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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你也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嘛。”柳菲菲微抿着小嘴，眸底悄然闪过狡黠之色，“其实...我也挺不错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赵铭全当她是胡扯，懒洋洋的问：“你哪里不错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哪里都不错。”柳菲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你不主动尝尝，又怎么会吃出味道呢。”
赵铭眯起眼，斜瞥着女孩儿泛起桃红的俏脸，禁不住身子一僵。他又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来对方大胆的暗示意味？
他心下不由得泛起活络，但还是克制着男人的本性，清了清嗓子，很快换了一个话题：“咳咳，那个刘阿四...住在哪里？”
柳菲菲见他没有接话，忍着心中的小小失望，在手机上找出一个地址递过去：“喏，就是这里喽。”
赵铭见那个地址是在燕京北面，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发动车子，驶出云达小区，向着郊区的方向开。
柳菲菲沉默了一会儿，又忽然开口道：“前辈，我知道为什么。”
“啊？”正在开车的赵铭忍不住偏头瞥了她一眼，一脸茫然，“什么？”
“我是说...”柳菲菲在副驾驶位上挪动了一下娇躯，淡淡的道，“我知道黄小梅为什么不答应你。”
赵铭赶忙问：“为什么？”
柳菲菲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老气横秋的道：“男人和女人之间嘛，说白了就是一层窗户纸，只要一捅破，就没羞没臊了。”
赵铭下意识的点了下头：“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我已经把意思对小梅姐表达得很清楚了，按理说这层窗户纸早捅破了吧？”
“不不不，你还是不懂。”柳菲菲竖起食指，轻轻晃了晃，“你和黄小梅不一样，你们两个人，从始至终，就没有那一层纸。”
“什么意思？”
“这还听不懂？你们太熟了呗。”
“真的听不懂。”
柳菲菲叹了口气：“直说了吧，你们两个人认识得太久了。从小生活在一起，彼此之间相互了解，相互依靠。这是什么关系？这是亲人啊，发展成情侣岂不是很奇怪？”
赵铭晃了下头：“可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你没这么想，不代表黄小梅不这么想。女人在这些模棱两可的事情上尤其敏感，你们男人是永远都不会懂的。男女关系要逐渐发展，从陌路人到熟人，然后恋爱成为情侣，再然后结婚成为亲人，你们少了中间至关重要的步骤。我觉得黄小梅对你的感情应该很复杂吧，她一方面把你当成自己唯一的依靠，另一方面又要就把你看作需要照顾的弟弟，你觉得这是一种正常的爱情关系么？”
赵铭陷入了沉思，一言不发。
柳菲菲道：“所以说嘛，太熟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想要从亲情转变成爱情，任谁都要承受不小的压力。黄小梅或许对你真的有爱情，但你要想到，这么多年来，你们的真实关系是什么？是姐弟啊，没错吧？用现在最流行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把你当哥们儿，你却想睡我，是不是这么个道理？一时半会儿肯定适应不过来嘛，哪能说睡就睡啊...”
她越讲越乱，开始胡说八道，可赵铭却越发明悟起来，忍不住问：“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要找到恋人之间的那种激情了。大多数女人都是被动的，尤其像黄小梅那种性子，你得主动帮她找到感觉，也就是恋爱的感觉，懂不懂？端茶送水、嘘寒问暖这种小事，太普通了。”
“恋爱的感觉？”赵铭眨了眨眼睛，扭过头来很认真的问，“恋爱是什么感觉？”
“呃，我怎么知道？”柳菲菲娇躯一滞，又缩了回去，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十三岁就进体校，后来又进了部队，每天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男孩子的情书倒是收了不少，可恋爱还真没谈过...”
