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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走了,康哥也走了,一起走的。
同行的还有方队和康哥二叔,至于石虎最后不论选择去哪里,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有出息。
临走时,石虎找到我想说点什么,不过苏桉也跟了过来。我知道石虎此时找到我要说的话只有唐诗韵的事,可是苏桉是喜欢石虎的,而我之前也有口头答应帮她。
我拍着石虎的肩膀说,一切放心,我会照看的。苏桉妹子,你俩说会话吧。
他们究竟是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我只在稍远处看着苏桉猛的扑进了石虎的怀里,然后呜呜着跑走了,只剩下石虎呆呆的站着。
待他们都离开了,桑桑冷着脸依靠在一边的墙上说:“你要求的我已经给你办到了,接下来就是你答应我的事情了。如果我真的发现你是戏弄我,可不要怪我拿你来发泄。”
答应这尊女菩萨的事情我当然一直记在心里,光是看她在医院里几下轻微的动作就把我弄的毫无招架之力,桑桑是练过的。
我改变脸色,态度很是谦卑的笑着说:“桑桑美人,您别生气,在医院那会儿我其实是太着急了,动作可能有点粗鲁了,还请您大人大量别计较。”
只是谦卑,不是奴颜婢膝。
桑桑终究是女人,还是个很自恋的女人,并且我最后还会有求于她,这点程度我还是能做到的。
桑桑哼了一声说:“别在那油嘴滑舌嬉皮笑脸的,根据上面的消息,他们几个还在这附近,我今天要回去准备准备,明天你准备好,我会来找你的。”
我笑脸看着她立刻,李银健凑了过来说,望子,这女人什么玩意,鼻子都快长到眼睛上了,看她那态度,操,整个就是一副欠操的样。
大官人头一次说出了我的心声,桑桑这类天之娇女类型的女生,如果不知道尊重怎么写,总觉得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才可以,这样的确会让人感觉就是欠操。
我摇摇头驱散这些莫名奇妙的古怪想法,对于女生,我心里也有渴求,我真的是个正常男人,可我看的书中,太多因为女人而死无葬身之地的英雄豪杰了,我在控制自己的情欲。
温柔乡,英雄冢。
我只是个普通人,要是不能控制自己某些欲望,最后恐怕会被这个疯狂的社会玩弄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李银健搭在我肩膀说:“望子,跟哥们说说,到底啥事?你这段时间就一直心事重重的?那女人明天找你要你干啥?哥们陪你去。”
我刚要开口拒绝李银健的建议,但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喝到尽兴时举杯道兄弟的一幕。我苦笑着说:“咱们上次去空厂区偷东西卖钱不是遇到过两个男人吗?桑桑是上面专案组派下来的人,就是要抓那两人,他们是逃犯。”
李银健瞪大了眼睛看我,好半天没说出话,他支吾着嘴嘟囔说,我就说,我就说么,那两人看着就有种社会人的感觉,黑社会。
我安慰李银健说,黑社会就黑社会,也不会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只要咱们不踏进那个圈子,做个平头老百姓,黑社会不会与咱们有牵连的。
这个是事实。每一种类型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圈子。他们是有自己的地下世界,称王称霸也好,被人砍的血肉模糊也好,那都是他们的世界,也是他们的存在方式。寻常人是生活在阳光下,平平安安过好就是生活。
这就好像在学校有学习好的学生聚在一个圈子里,刺头打架的学生会聚在一个圈子里一样,只不过偶尔有人是游离在两者之间。
李银健猛地抬头说:“望子,那可不行,太危险了吧,你当初还告诉我不要搀和这事,要不我跟你一起搭伴走,能有个照应,要不你也别去。”
阵阵莫名的暖流冲遍全身,我真是很庆幸有他们,这种感觉太温暖。
不过我还是摇着头说,别,大官人,这事你就别搀和了,我是之后还有求人,只能帮桑桑找人,而且你觉得我会吃亏么,咱们这个城镇没几个比我熟悉的了,有危险了我也会随机应变。
又是一顿连忽悠带骗,终于让李大官人安心的去找正在热恋中的艾曼了。
陈碧茹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看了我多久,等我身边都没人了,她以她独家的见面方式贴到我身上说,师傅,荣哥说要见你一面。
跟着陈碧茹走在路上我忽然想到她那天晚上出现在KTV,我就问道,那天晚上你是专门在等我的?怎么那么巧合?
陈碧茹嘴里哼哼道:“哟,师傅你这是嫌弃我搅合了你的好局面吗?难道你还想左拥右抱来个双飞燕?”
我用手拍了她脑袋说,别在瞎说,我可没做什么。你是又换金主了?
