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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过程有些曲折坎坷,郁夏的个展还是顺利的开始了。季末如她所说的那样在展览最后几天的时间里一早到了会场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伍进的场,认真的看着郁夏的每一件作品。
季末其实和岚岚、李枫灵一样都嫉妒郁夏,只是她的“嫉妒”却要来的单纯许多,一直都是在看人眼色中活的小心翼翼,所以更多的是带有着憧憬。人与人之间的际遇不一样,但善良是可以选择的。
“小末。”
听到声音,季末回头,却意外是凌墨白。
“你怎么会来这里?”
“郁夏的作品,还是值得一看的。”同为艺术家,郁夏是凌墨白少见欣赏的人,虽然他们所在的领域不完全一样。
“那是肯定的,郁夏在我眼里是最棒的。”听到MO那么肯定自家闺蜜,季末的小表情骄傲的就好像是在表扬她似得。
“比我还好?”明明问的是作品,可偏偏就带了点暧昧的味道?
季末有些紧张,不知该怎么回答,若说以前木讷什么都感觉不到,但经常上次春药事情之后再一点感觉不出来就是笨蛋了。
一般朋友哪里会那么心细关心你在什么地方,又是救人又是找医生的?
“不回答,我就当做比郁夏更好就是了。”看出她的为难,凌墨白也不勉强,自己找话圆了过来。季末的性格太像小兔子,受到一点惊吓就会想退开,本来能见到她的机会就不多了。
“对了,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
“不用,你上次已经谢过了。”只是那时春药的药效才退掉,人又发的烧,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估计说过什么自己也不记得。
“我怎么好像总是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你。”季末无心的调侃,却说的也是事实,上次陪她找钢笔的时候也是天塌了一般,哭的一脸泪水的被他撞到。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凌墨白轻戳着季末的额头,收起自己的情愫扮演的更像是哥哥的角色。
接着两个人并肩走在美术馆展览馆里,随意的看着郁夏的作品,偶尔也会听到旁人的惊讶:哇,郁夏真是天才,这个真的是手工刻出来的吗?也太逼真了吧!
一路上诸如此类的话听的很多,季末始终保持浅浅的微笑,但眼神中却透出了浓浓的羡慕,才华被人肯定,一定是很快乐的事情吧?“羡慕的话,再从头来过,郁夏为艺术而生,你的热情应该释放在舞台上。”凌墨白读出季末的“寂寞”,却也为她心疼,他看过她所有的舞蹈录像,也为舞台上踮脚的精灵而痴迷,更可惜她最后把自己关在
那么小的一片天空里。
“我和郁夏不同,她就是像太阳一样耀眼的存在。”而自己从出生开始就只能在狭隘的角落中。凌墨白看向她平静的脸庞,但又仿佛能看到小时候柔柔弱弱的她独自一人在命运里拼命挣扎呐喊的模样,可谁都听不到她哭泣的心声;再后来一点点的长大,她变得渐渐沉默,从过去的讨好卖乖到好好的
把心事藏于心中的无奈。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凌墨白牵着季末的小手快步走出美术馆,而季末一头雾水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住他的大长腿。
凌墨白的大手和唐景清一样的宽厚,但却更多一份温暖人心的力量。走了没多远,到了美术馆旁边的剧场艺术中心,也是国内数一数二高逼格的艺术中心,只有顶级的话剧、舞台剧、交响乐和歌手等才能站上的舞台。而凌墨白就这样轻轻松松带她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之
后他打了个电话就把季末带到舞台下第一排的观众席位子。
“喂,凌墨白,我们就这样进来不好吧?会不会被赶出去啊?”
凌墨白好笑的撇了她一眼,这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整天都怀疑自己被赶出去吗?上次带她去看画展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喂喂,凌墨白,你听到没有?”
