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渊源

凝望的沧桑眼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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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四国会盟,乃是一百多年前四国始帝定下的规矩。

    一百多年前,这片大陆还是金朝统治,山河万里,盛世天下。然末代帝君资质平庸,性格又过于软弱,对国师沾衍言听计从,渐渐大权旁落。

    沾衍乃修道之人,施云布雨颇有能耐,十分得民心。此人心机深沉,早有称霸天下的野心。然而帝王虽无能,朝中却能人颇多,再加上四方诸侯兵权在手,金朝的江山可谓固若金汤。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沾衍竟与早已被封印符焰谷的异人勾结,用‘九幽离殇’控制帝君,先是一步步残杀忠臣,然后意图收复诸侯军权。人心惶惶,血流成河。

    正在此时,一个人出现了。

    他救了被控制侥幸活下来的四位诸侯,并用反间计让沾衍与符焰谷异人反目成仇,杀死符焰谷异人数千,将已成魔的沾衍斩杀毙命,帮助四位诸侯推翻金朝,稳定天下。

    在此期间,几位诸侯为抵抗沾衍的离魂之术,曾歃血为盟,同心抵御外敌,一生不得背叛,否则必将受血咒反噬,不得好死。

    征战三年,金朝终于瓦解。

    四诸侯各站领土,自立为王。因血咒的关系,几人约定四国互不侵犯。然人心易变,尤其担心后辈子孙不顾百姓民生只为自己野心挑起天下战火。故而立下一个约定,奉那解救他们四人的人为‘帝尊’,享誉四国尊荣,每三年举行一次四国会盟,四国皇室子女必敬之若先祖。帝尊有生之年,四国不可无故互相侵扰。

    而这位四国皇室子孙后代尊崇拜谒的‘帝尊’,就是苏浅璎的师父—墨玄真人。

    按理说有这么强大的后台,苏浅璎可谓横走天下都没问题。

    但是她目前很惆怅,很苦恼。

    当年天熙的那一位始帝,因为之前受伤最重年龄又最大,所以登基没多久就死了,临死前将自己最小的女儿秀瑜公主嫁给了‘帝尊’。也就是苏浅璎的师娘。

    虽然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秀瑜公主也早就死了,但不妨碍她是天熙公主的事实。

    偏偏慕子奕恰好就是天熙皇族成员之一。

    这也是苏浅璎对他百般容忍的根本原因。

    师父对她恩重如山,没有师父,她老早就死了,所以她才偷偷下山解决自己的私事,为的就是不想让师父左右为难。

    然而这一次,多年不出山的师父居然亲自下山主持四国会盟,的确是让她始料未及。

    夜风冷得刺骨。

    苏浅璎站在走廊上,看着树上未消融的积雪,发呆。

    当年立下那个约定,其实没指望天下和平多久,反正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自然规律。四国始帝虚怀若谷,不愿百姓再受战乱之苦,却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缺的只是一个时机罢了。

    反正一个人的寿命也就短短几十年,帝尊不可能永生,这个天下还是得乱。只是他们大约没想到,帝尊那么长命,四国皇帝代代相传,天熙传至如今已是第六代,然而帝尊仍然活着。

    当年的约定,已然成了束缚。

    师父年纪大了,已经许多年未曾亲自主持四国会盟,都是由师兄代他主持。而这一次他亲自下山,大约也是因此吧。

    苏浅璎想得出神,玉初已走到她身后。

    “夜深风大,站在这里做什么?”

    一件披风落在了她的肩头。

    苏浅璎看了眼身上的银狐裘大衣,笑了笑。

    “你知道的,我不怕冷。”

    玉初不语,淡淡的转开了目光。

    “阿初…”苏浅璎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叹一声,“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已经尽力了,实在没必要再因此而耿耿于怀。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天意让她穿越异世,却身受剧毒折磨,体验这一番红尘劫难,做这一场坎坷离奇的噩梦。

    今天慕子奕派人抓她的时候,她挟持赵语心的刹那,忽然感到晕眩,血腥直逼喉咙。

    那是毒发的征兆。

    她已经…命不久矣了吧。

    就算用再好再珍贵的药吊着,也不过就是续命罢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

    而她必须在那之前,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事。

    玉初回眸看见她脸上迷离释然的浅笑,骤然心口紧缩。

    她时常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像是要乘风而去的仙子,下一瞬就要在他眼前烟消云散。

    他置于身后的手悄然紧握成拳,努力克制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不!还不是时候…

    他重新转过眼眸,陪她看这一夜叶落霜雪。

    “师叔相信奇迹么?”

    “嗯?”

    苏浅璎回眸看着他清冷的侧颜,犹豫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相信。”

    她的穿越,不就是奇迹么?不,应该是神迹。

    玉初没有看她,只是淡淡道:“太师父常说万物相生相克,既是毒,就必然有解药,只是我们还没找到罢了。我记得,幼时你时常毒发吐血昏迷,好多次连师父都觉得没有救了,可你依旧醒了过来…或许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所以,师叔不必如此悲观。”

    苏浅璎看了他半晌,笑一笑。

    “我发现你今天话很多,也很哲学。去平了一场叛乱,怎么就变得让我觉得有些陌生了呢?你真是那个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师侄儿?”

    玉初轻飘飘看她一眼,慢条斯理道:“师叔可别忘了,小侄长您五岁,所以应该是我看着您长大。”

    苏浅璎顿时被堵得一噎。

    玉初又继续说道:“原本只是见师叔似乎有些生无可恋,所以想要宽慰一番,不想竟惹得师叔厌烦。既如此,小侄闭嘴便是。”

    他转身,“夜深了,师叔还是早些休息吧。”

    苏浅璎怔怔看着他走进了屋子,关上门,忽然想起,那好像是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