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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已是眼下最快救人的法子,但心中不免会担心那些刺客伤到他们。入夜我迷蒙睡着,便忽觉眼前闪过了一道人影,恍惚间将我同那锦被囫囵一裹,头下脚上的扛在了肩膀上,是以我被封住灵力,又一身素衣困在系好的锦被当中,颠簸有些恶心,只能伸手戳了戳,那人才将逐渐步伐放的缓慢一些。
这般我在锦被中缓和了下便开始挖苦侠客,寻常时睡在外侧凉榻上,耳力惊人,如今到了真要命的时候,却不见了!所以说凡人真的不可信,而凡间的男人更不可信。
是以扛着我的人身体不好,才刚几步便喘息,抬手推开一扇带着浓香的房门,便将我随手一丢甩到榻上。
我呆若木鸡,不知此人适合用意,总不好蹦跳着探出头追问那人是谁要抓我。
冥帝司转身险些一个趔趄跌倒。
连忙关门对昭华苦喊:“您为何总难为我!明知我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仙还非逼着做体力活,再说您看看最近凡间运数都已然被改的乱七八糟了......”
昭华对着圆月俯首而立,淡然道:“仲灵对我太熟悉,既是要救人,就要受得起这后果。”
冥帝司呆:“归墟若有事怕是您第一个会慌......”
昭华闻言浅笑:“熏香调的甚好,”与冥帝司擦肩,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屋子中。
冥帝司呆立。合着他这次忙里忙外的帮天君,就落个调香甚好?
不知这房中的香是什么,原本清醒的头脑不一会便晕眩。只是未有人解开这绳索,将我从被中放出来,处在半睡半醒之间蜷缩着,却又感觉这里异常熟悉。
昭华待香气散去后,才缓步走进了屋中,抬手解开锦被上的捆仙锁,看清了里面早已睡得熟识的女子。若有一天,你知道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我早知道,会不会埋怨我不帮你救栾溪不帮你阻拦一切的悲剧。可世间万物谁没私心,如果你当初没有登上扶摇台便会一直无忧无虑活下去。
修长的手指轻触女子的脸颊,又担心,扰了她的梦。他自少年继天君位,便知天数,也知何为情,只是在遇到你之前,都只是泡影。
晏修远虽是凡人但却也极附灵性,只要稍加提点便可成仙。至于那些难做你不舍做的,都交由我,待漫山荼蘼全部绽放的时候,又是好时节,不再有九重天困住你的层层枷锁,不会再让你受伤至深。
没有了束缚,我在软榻里睡的更加舒适,只是心口却很空落,抬手抚上像是丢了什么。可目光所到之处竟是别的屋子,再不是雕花软床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我揉了揉仍然微疼的额头,顾不得赤脚走下床,便看到桌上整齐放着一套探花郎日常穿着的常服,莫非昨夜的人是他?瞧着外面的时辰已然过了辰时,怎么也不见那侠客来寻我。
我这边正想着,侠客便走进来,眉宇间仍是往常的淡然全然不见寻人的慌张。自顾自走到桌前将那一整套男装又往前推了下,说是如今探花郎已经离府,需要人来假扮他,而侠客担着大夫身份,重任自然就落到我头上,先是扮药童,又是探花郎。
诚然,我为了能够顺利救出栾溪,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可以忍下,可这扮探花郎,可不比药童简单,弄不好我这一身修为就要散在人间。
我提了提略肥的外袍:“那你昨夜为何不说,偏偏要在夜里偷袭我,既是对救栾溪有好处的事,你该知道我都不会推辞,犯不上那么粗鲁!”
侠客闻言像是噎着了。
许久,侠客才抬手微咳道:“嗯,下次我换个法子,不再粗鲁。”
抬头见他神情颇为不自然。
我调笑道:“我才不过给你提了些建议,你便上脸色不高兴了?”
话毕顶着一头乱发凑过去。
被他及时避开:“昨日探花郎与我商议决定去前线,先知会一声大将军,到时也好不连累到自己头上,毕竟贪污前线军饷兹事体大,他才不过几品的小小县知府,妄想绊倒当今权倾朝野的梁相国,还需得事事都面面俱到才行,加之你现在假扮他,更应该时刻注意自己的举止,万不要让这府中的奸细看到了破绽,连累到了探花郎一家!”
我被说的茫然。自以为他是受不得一点冷话,所以才会说这一堆话来搪塞,只是碰巧说到点上,左右现在一切都为了救栾溪,我也懒得去计较,不过是假扮几天,只要不被师爷看穿,倒也还受德。
只这屋内香气太呛人:“探花郎的熏香,可否这几日先停一下?我怕是闻多了也会生出旧疾,反而还会影响你们之前商量好的事。”
侠客闻言挑了挑眉甚是坦然,对我笑道:“自然,你不如将那郎中也撵出去。”
经他一提我才记起满府的郎中,上前道:“既然你都同意了,那好!我这就轰人去。”
之前只是闷在屋子里不知,这一下全招来,才知道这府里竟养了老老少少不下二十位郎中,从前朝皇帝内宫到现在的太医院再到民间的,光是每个人拟出的治病良方都堆成了小山,真不知探花郎是如何忍的。
怎奈我根本不识药方,这下傻了眼。
侠客坐在一旁品茶,完全忽视我求救。
依照府内之前的规矩,则是尝药鉴医术,这么多碗药莫不是要真喝?
我皱了眉,只得先装作突然腹痛难忍回了房,再央求着侠客想出一个周全些的办法。
可侠客却是不为所动。说是怕我打草惊了那条蛇,探花郎能忍得了那么久,说明这其中必有原由,而我不同,撵人出府,不露脸就知是假的。这话听着有几分道理,若真喝药,我该如何?当得第二个探花郎,虽说我是灵体凡间药物伤害不到,可凭白喝进几碗苦汤药,委实不好过,大不了就在这屋中避上几日等探花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