男人只是示意她安静的坐在位子上,他上了舞台往幕后走去,没多久整个舞台灯光全暗。再亮时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衣西裤抱着吉他的男人架着立麦坐在她的面前。
季末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凌墨白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还有他性感的薄唇却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白日不到处,
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
也学牡丹开。
这首清代诗人袁枚的著作,在被改编成歌曲以后,季末曾在网络上听过这首歌。
可这一次,是个温柔又好看的男人在她面前低声吟唱。
凌墨白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沙哑的磁性,弹吉他的姿势又十分的帅气,歌词的每一句每一词都深深的敲打着季末的心。
溪流汇成海,
梦站成山脉,
风一来花自然会盛开。
季末想凌墨白是懂她的,懂她内心自卑如米小,却又羡牡丹开。
一曲完毕,凌墨白依然坐在台下,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泪像断了线般一滴又一滴的滑落。
让她哭泣不是本意,但只想让她有更多勇气面对懦弱的自己。
“讨厌鬼。”不知过了多久,哭的眼眶红通通的小女人终于抬起了头。
“恩,我是讨厌鬼。”
这次,他没有犹豫大步的走向了她,在这一瞬间克制了自己想拥她入怀的冲动,但他笑容里给人安心的力量。
季末从来没有想过,人生中会遇到一个男人,也会抱着吉他唱歌给她听,会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用独特的方法安慰着她。
若他们再早一点的相遇,那姻缘线是不是会将他们两个牢牢的捆绑在一起。
只可惜人生中没有那么多说假设的机会,故事的结尾仍然是高大英俊的王子把公主送出了艺术中心,彼此微笑的说“下次再见”。
那心中的悸动在王子心中久久回荡。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比起占有的欲望,他更不想看到她为难的样子,毕竟——他又能陪伴她多久?又何必一定要去打乱她的人生呢?
和凌墨白分开以后,季末再次回到美术馆时,郁夏的采访已经结束。
“小末,今天我们一起不醉不归好不好?”郁夏最近的心情非常好,事业和爱情看上去都一帆风顺,让她很有兴趣好好疯一疯。
季末看她兴致那么高涨当然也不会扫她的兴。
而两个女人到了郁堂口旗下的KTV之后开始了属于她们的狂欢夜,但主要还是郁夏的自High,季末是个很好的拍手观众。
“啊,真的太爽了。”扔下麦克风,拿起啤酒一口的牛饮,一个脚还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这姿势说不出的豪迈。
“你少喝点,啤酒多喝也会醉。”等会要开车送她回去,季末只点了橙汁。
“我呀,太开心又太不开心,连自己都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你说,为什么对别人好,也会被背叛呢?”罪名洗脱了,个展顺利开,也把助手送到监狱了。
这些事情不过发生在两个星期里面。
“大概因为这世上最难懂的是人心吧?”关于为什么会背叛?季末也没有比她更好的应对经验,自己也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来自于至亲之人的伤害。
郁夏一笑置之,以为已经够强大了,但还是会有沉重的失落感。
喝着一杯又一杯,直到唐景清和叶暮尘来接人的时候就看到季末辛苦的照顾着吐的一塌糊涂的郁夏。
“抱歉,我没有看好她。”季末歉意的看向了叶暮尘,明显感到对于“醉鬼”郁夏,他很不满意。
“没事,她真的要疯,你也拦不住。”
可就在这时迷迷糊糊的郁夏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扑着过去——呕!不客气的吐了叶暮尘一身。
而叶暮尘只是无奈的看了看被毁掉的西装,毫不在意的脱下扔了脏衣服,再拿出纸巾轻轻的擦拭郁夏身上的脏污。
“你们早点回去吧?她教给我就好。”
“真的没有关系吗?我帮你照顾她吧。”
叶暮尘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不用,接着把醉的稀里糊涂的小麻烦带到了卫生间,让她漱漱口,不带有任何的嫌弃。
“郁夏,短时间之内,堂口所有的KTV和酒吧都不允许去。”不嫌弃是一回事,喝酒没轻重是另一回事。
揉了揉眉心,到底是哪个教育环节出了?果然一开始就不应该教她喝酒。
十几年的相处到底意味着什么?教她防身术,剑道、教她开车喝酒、就连女孩子最私密的月事也是他替她查的资料这个时候该吃什么,做什么才不会肚子痛。
郁成功最忙的十几年,他学着又当爹又当妈,而叶暮尘也不过就比郁夏大了3岁而已,这种付出究竟可以做假吗?
唐景清也拉着季末先行离开,季末却还是有点不放心,一步一回头的看了好多次。
“不用担心,暮尘会好好照顾她的。”
“也是,他的话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季末说的随意,可唐景清却听出了她的羡慕,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好命,身边能有一个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人的。
想说,你不用那么羡慕,可是自己有什么立场?
对她,保留的部分太多,偶尔的悸动究竟是爱情还是荷尔蒙在作祟?
轻哼着小调的季末完全感受不到唐景清内心的复杂。
苔花如米小,
也学牡丹开。凌墨白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回荡,就算是那么渺小的自己也是可以做牡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