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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苏扶桑醒来的时候盈盈已经起床了,苏扶桑打着哈欠出了房间便看见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餐。
“哇,阿杨大哥好手艺。”苏扶桑看着桌上冒热气的两碟小菜还有一盘馒头直咽口水。
阿杨正从厨房端了粥进来,听到苏扶桑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这些都是家常菜,没什么特别的。”
苏扶桑小声嘀咕道,月城的饭菜可比这个难吃的多…
不过也许是苏扶桑声音太小了,所以阿杨并没有听清楚,因此也没有多在意。
苏扶桑迅速洗簌了一番便坐在桌前开吃了,刚啃一口馒头便看见七夜和凤渊走进来。
“来,七夜,凤渊,过来一起吃。”苏扶桑咬着馒头含糊不清的开口,四四方方的小木桌瞬间坐满了人。
几人欢喜的吃了早饭,然后阿杨便上山拾柴去了,苏扶桑便和盈盈一道在房子四周玩赏。
七夜和凤渊倒是悠闲,寻了处清雅的地方摆了一盘棋局,一边喝着茶一边下棋。
一连数日,苏扶桑和盈盈玩的越发好,关系日益亲密,随着几人关系越发亲密,苏扶桑便越来越觉得盈盈和阿杨两人孤孤单单的住在这里挺寂寞的。
苏扶桑很想帮着阿杨他们融入到桃花村里去,但是,他们的纠纷,到底要从何而起?
想到这里,苏扶桑偷偷的去了桃花村。
桃花村就和它的名字一样,十里桃花夭夭,村口有一大片的桃林,出了桃林便是村子了,青草野地,牛羊成群,村子看上去安详而平静。
田地里有不少人正在干活,放眼望去,干活的人皆戴着斗笠,一身粗布衣裳,挽着裤腿弯着腰。
“这里…好像挺普通的…”苏扶桑低声喃喃,随后又往前走了几步。
“你是谁?”最接近村口的田地上一名大汉撑着手中的锄头,眼神不善的看着苏扶桑。
听到动静,埋头干活的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目光齐齐望向苏扶桑,眼中满是警惕。
苏扶桑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干笑道,“大家别…别误会…,我是来找你们村长有事的……”
苏扶桑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这些人看上去好可怕的样子……
四周沉默了片刻,随后最前面的那个男子一把将铁楸插到土里,然后赤着脚走了上来,眼神复杂的看着苏扶桑,“你要找村长?”
苏扶桑点了点头,“是的,我有要紧事需要面见你们村长。”
男子看了苏扶桑片刻,声音不冷不热,“那便跟我走吧。”
苏扶桑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跟上男子,不过一群凡人,就算法术被禁那又如何?一群凡人还能将她如何?如此想着苏扶桑也壮了几分胆。
两人走后,所有人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埋头干活。
苏扶桑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有些无奈的跟在男子身后,一路朝村内走去。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男子终于是停下了脚步,这一路压抑的气氛憋的苏扶桑十分难受,眼见着终于到了目的地,苏扶桑忍不住轻舒了一口气。
“这便是村长家吗?”苏扶桑望着偌大的庭院开口问道。
男子站在门口,微微点了点头,“你先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和村长说一声。”
男子见苏扶桑应了声,这才提步朝院子里面走去。苏扶桑站在门外闲得无聊便开始打量起了村长的房子。
竹栏围起的院子里面栽种着许多花草,院子后方一座精致的两层竹屋,侧边是蜿蜒的竹阶楼梯,楼梯的扶手上爬满奇怪的藤蔓。
院子门口种着一株桃花,此刻树上正盛开着不合时节的花朵,一片粉嫩。
院门口有一个三层支架,架子上晒着一些草药,而竹屋门口还摆着一张小竹櫈和一大把奇怪的药草,药草看上去十分新鲜,想来定是刚采不久。
“啧啧啧,看起来,这个村长还是挺有品位的呀。”苏扶桑歪着头嘀咕道。
在院子外面晃悠了差不多两盏茶时间,竹屋二楼忽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两道身影顺着青竹楼梯慢慢下了楼。
待的走近了,苏扶桑这才看清来人,其中一人便是带苏扶桑前来的那名中年男子,而他身侧站着一名头发微白的老者,想来那便是村长了。
“小姑娘,是你要找我?”白发老者抚了抚花白的胡子开口问道。
“是的,我要找桃花村的村长。”苏扶桑点点头。
白发老者凑近了些苏扶桑,努力睁着一双浑浊的老眼,似乎想要看清苏扶桑的面容,“我便是桃花村的村长,秦宁。”
“我只是想来问问阿杨母亲的事情,不知村长是否方便告知?”苏扶桑略显客气道,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
听到苏扶桑的话,秦宁和中年男子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秦宁开口,声音竟在微微发抖,“是…是阿杨叫你来的吗?”