陈碧茹揉着脑袋装着很委屈的样子说,没换啊,还是郑广荣,那天晚上就是陪着郑广荣去见的客人,后面又有人找郑广荣,我就出来了,碰巧就看到了。
郑广荣的聚集地换了个更大的地方,他这是变的有钱了,租的房子可以让不少小弟去闹去玩。
我看到郑广荣真正跟几个人打牌,走到他身边我笑着说:“荣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郑广荣看着手里的扑克牌说,望子,我想了想,觉得你要是混我们这条路能很屌,要不要跟我混,我想把地盘搞的更多更大,你帮我出主意,不用打架都成。
混社会这条路我有想过,但是当今的社会,混社会也得有资本。
要么你声望显赫,可以一呼百应,走到哪里人都能认识你,知道你这号人。要么就有足够的金子银子,不怕出事,就是出了事情也能有人顶罪,。要么就是本身有个帮派组织之类的,靠着庇护。
这些东西我都不具备。跟着郑广荣混?他的底子我再清楚不过,孤家寡人一个,现在的张扬,只不过是因为他在我们这小地方能打能砍,可这种人没前途,只是乌合之众。
再能打能砍的人,也顶不住一个枪子毙到太阳穴里。
我略有惊慌的说,荣哥可别开玩笑,我做不了这个,从小到大我也没打过几次架,你们道上的规矩我也不是很懂,惹了祸事会带来麻烦的。
郑广荣把手里的牌丢到桌子上,站起来搂着我笑笑说,没事没事,我就是说说,你要是想混这个,就跟我混吧。对了望子,你说十来年前我老子出事的煤矿,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搞的?而不是报道说的自然现象?
他想要报仇了?我心里一喜,能指正王树田的证人越多越好,这样一下子就能像一座山一般,狠狠压死他,让他永远不能翻身。
我心中虽然高兴,面上刚表现出来一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压住自己的情绪,很疑惑的说:“荣哥怎么这么说呢?我也不知道呀,当年我太小了,都不记得什么事情了。”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像是牌桌的对手,在没彻底确定自己想要认定的东西时,贸然把自己的底牌都翻出来总是一种自杀的行为。
每个人都习惯在自己心里留下点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而我不同的地方在于我会把留下的东西扩大几倍。
郑广荣今天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呢?只是要让我能帮他出主意在黑道上更牛逼吗?但我刚刚婉言拒绝了。那么他后面的这句话是在套我的话?他是也找到了什么证据?还是说他在想我有什么独家证据?
如果我轻易的就说我手里有王树田的证据,他是会跟我一起告王树田?还是说把我扣下威胁我交出证据,他好用这些证据威胁王树田?毕竟我试探过他的意思,他并没有多么迫切的想要报仇。
这一瞬间我想的不多,但是我想到的东西都是很关键的问题。不是我自己有多聪明,只是我极度缺乏安全感,我心里总会想着把自己能掌控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郑广荣足足看了我快半分钟,然后他哈哈笑着说,也对也对,那时候我也不大多少,现在记得的事情都不多了,你小屁孩更记不得什么。
我随着郑广荣嘿嘿笑着,心里却开始思索,郑广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一个人看另一个人的时间太久,正常人对话时目光对视很正常,可一直盯着就不对劲了。这恐怕是他心里也拿不准我到底是不是说的实话。
陪着郑广荣打了几把牌,我输多赢少,不是赢不了,是故意输。牌面就那么五十四张,出牌,记牌,猜牌,诈牌,我都会点。但是赢了他根本没意思,也没必要,他把我留下来没立刻让我走,是在观察我,观察我的表情神态动作。
我伪装的满分。将近十年的看人脸色苟且活着,对付他这样连学都没上几天的人,简直太不要太简单。
我离开时,陈碧茹追过来说要送我,郑广荣却一把扯住她说,去楼上,我要你。
郑广荣一直在留意我,不过我根本看都没看陈碧茹,笑着跟荣哥道别。
陈碧茹不是我女人。
朋友与恋人这得区分出来。
不是我冷酷。而是我与她之间的起始在于交易,也许心里有更深些的情谊,却不会有男女之情。她就是做这个的,我毫无资本对她说你不要做这个,然后我养着,这太不现实。
这个社会究竟有多少做这行的女子,很多。我可没有那么博爱的圣人心,会累死的。
我始终认为每个人的生存方式都不应该是他人指责嘲笑的谈资,都是为了活着,混口饭吃。这样或那样的生存方式,并不都是自己的选择,而是因为这狗娘养的社会就是这样子。
想活着,想活的更好。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撇嘴,郑广荣说要她?要她什么?要操她么?当着我的面这么说话,真是太煞笔的试探了。
转角遇到了言与书。
她递给我一封信封说,陈望,这是张欣雅临走时让我交给你的。
我疑惑的说:“临走?张欣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