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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茶歌》
年年春自东南来,建溪先暖冰微开。
溪边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从古栽。
——范仲淹
这是什么情况?向飞燕没有想到蒋少尧的密道居然设计的如此奇怪,也没想到身强力壮的周伍郎就这么昏倒了。
话说这蒋少尧的密道是滑梯式盘旋而下的,这一路下滑,速度越来越快,人险些滑出去不说,七绕八拐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直把向飞燕旋的晕头转向、眼冒金星,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向飞燕只感到撞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停下了。
是周伍郎,那团软绵绵的东西是昏倒在地的周伍郎,他是怎么了?向飞燕叫了两声没有反应,探下鼻息还有呼吸,再摸下周伍郎的额头,甚是滚烫,莫非是得了热病?
蒋少尧和向飞燕所居之山名曰七星山,乃是武夷山脉群中的一座,山虽不高,但日夜温差却是显著,向飞燕记得小时候刚来那会儿,也是因为适应不了这日夜的温差,受了风寒,得了热病,寒气攻心,高热烧脑,还险些丧了命,多亏蒋少尧以内功救治,才得存活。
可如今周伍郎这样一个七尺大汉,这个被师傅誉为“拥有天神一般躯体”的男人,居然因为热病晕倒了?
向飞燕将周伍郎放平,回忆着当年蒋少尧教自己应对热病的方法,要用冷水来降温,对,是这个办法。
撑着浑身酸疼的身体,向飞燕站起来探查这个神秘的洞穴,这是一个典型的钟乳洞,洞身极高,上面密布高高低低各种钟乳石,时有水滴落下,发出“滴答”的声响。
此洞甚大,四壁挂有油灯,灯油充足,看来蒋少尧经常于此出没,不过既然是滑梯式的通道,那就说只能下行而不能上行,料想这洞里定然还有通道。
向飞燕想的没错,这洞穴巨大,四通八达,生有若干支穴,大大小小,别有洞天,但见这些小洞穴布置精巧,各有功能。
东面一个洞穴最大,内有一张偌大方形石桌,上有石制立体地图,描绘的是这南北武林的名山大川,像少林派、武当派、华山派、丐帮等名门大派都有标注,石桌周围又放着一圈石椅,看来像是一个议事大厅。
西面一个洞穴略小,有凿空的石头书架两排,上面尽放着些羊皮纸的宗卷,看这分类,有武功心法、江湖历史、门派资料、名人轶事等分类,但打开这些羊皮纸,上面都是些不曾见过的文字和符号。
南面一个洞穴,被外面一扇石门堵死,暗藏机关,以向飞燕对蒋少尧的认识,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师傅经常提起的闭关之所。
最后就是这北面的洞穴,也有凿空的几个石橱,放着些瓶瓶罐罐,或大或小、皆为密封,拿起一看,上面写有文字,都是些药材名,向飞燕大喜,她从小跟随蒋少尧生活学习,虽不是蒋少尧认可的正式弟子,学不到正宗的南斗流武功,却帮着师傅打杂干活,掌握了不少医学和炼药的本事。
她一看这些药材金丹,就知道了个大概,周伍郎如是热病侵体,不仅需要及时补水降温,而且还可以服用些丹药辅助。
向飞燕数点一圈,最后在一瓶“还魂丹”面前停下了手,这是师傅提到过药效最好的回神丹药,虽不见得药到病除、包治百病,但有即刻回神、脱离危险的妙用。
向飞燕心里默默向蒋少尧赔了几个不是,倒出了两粒“还魂丹”……
其实,她或许不知,自己这次可闯了大祸,不仅误将师傅的屋子烧毁,还无意中偷吃了蒋少尧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采来的炼气圣果“菩提果”。
没错,就是周伍郎随手拿来的那两颗味道平平的绿色果子,此果看似平凡,却对炼气提升极大,可减少食用者的气力恢复时间,加速气力提炼速度,所以为何向飞燕能在一天之内两次炼出气弹击退巨狼,正是拜其所赐。
当然,周伍郎为取果子还把蒋少尧的“看门狼”给杀了,又是大祸一件,此是后话。
向飞燕既取了“还魂丹”,就着钟乳石的落水就给周伍郎服下了,这药果然名不虚传,片刻功夫,周伍郎已经苏醒,虽然依旧是高热难退、无精打采,不过好歹是活了。
“这是哪里?”伍郎有气无力的询问眼前的向飞燕。
“我们在蒋少尧床底下的秘洞,你不记得了吗?我们为了躲避那些狼的攻击……”
“狼。”周伍郎猛的醒悟,“我睡了多久了?那狼没追来吧?”
