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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莲已经睡下,听守门的小丫头汇报,又坐起身来,她小产身子还未好,这几日都是在床上躺着。
叶红妆踉踉跄跄地来到林雪莲床前,上前抓住林雪莲的手,心中的想法让她激动的反而说不出话来。
林雪莲看到叶红妆走路的模样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当叶红妆抓住她的手时,她吓坏了。叶红妆的手指冰凉,脸色发青,也不说话。林雪莲抽出手,抬手就给了叶红妆一个耳光,将她打的扑在地上。
叶红妆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想不通为什么林雪莲要打她。
这时两个老妈子将她架起,让她坐在林雪莲的床边。
林雪莲一把将她抱住:“红妆,我的女儿,没事了没事了。”
叶红妆不知所措。
小茹这时开口道:“夫人,外面夜寒,小姐急着赶来,没有穿御寒的外衣,才会如此。”
林雪莲仔细的看了看叶红妆,叶红妆的半边脸已经肿起,指印清晰可见。林雪莲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母亲以为你撞客了,才会用巴掌把你打醒。”说着,将丫鬟递来的在凉水里浸过的毛巾轻轻敷在叶红妆红肿的脸颊上。
此时叶红妆才缓过神来,让众人都下去,才对林雪莲道:“母亲今日能想到我是撞客,这么多日来,可曾想到叶挽霜也是撞客了?”
叶红妆一语点醒了林雪莲:“是啊,这叶挽霜自落水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说样貌没有变化,脾气秉性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却能将我们陷害至此,定是落水那日,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叶红妆亦是激动的点头认可:“所以母亲,我们只要除去附在她身上的……”
叶红妆正要将那个字说出,林雪莲急忙捂住她的嘴:“不能说那个字的。”
叶红妆点点头,林雪莲才松开手,警惕的看向周围,好像真的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在一般。
林雪莲的精神也因此变得好一些了:“此事宜早不宜迟,明日我便派人去寻有当行的高人前来。只要她还是那个窝囊的傻子,就不会威胁到我们。”
“母亲说的是,女儿也正是此意。”
两人又据此事谈论许久,整夜未眠。天还未亮,就派人给林家送了信,送信之人回来时,还带回一个自称是天师之人。
叶挽霜起了个大早,今日约了安许,遂早起了很多。
天空却十分阴沉,像是有雨的样子。
不远处有一人,穿着看不清颜色的袍子,在盯着她看。
叶挽霜并未见过此人,但看他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觉得此人也并非家丁。
叶挽霜转身叫来孙妈妈,再转过身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此人就是林家找来的自称天师的人,此时他正要去向林雪莲回话。
当他到达林雪莲的主持时,叶红妆已经急急地将他引了进去。
他很是自信道:“我已与她接触过了,所料不错,她乃是这湖底的冤魂,已有百年的道行,此番借大小姐落湖之际附身出湖,若不除去,必将为祸一方。今日天气异变,也是她所在之过。”
林雪莲听他言之凿凿,顿时信了他的话。
和叶红妆同时开口:“还望天师为民除害,除去这个冤魂。”
天师缓缓点头:“这是自然,只是要将此物除去,还需几样东西做引子。分别是南海的海珍珠,和田的玉如意和一只纯金的发簪。”
林雪莲生怕是什么稀有之物不易寻得,听天师说完,顿时放下心来,命人将这三样都取来放在天师面前。
众人未曾察觉天师的眼神闪烁。
天师又道:“需找一个与附身女子将近的女子的闺房,才好动手。”
叶红妆看天师已经准备好,却迟迟不动手,很是焦急,又听他如此说,急忙将他引向自己的闺房。
天师跟着她一路走到叶红妆的住处前,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绕着房子四处看了一下,叶红妆的住所紧邻府围的高墙,虽有些偏僻,倒也清净。
林雪莲不便行动,此时这里只有小茹和叶红妆。
天师进门前吩咐叶红妆,听到动静万不可进来,免得在他与冤魂的搏斗中误伤了叶红妆。
叶红妆点头应下。
天师带着三件引子进了叶红妆的闺房,又转身将门插好。
进门之后,开始翻找叶红妆的珠宝首饰,可偏偏叶红妆今日将首饰全部收进了箱子中,存放于床下,他只找到一只放在桌上的纸盒子。一只苏绣手帕整整齐齐的折好放在盒子中的。天师对此并不了解,但看包装夺目,就将手帕从盒子中拿出,直接塞入口袋,从窗子跳出。
顺着高墙而上,跳出了叶府。
此时叶红妆还在闺房外等待着,无奈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只得耐着性子接续等待。
林雪莲那里已经派人来问,结果如何了?