“不是。”苏扶桑摇了摇头,这件事其实和阿杨并没有关系,因为她是偷偷来的,阿杨并不知道。
秦宁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子,偏头对中年男子吩咐了一句,“你先去忙吧,这件事我会处理。”
中年男子应了声便从原路返回了,大抵是继续回去干活了。
秦宁吩咐完了男子之后便颤颤巍巍的朝着竹屋走去,淡淡的招呼苏扶桑,“你先进来吧。”
苏扶桑虽然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听话的跟在了秦宁身后。竹屋的门被拉开,里面挂满了各种竹筒,长短不一的吊在顶上。
“这是什么啊?”苏扶桑一脸讶异的看着悬挂起来的无数竹筒,整个人也有些懵逼。
“这是桃花村一年四季的桃花花瓣。”秦宁颤巍巍的往前走着,一边偏过头去回应苏扶桑。
秦宁拄着拐杖一直往前走,最后停在一排柜子前面,指了指一旁的竹凳子开口道,“姑娘先坐吧。”
苏扶桑点点头便坐了下来,秦宁也坐在了她的对面,继续道,“不知姑娘是何人?”
苏扶桑咬了咬唇开口道,“我叫苏扶桑,是阿杨大哥和盈盈的朋友。”
秦宁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望着窗外桃花妖艳,“那苏姑娘又想知道些什么?”
“盈盈说她的母亲是被桃花村的人抓走的,可他们的父亲是桃花村的人,他们原本也该是桃花村的一员,而不是向现在这般,对着自己的家心怀怨恨……”
“是啊,这里是他们的家,我是他们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他们偏偏恨我入骨…”
秦宁颤着一双枯瘦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一层一层的解开布袋子,露出最里面一颗火红的珠子。
“这是盈盈和阿杨的母亲留下的遗物,而且,我们桃花村从来没有对他们的母亲动过手。”秦宁缓缓道。
秦宁这一生只有一个儿子,叫做秦余,也就是阿杨和盈盈的父亲。
身为长子,也是独子,秦宁自然是将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待他老去,秦余自然而然的便要继承这村长之位。
秦余也十分争气,为人谦和有礼,热心善良,村中之人皆十分喜欢他。
而且秦余在村中人气极高,又生的仪表堂堂,秦宁对此甚感欣慰。
意外发生在秦余十六岁那年,秦宁的夫人收留了一位流浪孤女在家,女子唤作桃枝,生的眉清目秀,柳眉杏眼,肤若凝脂,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桃枝说她家乡逢遇天灾,家破人亡,她一路逃亡流浪至此,无依无靠,秦夫人心疼她便收留了她。
桃枝就这样住在了村长家里,秦宁的夫人格外喜爱桃枝,于是将她认作可义女。而秦余本就是家中独子,因此多了一个妹妹也十分高兴,对桃枝十分照顾。
日子过的有条不紊,但是,秦余弱冠之年却突然对家中说他要娶桃枝为妻。
秦宁是第一个反对的,他不同意秦余娶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
身为一个父亲,他应该以孩子的意见为重,可他不仅是一个父亲,他还是一村之长。
秦余的性子十分倔强,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双方开始冷战。第一个服软的是秦余的母亲,可这个家终归是秦宁做主,因此冷战继续保持。
父子两冷战了两个月,最后爆发的导火线是桃枝。
有村民发现了桃枝的身份,说她原是风尘女子,本就不洁,因此村民自发组织,偷偷绑了桃枝,要按照族规将她浸猪笼。
桃枝差点被淹死,幸亏最后秦余赶到,将她从鬼门关里拽了回来。
秦宁怒极,见秦余誓死要保全桃枝更是生气,狠狠的甩了秦余一巴掌。
两人大吵一架,最后秦宁放下狠话,要么将桃枝逐出村子,从此再不得与她联系。要么就断绝父子关系,与桃花村再无瓜葛。
本是气极的话,秦余却较了真,一声不吭的抱着湿嗒嗒的桃枝便离了村子。
后来他真的再也没有回过桃花村了,秦宁的夫人曾数次偷偷的去看他们,也苦口婆心劝了无数次,然而秦余坚决不肯向自己的父亲低头认错。
再后来桃枝生了阿杨,阿杨八岁那年,桃花村有过一场瘟疫,那年死了很多人,所以现在还活着的人,其实很多都不知道那段往事。
瘟疫过了之后,桃花村萧条了一段时间才恢复到往日的热闹景象。
又一个三年后,盈盈出生了,盈盈两岁那年秦余回了桃花村,那是他这十三年来第一次回来,他整整十三年没有踏足村子了。
从前的恩怨早已烟消云散,秦宁知道秦余回来后面上虽毫无波动,但内心却是十分激动的,他已经十三年没有看过自己的儿子了。
可是秦余却不是因为想家才回来的,他进村是来问罪的,满脸怒气,话语咄咄逼人,
他说桃花村的人抓走了桃枝。
后来他砸坏了家中一切能砸的东西,满目猩红的离去。
失踪的桃枝是在秦余离开了七日之后突然出现在秦宁家中,将一粒火红的珠子交给他,然后什么话也没留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