“没有多久,半个时辰都没到。”
“那好,我们必须马上走,那些狼是靠气味追踪我的,等屋子的大火熄灭,它们肯定会追击过来。”伍郎说完就欲起身,还是摇摇欲坠、站立不稳。
“说起来那些狼为什么要追你?”向飞燕扶住伍郎,她也不知道该往哪边出去,只好带着他向前摸索。
伍郎不提这巨狼与自己的故事,他知道此刻凶险,没时间解释和消耗力气,对于求生,他从来不含糊。
向飞燕正在苦恼出口的问题,黑暗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敲击石壁的声音,侧耳倾听,有节有奏“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如此这般,一共敲击了两遍,向飞燕带着周伍郎朝那声音来源处挪动,一会儿,敲击声停止,传来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蒋大人,小的前来参拜,您若听见,还请开门,如若不在,半个时辰之后我当离去。”
向飞燕听的明白,这人是来找他师傅的,听他口气,似乎还是蒋少尧的手下,她刚要答应,周伍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说话。”周伍郎悄声比划,经验告诉他此事有蹊跷,他虽在这江湖混迹时日不长,却能深刻感受到江湖之人的气质,此人不像武林中人,“大人”、“小的”这种孙叁少式的官场称呼也实在奇怪,况且在言语中,周伍郎感受到了此人杀气颇重,他绝不是一个正义人士。
只好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伍郎不但要担心巨狼追来,又不得不计算外面之人何时离去。
约莫半个多时辰过去,周伍郎做了个手势,示意可以说话。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向飞燕不解,但她打心底里相信周伍郎的判断,事实上伍郎确实有一种让人信赖的气质。
“这人不是好人。”
“那我们现在去哪?”
“先下山,你师傅肯定会去南少林武林大会,我们去南少林找他便是,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去一次临安。”伍郎说着给了向飞燕一个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我知道你去临安要干什么,要我一起去也可以,不过我可不保证见到仇家不会动手。”向飞燕不甘示弱,或许这话也带着一些其他感情。
“你去找一点必备的东西,这一路也不知道又有些什么遭遇。”对于江湖漂泊,伍郎可谓经验丰富,他吃过没钱的苦头,上过朋友插刀的当,现在的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他了。
向飞燕明白他的意思,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穿着睡衣,不禁脸红。
找了几个洞穴,倒还真有一个洞里放着衣物、面具、食物和银两,看来这是蒋少尧外出做准备工作的地方。
向飞燕默念罪过,拿了点衣物和银两,临走,又拿了两个面具,她思路清晰,周伍郎现在还是“临安盟”要刺杀的对象,总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赶去临安送死吧。
准备得当,两人准备开门出发。
这石洞之门也是用几尺厚的巨石做成,内有机关,在向飞燕准备行李的时候,周伍郎已经找到了这个玄机。
扭动机关,石门打开,外面是月明星稀,树影婆娑,这个出口原来设在山腰的一片密林里。
两人走出石洞,石门就自动关闭了,周伍郎啧啧称奇,他望向山顶,火光已不见踪影,现在虽身体疲乏,但也顾不得太多,“走吧,火灭了,它们要来了。”
“走?你们想去哪?”
两人一惊,这是刚才在门口的那个沙哑的声音。
“你们两个是谁?为什么会在七星洞里?”
声音渐近,那男子已在眼前,此人身材不高,身板和四肢宽厚,顶着个光头,两条粗眉毛和一对卧蚕眼向上扬起,杀气十足。
“你是谁?”周伍郎反问。
“看来你们不是蒋大人手下,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借着月光,光头看清了两人。
“慢着,你说的蒋大人可是蒋少尧?他乃我师傅,你怎可无理。”这边向飞燕见势不妙,打算吓退这个不速之客。
“徒弟?蒋大人可从来没收过女徒弟,我没见过你,你们既然入得七星洞,必然不能留下活口了。”说罢光头身体一颤,两颗气弹凭空生出。
周伍郎认识,黑色之气,这是蒋少尧说起过的鬼神杀气,此人是个高手,“向飞燕,你让开,我来对付他。”
危机来临,面对高手,伍郎的战斗欲望大增,完全顾不得自己虚弱的身体。
“你?行吗?”向飞燕一脸担心,对手不论是气的质还是量都明显高于周伍郎。
“我怎么可能不行。”向飞燕的关心深深刺到了伍郎的自尊心,他的战斗欲望更强了。
“来吧。”周伍郎耗尽全身的力气,心里的那些愤怒、失落、郁闷尽数发散了出来,他居然凭借脆弱的身体凝成了一颗气弹。
“哦?没想到你也会炼气。”光头男子一句惊叹。
旗鼓相当,恶战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