王启年回带着仆人单独先行。到黑风岭碰上山贼追杀李瓶儿时,其势单力孤,如何来英雄救美?其次,王启年为文人,想必挺忌讳头颅尸首之事。此次由海路前往伪明京师,尚且没有和押运头颅的东江士卒同一条船。可见其是忌讳这个的。依照在下的估计,有八九成的可能,王启年上岸后,会带着仆人撇下东江士卒,先行前往伪明京师。”
宁完我点头表示受教了。
范文程接着开口道:“咱们先得给李瓶儿安排一个身份。没有身份地位的话,将来如何和毛文龙之女抗衡?如何同毛文龙之女争宠?用真实身份肯定不行,眼下还不到和王启年表明实情的时候。以在下的看法,伪明朝廷的熊廷弼不是前几年被冤杀了么?据说熊廷弼留下一女,名熊珊。就让李瓶儿冒充熊珊好了。二人都在辽东长大,口音习俗都接近,冒充起来不是太难。 公甫兄,这李瓶儿可会功夫?”
宁完我回答道:“这李瓶儿不仅容貌出众,手上功夫也是不弱。”
范文程接着开口道:“那就好办了!事情应当改成这样,前次咱们抛出驱狼吞虎之计,引动袁崇焕和王启年争功,导致袁崇焕深恨王启年。此次袁崇焕探知王启年孤身前往京师,便派人于黑风口伏击,意图刺杀王启年。 此时,熊珊恰好也在这条路上赶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袁崇焕派出刺客刺杀王启年,顺便把熊珊也拖下了水。总之一番追杀之后,熟悉地形的熊珊带着二人脱险,可惜自己也身负重伤。有了这救命之恩做底子,再加上身负重伤,伪明文人又一向喜欢装君子,这王启年必然不肯把熊珊单独留下,肯定会带在身边一同前往京师。正如医者不自医一样,咱们做谋士这一行的,最怕的便是人情。对其它人算计起来很容易,一旦和自己有恩怨后,必然会被恩怨蒙蔽了眼睛,反而看的不是那么清楚了。” 皇太极听后,点了点头,果然是专业人士,还是范文程这个故事靠谱。
宁完我听后,也是大为佩服!不过还是有点担心,心里说道:“万一碰上袁崇焕真的派人暗杀王启年,怎么办?”
这句话也只是心里说说,却没敢说出口,只能自己安慰自己道:“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可惜事情就是这么巧,前后脚之差,当建奴细作把王启年离开老窝的消息传回到盛京的时候。辽东的细作也同时把消息传回了宁远。
宁远城内,恨王启年入骨的袁崇焕紧急召了徐敷过来,吩咐道:“根据细作来报,王启年终于离开了老巢,前往京师而去。你速速在军中挑选数十蒙古死士,亲自带领前往。在去京师的路上劫杀王启年,取其首级。然后再在附近洗劫一家村庄,把劫杀的罪名栽赃到蒙古人头上去。”
徐敷依言领命而去,挑选死士,前往天津,挑选险要地形,埋伏下来等着王启年的到来。
这王启年也该引以为豪了,孤身一人便能引动两大势力做出这么大的动作。可惜,这一切,王启年却不知道。
却说王启年离开了皮岛,沿海路往大明京师而来。当时没有卫星,也没有天气预报,台风之类的事情没法事先知道。因此再坚固的海船,轻易也不敢往海中心去,只敢沿海岸线航行。这样倘若碰到台风还有逃命机会,如果在海中心碰到台风,那就死定了。
因此东江往京师必须绕一大圈,先沿海岸经旅顺、双岛等地向南,到达山东的蓬莱附近,然后再沿海岸线北上,在天津登陆。最后改为陆路进京师。
从皮岛出发,在海上航行了好几天,刚刚经过旅顺口,还没到山东蓬莱呢。王起年便被毛文龙紧急派出的杨存孝追上了。
杨存孝登船见到王启年,也来不及行礼了,直接开口道:“先生,这下麻烦了,帮咱们出售海盐的江南士族送来紧急消息,皇上打算把东江的屯田和海盐都收归朝廷所有。咱们好不容易才吃上饱饭,眼下又要饿肚子了。大帅这两天愁的饭都吃不下去,嘱咐学生赶紧来向老师请教。这里便是大帅给先生的书信。”说完,递过了一封书信。
王启年接过书信,拆开看了起来。
