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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做好的护膝绞了线放在榻上抚平,护膝蕴纯用的是棉花作芯,里层用是上好的貂皮外层是光滑的鹿皮,这些都是蕴纯得宠上康熙赏赐的。因为颜色不是太重就是太老一直没用,如今倒派上用场了。
鹿皮皮面光滑并没有刺绣怕刺破了皮透水气,用这鹿皮就是为了防水防湿。在宫里上头让你跪不管水里还是雪你都得跪,长此以往,膝盖和腿哪里受得了。原主虽入宫才两年,想来这两年里必是经常跪来跪去,她来就发现膝盖筋脉受损,现在还年轻不觉得,等年经大了就受苦了。她在宫中养尊处优尚且如此,宫外父兄常年当差上朝岂不比她更甚。
做了好一副蕴纯觉得有些累了不再做便将针线篮搁下,抬头看了看沙漏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绿珠。”
“哎,来了小主。”去给蕴纯准备茶点的绿珠听唤端着热腾腾的茶点进来。
“小主,这是刚从御膳房取回来的点心,奴才温了一下正热着,小主趁热用些。”
蕴纯饭量增加后,一日两顿根本不够,所以每日绿珠都要派人去御膳房取很多点回心回来,就这两个月花出去打点的银子都不下百银了。
“端上来吧。”她正也饿了。
“绿珠,小方子还没回来吗?”
小方子是内务府分配给蕴纯的小太监,蕴纯查过其背后没人,便调到跟前来听用。小方子很机灵,有些小聪明,蕴纯也有意培养他。
“对哦,小方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忙了半晌绿珠这才想起小方子的事。
“小主,您等等,奴才出去瞧瞧。”
没等蕴纯说话绿珠就急冲冲出去,蕴纯想叫她都来不及,只得无奈的叹息。收回手,蕴纯只发边吃着茶点边等消息。这一等又等了半晌,听到动静起身看竟不是绿珠而是去剪梅的红珊领着两个小太监回来。
“小主。”
“进来。”
花香虽淡但蕴纯却是清晰的闻到了,有些期待。
待红珊将花放到茶几上,蕴纯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来看,因为她感觉到了浓浓的木系生息,虽是可惜剪枝后生息在缓慢流失。
“这花挑得不错。”
每支梅枝上已经绽开的花不多,半开的花骨朵最多,小骨朵只微出红。
“红珊的眼光不错,挑得很好。”
“奴才谢小主赞赏。”
得主子赞赏红珊表现得很高兴。
“小主要是要现在装瓶。”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蕴纯拒绝红珊帮忙,让她取了花瓶自己亲自动手。
“我妆奁有一支镶玉银镯和戒指你去拿,银镯你收着,戒指赏给两个小宫女。”
“奴才替她们谢小主赏。”
“下去吧。”
“嗻。”
蕴纯看着红珊退出去的身影,目光意味深长。
收回目光蕴纯专心插花。插花艺术起源于中国与埃及,在中国传承至今已经近2千年。宫中嫔妃闲暇时也喜欢插花,是一向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文雅的艺术活动。原本蕴纯是不懂的不过原主懂,蕴纯来了之后就继承了这项手艺。来自自信大爆炸时代的蕴纯眼界比原主宽广,艺术品味也有差异,蕴纯觉得这一点她比原主强许多。
一个青瓶一个白瓶,插入梅花各有韵味,蕴纯欣赏着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
“小主。”
听声抬头见是绿珠。
“这会去这么久?”
“奴才一直在外头等着,小方子才回来。”因为着急她干脆在外头等着。
“可打听到了,皇上今儿翻了谁的牌子?”
