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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行长举杯示意,我双手虽然越发感觉无力,却还是爽快的倒满酒杯。
酒杯轻碰,发出叮的声响。
一般来说,酒桌上酒杯互碰,意思是要干掉。我都不记得自己已经喝了多少杯,可到了现在却也不能拒绝。
我甚至怀疑自己再喝下去会不会喝死。
王行长放下抿了一口的酒杯说道,“陈望侄子啊,不是咱们几个老家伙推脱。你要知道,我们虽然是掌握许多客户储蓄金的银行,可也不能轻易动用那些钱的。”
我迷糊的摇着头,好在脑袋思路还清醒,真想知道这帮人精是天生说谎话不打草稿还是后天锻炼出来的。
银行会老老实实的把客户的存钱就放在银行里?真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有点常识的人都明白,银行不过就是另一种集资方式而已,集资老百姓的钱,然后贷款或者投资其他企业获取收益。
但我知道,就算我明白这些,可掌握话语权的人现在还不是我,没有话语权还想求人办事,那就只有当孙子了。
我套近乎说道,“王叔,这些规矩我知道一些,你看,我是不是,就是暂时贷款借用,回头盈利了不光连本带利还给银行,该给该做的我也都做到位。”
“唉。”王行长叹气道,“可是吧,现在上头风声紧阿,保不准查出来这种事情,丢官是小事,弄不好都得吃几年牢饭。”
我输了。我知道我输了,输在耐心还不够,输在我太着急了。
现在谈话的主动权已经完全倒向王行长这只老狐狸手里,而我最原本的计划,是紧紧握住话语权,甚至通过这次见面稍微让他们几位能对我有所需求。
不过显然是做不到这点了。
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我还没有那么多的足够耐心,这是教训。
我结巴说道,“王,王叔,你看这样如何,您跟洪叔对我的投资,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名头上,算是我与我未婚妻共同的,这样不管出了什么事儿,我们俩一起承担。”
谈话问题的核心点始终是我编造的桑桑是我未婚妻的身份,作为巡视组小组长的身份。
我明白,他们也明白,只有把作为巡视组小组长的桑桑拉到他们一条船上,那么他们才能真正的不用提心吊胆。
我算是个什么,眼下,我对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能赏脸来与我吃饭,多数也是因为郭云舒邀请他们时透露的我上面有人的那种信息。
王行长起身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跟洪行长回去再考虑考虑,这毕竟涉及到了上面的意思,也不好直接给你答复。陈望侄子稍等个几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家处理一下行里的规划。”
他一起身,其他几人也都相继起身,我当然立刻站起来,虽然感觉腿上都没太多力气,我还是勉强撑着笑意说道:“王叔,几位叔叔我送你们下去。”
下楼梯的过程,虽然也有个赵秘书季局长搭话,但我感觉自己都在飘了,只能费力保持自己不过分失态。
刚出了酒店门口,一阵冷风吹来让我精神不少,我打了个寒颤,跟他们道别,目视他们脚步还很正常的走向自己的私家车扬长而去。
我终于感觉站不住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足足坐了五分钟,终于感觉缓和了些体力,这才上楼去叫郭云舒。
郭云舒也给我挡了几杯酒,早就趴在桌边迷糊着了。
我拍拍她让她清醒点,问道:“喝多没?”
郭云舒摇摇头说,“没多,就是身体不舒服,这几天是我生理期,有点头疼。”
我将衣服披给她说道,“走吧,出去叫个车,回去我要好好睡一觉。”
“望子,你没事吧?”郭云舒搀扶我说道,“喝的也太多了,都喝空了五瓶了。”
我拍拍她,用手扶住她肩膀道,“没事,还清醒,包包拿上。”
冷不丁的我回头拿包的时候,却看到赵秘书坐着的位置上纸巾用的好像有点不对劲。
用的有点多。
我摇晃走过去捏起一张纸巾,只见上面并没有什么污渍,反而都湿湿的,充满酒气。
真是一个比一个人精。
我恍然明白为什么赵秘书每次喝完酒都用纸巾擦一下嘴了,原来他根本没有咽下去,只是含在嘴里,假意擦嘴,实际却是将嘴里含着的酒水吐到纸巾上。
貌似,这顿饭就我自己是实打实的喝,真特码操.蛋。
坐在出租车里,我拿出手机想通知李继杨先回去。因为手机我设置了静音,所以才注意到上面有十来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短信,都是李继杨发来的。
本来我还感觉有点亏欠,会不会让李继杨白等了那么久,结果事情根本没谈成。
不过我很快明白我这丝愧疚是多余的。
李继杨发来消息说,邵哲遇到了个以前的人,变的有点不对劲,李继杨说他先跟邵哲看看,别出了什么事情。
我一向知道他俩关系走的很近,但我仔细想想还是不高兴。
这一刻我甚至有点不满,也算是今天事情没有完全谈好,但如果我这边谈成了需要你李继杨来,那时候反而找不到你人了?我脸往哪放?
也许是想到这个不高兴,加上出租车开的又十分不稳,莫名的我感觉阵阵难受,本来胃里就满是酒水想吐吐不出,这会甚至想直接划开肚子倒空里面的东西。
郭云舒看到我的状态,她不停的用手拍着我后背捋顺,嘴里劝说道:“想吐就吐出来,不用忍着。”
好容易车子终于停到楼下,我几乎是半趴在郭云舒身上往回走,但二楼还没走到,我终于忍不住了,趴在地上就开始哇哇吐。
那种感觉真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是真的难受,我用手伸到嘴里刺激自己都吐出来,甚至最后干呕的我仿佛有种错觉,要把胃都呕出来。
郭云舒心疼的拍着我后背说道,“你干嘛非要这么拼啊,这么辛苦,为了什么啊……”
说到后面,我还算有些清醒的意识听到她哽咽哭泣的声音。
我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也不管地上干净还是不干净的,直接瘫坐在墙边,衣服裤子都造上了我吐的酒水,好在吐出来的几乎都是酒水,并没吃什么东西,也不至于太难看。
郭云舒拉扯我半天,终于急切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辰玉她们下来帮忙。”
听着她哒哒哒急切的上楼脚步声,我独自瘫坐着,忽然很想哭。
我特码的是为了什么啊,我特码的要是有钱有势有权,怎么可能这样造自己。就算我无权无势没钱,但只要给我一个普通的正常人生,我也能安稳过一辈子,我也不会这么着急迫切的要往上爬啊。
三年,我很等不及,我担心我有了点成绩之后王树田会有更大的势力啊。
我捂住心口,想要捂住那丝痛苦伤心。
我想哭出来,从在父亲墓碑那次哭着发誓三年之约,我好像很久没哭过了。
可哭出来,对我现在来说似乎都是一件奢侈品了,我想哭,想发泄出来,可是我哭不出来,泪腺似乎跟我作对一般愣是不工作,不让我眼泪释放出来。
这时,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脚步声来到我身旁。
浑身虽然虚弱无力,但感触神经似乎还在工作,我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架起来,被抬起来,柔软的身体支撑我往上走。
我抬头一看,左边是辰玉扶着,右边却是很久不见的小笛。
小笛正好与我对视,她几乎是满脸怒意的吼道,“陈望,你是不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