以往大明的食盐都由淮扬的盐商把持,盐商特别抱团,每年都是大把银子砸了下去,在朝廷各部之中都有自己的靠山,因此地位一直稳如泰山。
江南其它士族虽说势力也不弱,也一直眼馋这块肥肉。可惜淮扬盐商护食厉害,一直夺不到手里来。自从皮岛开始出售海盐后,这些江南士族们终于有了染指这块肥肉的机会。每天五百石海盐,一月便是一万五千石,运送到大明内地,起码也有五十万两的利润。有如此大的利润驱动,江南士族们纷纷上了江东的贼船。倘若朝廷真的把海盐收回去,最终只会便宜了那群淮扬盐商。东江虽然有损失,可损失最大的还是自己,江南士族们自然会一起来维护海盐的利益。
江南士族们手眼通天,几百年经营下来,到处都有眼线。崇祯皇帝和前首辅成基命在皇宫顶牛之事,和周廷儒温体仁等人商议抢夺东江海盐之事。第二天消息便从宫里传了出来。这些江南士族家中往往都有人在朝廷做官,闻听家族利益即将要受损,自然大急。可惜海盐是东江的,东江是朝廷的,朝廷自己的营生自己收回去,谁也不能说什么。眼下能做的,便是赶紧把消息通知东江,让毛文龙早点想办法,早点应对。
王启年看完信后,对杨存孝开口道:“你回去后转告大帅,此事不用担心。为师当初筹备这些事情的时候,便已经考虑到今天的情况。解决的办法相当的简单,倘若是大帅的部下在煮盐,盐业属于大帅,大帅属于朝廷,朝廷收回自然是没法拒绝。因此,当初大帅请旨煮盐的时候,为师便让陆甫先生在奏折上做了手脚。你回去后,请大帅仔细再看一遍奏折。上面写的是请旨在东江择地煮盐,而不是请旨让东江镇煮盐。此事的关键,便在这几个字上面了。”
杨存孝地位还没到一定的程度,没见过这封奏折,便开口问道:“还请先生明示!”
王启年开口道:“东江镇没有煮盐,只是把海岛出租给商人煮盐,自己收取盐税而已。按实情说起来,大帅确实没有插手过煮盐的事情,煮盐的是咱们。明明是咱们联合江南一些大族在皮岛租借了一个岛屿,合伙煮盐。大明其它盐场,盐税也是每斤五分银子。咱们每斤海盐向毛大帅交五分银子的盐税,和大明其它盐场没有区别。你听过商人的产业,有无缘无故被朝廷收去的先例么?这是咱们大明的底线。官员们人人家里或多或少都有产业,谁也不肯被朝廷无缘无故的收了去。倘若朝廷硬要收取东江盐场,必然会引起满朝的反对。你回去后,凡是分销咱们海盐的,你都和他们签订一份契约,按每家的分销份额把份子全分出去。等朝廷派人来收盐场的时候,便拿出这些契约作证便是。而且和海商们签订了契约,盐场变成了他们的,海商们便可以介入,各自回去发动家族里面能动用的官场势力,劝阻朝廷。”
杨存孝开口道:“把份子全分出去,不怕有后患么?”
王启年笑道:“东江盐场在猪岛,海商们又搬不走,怕什么!何况后面要不要继续出租,还不是大帅说了算。记得回去和大帅说一声,多派人手守卫,不要让海商们登岛,把晒盐的秘法偷了去就成。”
杨存孝点头应承了下来,接着问道:“屯田的事情怎么办?”
王启年开口道:“辽南等地租借给海商们耕种的那二十万亩。也和海商们补丁一份契约,让海商们和朝廷扯皮去吧。至于咱们在东江屯的那二十万亩,却没理由推脱,只有交给朝廷管理。其实这也没关系,咱们东江产出的粮食,必然得先填饱咱们东江的肚子。眼下这二十万亩,填饱东江的肚子还远远不够,又哪里有粮草能运出去?必然是肉烂在锅里头。叫大帅先不用担心,按照此方法处理便可。等以后扩大屯田之时,为师自然有对策。”
按道理来说,王启年应该写把此事的解决办法写一封书信给毛文龙才对。可惜王启年太过滑头,不肯落把柄在毛文龙手里。借口船中颠簸厉害,无法写信。让杨存孝把口信带回去就算了。
于是,杨存孝依言回船转身,返回皮岛去了。王启年继续南下,往京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