“小主,小方子回来说皇上去了钟粹宫了。”
“钟粹宫?”马佳氏。蕴纯有些意趣阑珊了。
“皇上可是翻了马佳氏的牌子?”不过就算是翻牌子这时候去也太早了。
“今儿皇上没翻牌子。”
“没翻牌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主说着了,亏得小方子机灵已经打听清楚了,四阿哥病了,马佳庶妃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叫去钟粹宫了。”
“病了。”
这倒是可以理解,难怪康熙这么着急着去钟粹宫中,翻牌子睡嫔妃的事哪有儿子重要。康熙五个儿子如今就剩马佳氏的四阿哥和纳喇氏的五阿哥两个独苗了,虽有嫔妃怀孕但能不能生下来还不知道更何况是男是两还两说,也难怪康熙这么着急。
“四阿哥这个月都病了几回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回说四阿哥病了,马佳氏养个儿子整日病着跟养个药罐子似的,也不知道这孩子受了多少罪。想着马佳氏连着肚子这个都三个了,这能怀能生却养不住还不如不生。
“总得有三四回了。”
这连十五都没倒就病了三四回了,真真是受罪。记忆中中秋的时辰见四阿哥还白白胖胖的,这好好的孩子就病了,大人使阴谋手段却叫孩子受罪。这皇宫里孩子虽然吞金咽玉的,受的罪可是半点也没有末世的孩子少。
“宫里可有谁去钟粹宫看望了。”
“小方子说只有皇后去了,其他人倒是没去,也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
知道是肯定的,不过就算是知道怕也是装不知道吧。虽说去看望表关心,可人家马佳氏是半点也不欢迎其他人,当然其他人去看望目的也不纯,都是冲着康熙去的,马佳氏会欢迎才怪。
“小主可要去看看。”
“不去,别人都不去咱们就不必去讨人嫌了。”
皇后是后宫这主去自是应该,她去做什么。在后宫重要的一点就是决不能当出头鸟,否则必遭群起而攻之,这一点她已经深有体会。
“只是可惜了,马佳氏的如意算盘怕是又要落空了。”
钟粹宫马佳氏连抹着泪边看太医诊脉,挺着六个来月的肚子紧张的站着,身材十分纤瘦没有半点孕妇的臃肿,只是面容憔悴不已。
“皇上驾到。”
听到通报声马佳氏憔悴的面容闪过惊喜,在宫人的搀扶下去要迎接就见康熙步伐匆匆进来。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起来吧。”见马佳氏下巍巍颤颤的想要蹲下,康熙赶紧扶起她。“赛音察浑怎么样了?”
“太医正在诊脉还没出来……”
“皇上咱们的赛音察浑一定会没事的,是不是,他不像承瑞那样丢下奴才的……”
马佳氏含着泪红通通的眼睛满是期望的看着康熙,想从康熙那得到肯定的答案和安慰。
“放心,咱们的赛音察浑一定会没事的。”
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给自己生过两儿子现在还怀着一个,见她因为担心儿子而憔悴娇弱的模样康熙还心里忍不住怜惜。
“皇上……”
“皇后娘娘驾到。”
没等马佳氏再多说些话以博得康熙更多的怜惜就被太监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只见皇事在莲籽的搀扶下有些艰难却步伐匆忙的走过来。
“妾身给皇上请安……”
“皇后不必多礼。”康熙松开马佳氏去扶还未行下礼的皇后:“你怎么来了,你身子重应该好好将养,让宫人来就是何必亲自跑一趟。”
“皇上不必担心,妾身身体很好。妾身怎么说也是后宫之主是赛音察浑的皇额娘,来看看他是份内之事。得知道赛音察浑又病了,妾身就不由想到承祜,孩子这么小经常生病这得受多少罪。”
皇后说着就抹起泪来,好不伤心。康熙也想起已经夭折的聪慧的嫡子,也忍不住暗自神伤,见皇后落泪担心皇后腹中胎儿,康熙柔声安慰起皇后。皇后这般慈母情怀让康熙很感动。
帝皇二人一旁夫妻情深,缅怀儿子的模样刺痛马佳氏的眼睛。
好个赫舍里氏,竟然抢到她宫里了来。
赫舍里氏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来她宫里提起夭折的承祜是什么意思,是故意来诅咒她的赛音察浑吧。故意提起赛音察浑经常病给皇上上眼药,是在说她照顾赛音察浑不周是不是。
赫舍里氏这个恶毒的贱人,不但给皇上上她的眼药还诅咒她儿子,赫舍里氏,这梁子结定了,我跟你没完。
“马佳氏。”
赫舍里皇后突然出声叫马佳氏惊醒了陷在恨意中的马佳氏,赶紧收敛了眼中的情绪。
“是,奴才在。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妹妹这是做什么,本宫早就说过妹妹怀着皇嗣身子金贵不必多礼。”皇后笑着温婉善意,还亲自扶起马佳氏。
“奴才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仁慈可奴才也不乱了后宫的规矩。”
哼,就会在皇上面前装贤惠,平日里让她跪着行礼半天也不见叫起。
“妹妹不必担心,太医院太医医术高明,赛音察浑一定会痊愈的。”
“谢娘娘吉言。”
和马佳氏说了几句皇后又与康熙说了起来完全不顾马佳氏。等了约半个时辰,太医才从屋里出来。仔细问了太医,知道赛音察浑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接下来只需静养就可,康熙和马佳氏皆松了口气,皇后捏在手中的帕子被护甲划破了。
命真大,这么都不死。
这么长时间折腾下来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马佳氏看了皇后一眼,鼓起勇气上前。
“天色已经暗了,皇上可否在奴才这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