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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陆羽打交道,十三一直提着十二分的小心,在防空洞里的那次他就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变化,不过那时他还不知道X和老头子说的那个实验室的存在。
“我来证明给你看。”陆羽左右看看,也没发现什么趁手的道具,干脆单手抓住旁边的路灯柱用力一捏,再松开手时,那路灯柱上已经多了五道清晰的指痕。
“看到了吗?”陆羽自嘲的笑道:“你说我不是人无可厚非,我也觉得没有正常人能只好人力把这东西捏出指印吧?”
十三点点头,问道:“你跟吴明是什么关系?”
“杀与被杀的关系。”陆羽说道:“非要说关系的话,我们是同事,都是‘执行者’。”
十三道:“清理一切阻碍你们的人?”
陆羽没否认:“没错,看来吴明已经跟你说过了。”
“那他为什么又要杀你?”十三不解道:“在苏杭的时候他找到了你,但是你跑了,然后我被他抓住,这个你有什么想说的?”
“苏杭吗?”陆羽想了想,说道:“首先我要说明一点,我跟着你去苏杭是想找机会跟你见面,至于目的嘛,跟今天一样。”
“哦?”十三诧异道:“这么说的话,在桥上的那些人不是你的人?”
“当然不是我的人。”陆羽苦笑道:“上次青城的事过后,我手下别说人,连条狗都没有了。”
十三心里暗骂不已,这年头烟是假的酒是假的很正常,人也是假的都不意外,没想到连死士都开始说谎话了,这还特么有没有一点点人与人之间信任?
“原因嘛——”不等十三问,陆羽就主动开口道:“原因是我不但任务失败,还失控了。个人的情绪超过了对组织的忠诚,所以他们认为我失控了。对于一个失控的成员,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
“你是想让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你藏起来?”十三失笑道:“别闹了好不好,我凭什么帮你?”
“因为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陆羽轻笑道:“你刚才也说了,我不是人。是的,我不是正常人,我是克隆人。再生计划!”
十三闻言浑身一凛,这个计划老头子说起过,不过现在看来,经过三十年的时间,他们成功了。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陆羽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却好的这么快。
“看来你已经提起兴趣了。”陆羽继续说道:“再生计划从理论上来说,它是人类医学史的重大突破,在我之前,他们也成功过,只不过在我之前所有的试验品都不是完美的。但是,在我看来,再生计划说白了,就是把人改造成一件武器,你人为呢?”
十三不动声色道:“所以呢?”
“所以我不想死啊。”陆羽摊摊手:“你是中医,但应该知道克隆需要的条件。是的,他们有我现在这具身体的DNA,是完美的DNA!而我,也是他们迄今为止最完美的试验品。但是,我仍然只是试验品。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产品,就像流水线上生产的所有商品一样,坏了,不好用了就再做个新的出来,反正也不费事。”
“然后——”陆羽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就会发生特别有意思的事。你会发现好多个陆羽同时出现在你面前,长相一模一样,甚至连身上的汗毛和头发都一抹一样,并且拥有正常人五倍以上的力量和速度,唯一的区别是,他们都不是我!”
“这算什么区别?”十三不屑的撇撇嘴:“反正都不是人。”
“也不能这么说。”陆羽辩解道:“刚才也说了,我不是那种正常意义上的人,但我始终还是人,我有感情。而以后的那些陆羽,是没有感情的,那些陆羽,才不是人,是机器人——再生计划最难的地方知道是什么吗?是编织记忆。他们想用我对你的恨意来对付你,所以他们把我完整的记忆全部传输进了我的大脑。换个说法,我还是我,只不过力量更强速度更快了而已。——但是,最妙的是,他们可以随意篡改记忆。如果说克隆人是电脑,那记忆就是系统,他们则是安装系统的程序员,明白了吗?”
十三恍然:“也就是说,你要我帮你找到你的DNA?”
“是的。”陆羽点点头:“而且不光要找到,还必须销毁。我可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看到无数个我自己出现在我面前。”
十三陷入了一阵纠结。不得不承认,陆羽说的确实没错,帮他就是在帮自己。可是换个角度想,陆羽的目的也很明显,他在利用自己。
“那个实验室在哪?”十三问道。
“不知道。”陆羽摇头道:“不过应该是在一座岛上,我听到过海浪的声音。”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陆羽叹息道:“也知道我不管做什么保证你都不会相信,但是不妨把它当成一次赌~博,你觉得的?”
十三没有正面回答,问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了。”他看了一眼龙婧婕:“我想,以国家安全局的资源,给我找一间安全屋应该没问题吧?”
“安全屋没问题。”十三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找出一张戴安娜的照片:“认识她吗?”
陆羽也不动地方,盯着手机看了一会,舔了舔嘴唇,道:“我应该认识她吗?”
“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陆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除了速度和力量,我的记忆力也很好,我确实没见过她。”
“哦,那没事了。”十三看着龙婧婕道:“他怎么办?”
龙婧婕手中的匕首绚丽的转了个刀花,指了指陆羽,冷声道:“你跟我走。”
“去哪?”陆羽问道,换来的却是龙婧婕的沉默。
“看到了吧?”陆羽无奈的耸耸肩:“事实证明,再强大的人也有致命的缺点,我的缺点就是舍不得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忍忍吧。”十三安慰道。
“嗯,我明白这个道理。”陆羽一脸认真道:“但是我依然希望我能做一块完整的鱼肉,而不是被剁碎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