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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边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武藏老师。”
说完这句话,高雄老师率先走下了楼梯,另一名监考老师正低声和他说着什么。
千鹤跟在两名监考老师身后,面无表情。
风间隼走在她身边。
因为搬宿舍而闹出的冷战还在继续,不管发起人是他还是她,两人目前还没有和好是事实。
走出高三部,风间隼还是没忍住,压低了嗓音道:“你应该离开的。”
不就是一个考试作弊么?他一个人就可以应付过来了,她实在没有必要跟上来。
闻言,千鹤转眸看他,没有说话。
“这事和你无关”风间隼对上她琥珀色的眼眸,又轻声重复了一遍,“你应该离开的。”
千鹤收回视线,淡淡地道:“和这事无关的人是你。”
纸团掉在她的椅子椅腿上,而不是他的,要不是他突然跳出头来,这事完全和他搭不上关系。
风间隼一噎,隔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是我狗拿耗子。”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句接歇后语,千鹤是知道的,他语气里的自嘲她也听出来了,可她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见状,风间隼只觉得一口气哽在了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就是憋得胸闷。
该死!他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闷葫芦!不管什么事都往肚子里闷,让他每回都像是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无可奈何。
从高三部步行到办公大楼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一路上,两名监考老师走在前头有说有笑,千鹤和风间隼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没有半点交流。
进了办公大楼已经是十二点十五分了,这个时间点正是办公大楼最热闹的时候,分派到各个考场监考的监考老师纷纷收齐了试卷回到办公大楼里,整个办公大楼里来来往往的都是教师。
千鹤和风间隼因为跟在第九考场的两名监考老师身后进的办公大楼,引来了不少注目。
风间隼视若无睹,从小到大,他不管走哪儿哪儿都有人关注,早已经习惯了被人盯着看了。
他是习惯,可千鹤不习惯,因为恐男症的原因,她的性子无可避免地染上了自闭,甚至还有些社交恐惧症,好在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两者都淡化了不少,但淡化不代表就是彻底消失,所以在面对办公大楼里的教师们的注目,她抿着双唇,小脸绷得紧紧的。
快步迈进电梯里,电梯门一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千鹤、风间隼及两名监考老师。
知道千鹤患有“异性肢体接触恐惧症”,风间隼有意将她掩在了电梯的角落里,隔绝了她和两名监考老师。
然后,他听见少女在他身后松了口气。
风间隼的唇角微微翘了翘,又很快就压了下去。
电梯在四楼停住,高雄老师率先出了电梯,往电梯右侧走廊走去。
与他一起的另一名监考老师则抱着数学试卷往电梯左侧而去。
千鹤抬眸看了风间隼一眼。
风间隼从她身后快步走出,紧随高雄老师身后。
她咬了咬下唇,跟了上去。
五分钟后,千鹤和风间隼站在高雄老师的办公室里,静默无言。
高雄老师坐在办公转椅上,一边看着两人,一边对着办公电话道:“……因为事关您的学生,所以希望您能来我办公室一趟……是的,都在我办公室里……”
简单地与电话里的人说了两句,他就挂断了通话,神情淡淡地说:“先坐吧。”
闻言,风间隼熟门熟路地走向饮水机,在饮水机旁取了两个一次性的水杯,倒了温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千鹤。
千鹤没有接。
“拿着。”他说。
她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高雄老师,还是没有动作。
“你又不是杀人放火了,怕他干什么?”风间隼拉过她的手,强行将一次性水杯塞到她手里。
“风间!”高雄老师面色微沉。
“老师觉得我说错什么了么?”风间隼反问道,一边握住千鹤的手腕,将她拉到沙发前坐下,“老师都已经把李老师叫来了,不是么?”
不等高雄老师回答,他又说:“老师刚才也说让我们先坐着了,既然老师都已经叫了李老师了,那我们就先坐着等李老师来吧。”
高雄老师被他堵得一噎。
说真的,他从事教师行业这么多年,还是头回碰着自认作弊还这么嚣张和理直气壮的学生!
无视被气得胸膛起伏得厉害的高雄老师,风间隼拿着水杯在千鹤身边坐下,双眸看着纸杯上的Logo,薄唇微动:“有我在。”
说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向千鹤,但千鹤知道他这话是对她说的,以及……她知道他的下半句。
垂下眼帘,她看着自己的鞋尖,说:“……我不怕。”
闻言,风间隼轻轻地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五六分钟,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千鹤立即抬起头来。
“进来。”高雄老师道。
下一刻,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李老师从门外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高雄老师,是我来晚了,让您久等了。”
一进入办公室,李老师张口就道:“刚才接到您电话时,我不在办公室里,所以过来就花了点时间……”说到这,他视线一转,投向正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千鹤和风间隼身上,眉头紧拧,“怎么回事?”
千鹤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老师,是这样的,我今天……”
“没什么事。”风间隼陡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我作弊了。”
“什么??”李老师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我说。”风间隼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我在数学考试上作弊了。”
李老师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风间隼说了什么。
“你作弊了???!!!——”他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
“对啊。”风间隼边应道边喝了口水,神情自若。
“对什么对!!”李老师不敢置信地等着他,怒声吼道,“你他妈作弊??你他妈作什么弊??你他妈作弊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