“看你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还以为是知性御姐呢，原来是个假把式。”
柳菲菲一撩头发，不服气的嘟嚷：“你看我有御姐那么老么？”
赵铭笑着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转变了话题：“算了，咱们还是聊聊昨晚的作业吧，你想清楚了么？”
“哦，我还正想对你讲呢。”柳菲菲小手一拍额头，“我回去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感觉昨晚确实是疏忽了。”
“说来听听。”
“首先，我觉得昨晚开枪的人，并不是真的想要人性命。不然的话，对方根本没有必要在在发动袭击之前扔死动物恐吓我。他们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想将我逼急了，看看背后有什么人物跳出来解决麻烦。换言之，他们是想把前辈你引出来，而我们昨晚恰好上当了。”柳菲菲掰着修长的玉指说道，“由此来推断，昨晚跑出来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诱饵。只要他出现，我们就会出去追，对方的目的就达到了。所以他不是真正开枪的人，充其量就是个临时找来的小流氓，因为不会引火烧身，所以轻轻松松就可以舍弃。唐心昨晚发现他身上带的是一支模型枪，刚好印证了这一点。”
“不错。”赵铭满意的点点头，“还有什么想法？”
“其次，我所住的小区安保还算不错，想要做出这一系列的事，仅凭一个人不够。即便是为了避免被保安认出来，也会换不同的面孔来完成。所以我也不相信昨晚那种事，只有一个人在幕后策划。一出事，就明目张胆的逃跑，而且还仅仅只有一个人，好像故意想被人抓到似的，这不是很奇怪么？肯定是骗人啦。”柳菲菲俏美的面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过昨晚那个小流氓很有意思，他怕是没料到会有警察突然出现，当场就懵掉了。之后反应过来想要脱身，又被唐心揍了一顿。”
“啊？唐心又打人了？”
“对啊，她昨晚一时生气，把那个小流氓打晕了。这个时间上，应该还被关在禁闭室吧，哈哈。”
赵铭无奈的舒了口气：“不得不说，张局长还是挺关照她的。”
“是啊，我听说唐心经常犯事，迄今为止却只记过一次过，其他时候都用关禁闭替代了。”柳菲菲点了点小脑袋，“按照紧闭措施规定，关禁闭不会被计入人事档案，所以就不会对未来的升职提拔造成影响，这么说来，张伟对她真是够意思。”
“张局长是唐心父亲的老部下，对她特别关照，也并不奇怪。”赵铭转而又道，“你的作业还算不错，思考挺全面，要是昨晚能够想到这些就好了。以后遇到事情要多思考，每一个人做事都有其特有目的。做我们这一行如果不小心谨慎一些，就会掉进别人预先设好的陷阱里。”
“嗯嗯，我记住了，以后一定要多琢磨。”
“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昨天晚上在你和唐心离开之后，对方果真派了人跟踪我。”
“啊？真的？”
赵铭低低应了一声：“也是个小喽啰，被我抓到了。据他交代，针对我们的人是李家的二公子，李耀智。至于他的目的嘛，同你分析的差不多，就是想试探一下我们究竟是什么背景，适不适合下手为他哥报仇。”
“这个人的资料我了解一些，他似乎比李耀华差得远，不足为虑。”
“不要大意，李耀智你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别忽视了他爹李政生。对方是在试探我们的背景，我们又何尝不是呢？这种势力的博弈，谁能笑到最后还真的不好说。”
柳菲菲眸光微微一凝：“我们去见一见这个刘阿四，就能知道李政生的背景了。”
“嗯。”
柳菲菲提供的地址距离燕京市中心很远，赵铭开了好远一段路才抵达燕京郊区，进入了一座破败简陋的小镇子。好在这一路两个人不断寻找新话题聊天，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倒也丝毫不觉得疲倦。
赵铭在斑驳的水泥路上停了车，扭头透过车窗，望着对面被红砖墙包围之下的二层小楼，问道：“就这里？”
“对，就是这家，我昨天刚刚来过。”
“嗯。”赵铭瞄了一眼时间，打开车门，“已经中午了，我们去看看。”
他带着柳菲菲走过去，抬手砸门：“有人么？请问有人在么？”
见得里面没人回应，赵铭蹙了下眉，扭过头四下张望。
柳菲菲忧心忡忡的问：“该不会人还没回来吧？”
赵铭退后几步，踮起脚向着对面那栋二层小楼看了看，冲她招了下手：“菲菲，二楼那扇窗子，你昨天来的时候就是打开的么？”
“呃...”柳菲菲跑过去，蹦跳了两下，满眼疑惑，“好像...没有吧。”
“好像？什么叫做好像？”赵铭对她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
柳菲菲吐了下粉舌，赶忙又道：“我去问问邻居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真让人不省心啊。”赵铭两手揣进口袋，站在街边，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