叶红妆再也等不下去,当下推开门进入屋内,可屋里哪里还有人呢?
叶红妆命众人在屋中寻找,她自己则踱步到这扇开着的窗边,看着窗台上留下的脚印,叶红妆这才发觉被骗了,急忙带着人出去去找。
可是哪里还找得到。
林雪莲还在住处等着消息,等了许久,竟等回一个人已逃跑的消息,顿时气昏过去。
叶红妆在住处听说林雪莲被气昏了,只得又赶过去。
叶红妆赶来时,众人已将林雪莲救醒,林雪莲止不住大喊,又派人前去林家,问询为何送个骗子过来。
刚刚去给林家送信的那个,马不停蹄的再次赶往林家。
不多时,林家派人前来回话:林家并未送任何人过来。
林雪莲看向她派去的送信之人,那人慌忙答到:“小的刚出林府他就追了上来,说是林老爷派他来的。”
林雪莲瞬间醒悟,她被人黑吃黑了一把,恼羞成怒的林雪莲将气全发在送信的家丁身上,抓起旁边一只斗彩梅瓶砸了过去:“滚,给我滚,没用的奴才!”
瓶子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本来全将希望寄予天师的叶红妆,此时也乱了心神。
旁边有粗使丫头进来收拾地上的瓷瓶碎片,林雪莲看着心烦,将她赶了出去。
人总是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当下人们都出去,屋内只剩下林雪莲和叶红妆时,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让叶红妆忍不住痛哭出声。
林雪莲心里亦是烦躁,看着叶红妆痛哭,小产、被骗,种种不幸,此时就像是突然有了个宣泄口,也痛哭起来。
正哭着,林雪莲抬眼看到之前送信的家丁在门口鬼鬼祟祟,既不进来又不出去的样子,当时就大喝一声:“大胆奴才,主子说的话,也是你这个奴才听的?”
家丁被骂的一震,低头弓腰进门,险些被门槛扳倒:“回夫人的话,门外有名女子自称是小姐的朋友,前来拜会小姐。”
叶红妆没什么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既然自称是她的朋友,是有八九不过是学堂里的那些仅能算得上认识的富家小姐。
想到这里,叶红妆用手帕擦拭掉脸上的泪痕:“她可说她叫什么名字。”
家丁忙不迭的答道:“小的问了,她说叫安许。”
林雪莲看叶红妆的表现,以为真的是叶红妆的朋友,语气也缓和很多:“既是红妆的朋友,就将她请进来吧。”
“慢着!”叶红妆突然开口,眼神中也是疑惑不已,“她说她是来拜会我的?”
家丁不知道这又是哪里不对,仔细想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的回道:“是的,她说是叶府嫡女的朋友,今日特来拜会。”
叶红妆听的明白,冷哼一声:“叶府的嫡女可不止我一个。”
家丁顿时呆住了,叶家的嫡女,他不是不知道还有叶挽霜,只是叶挽霜不过是个窝囊废,在他眼里,这种被富家女子来拜会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叶挽霜。他急着讨好叶红妆,便没有问清楚,不想马屁竟拍到了马蹄子上。
林雪莲这次算是看明白了:“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奴才,还不快滚。”
“是,是。”家丁一边低声应声,一边低头快走。
待他走至门口,叶红妆又将他叫住:“叶挽霜那边就不用通报了。”
“那,”家丁这次真犯难了,“若是大小姐怪罪下来?”
“嗯?”叶红妆横眉怒目,吓得家丁不敢再言。
“是,是,一切听二小姐吩咐。”他亦想着,那个窝囊废的大小姐,也怪罪不到哪儿去。说完便低头退下。
林雪莲叹了一口气:“今日真是倒霉,若非急着除去叶挽霜这个绊脚石,又怎会上了这般愚蠢的当。你也别想太多,先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才能全力以赴的去跟叶挽霜斗。”
“是,母亲,红妆就先回去了。”叶红妆起身告别林雪莲,带着丫鬟回了她的住处。
正打算小睡一会儿,小茹为她宽衣,她才惊讶的发现,面前那个装有苏绣手帕的盒子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