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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李家村一片热闹。从村口开始,就有许多旗幡或彩幅挂在树上,或插在村民们的房屋外边,旗幡飘扬,烘托出一片节日的气氛。
只是,原本村里演大戏,挂的会是一些红黄蓝绿的各色采旗。然而,在李家村中,挂的却是旗幡,每一面旗幡上,都装饰有莲花的图案。
如果仔细看去,那些旗幡上面,更是书写了许多的字句。有的上面写着:莲花圣母法力无边。也有的写着大慈大悲莲花圣母,甚至还有的写着信莲花圣母得永生。
反正随便看去,所有的旗幡上,都写着赞美莲花圣母的誉词。
张横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样的情形,确实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与自己以前在村里看到有演大戏时的情形,完全两样。
“阿飞,这个莲花圣母是谁?”
微一沉吟,张横实在是想不起来,记忆中有那一位神灵叫莲花圣母。
要知道,演大戏除了祈福求平安外,也有谢神的。不过,一般村里演大戏谢的神灵大多是城隍和土地。
在以前,农村的老百姓,全靠那几亩地生活,可以说是靠天吃饭。所以,过春节演大戏,就得谢城隍和土地,以求来年能丰收。
但是,李家村竟然演大戏谢的是莲花圣母,却实在是让张横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尊莲花圣母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李家村做大戏要以她为感谢之神灵?
他想到了可能这是李家村传统的神灵。毕竟各地风俗习惯不同,说不定这里的莲花圣母就类似城隍或土地的存在。
“唉,张横哥,这个莲花圣母说来很神秘。”
那知,李飞一听,脸色变得更加的古怪。
“神秘?”
这回轮到张横更加好奇了:“神秘在何处?”
“本来,我们这边也没什么莲花圣母,是最近几年这才传扬开来。”
李飞微微摇头:“也不知怎么的,现在她就成了我们十里八乡被无数人信奉的神灵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只是偶尔听人说到这些。”
李飞有些无奈。他自读初中后,就离村到镇里去读书了。之后高中更是考入了县里,大学又考上了明珠的学校。所以,他十三四岁后,基本上就不怎么呆在村里,除了寒暑假外,都是在学校渡过。
因此,对于村里这几年突然兴起的莲花圣母,他还真是有些西里糊涂。再加上他也一向不信什么神鬼,也就对此更加的不了解了。
“原来是这样!”
张横的眉头微微一挑,心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对李家村的村民们所信奉的莲花圣母更来了兴趣。
正说着话,车子也开入了村里,张横远远地便看到了村子的中心处,搭着一座高台,四周旗幡飘扬,一盏盏莲花灯更是悬挂四方,好一翻热闹的景象。
在那个高台下,或坐或站满满的都是人,正一个个抬头望向台上,似乎在看戏。
因为角度的关系,张横在车子里并不能看到高台上的情形,但隐隐约约的,却可以听到有人在说话。
然而,皖省的土话与普通话完全不同,张横也并不熟悉这里的乡音,所以,他只能听到一个大概,好象是一个略带苍老的女人,在依依呀呀地说着什么,又象是在唱戏。具体内容,却根本听不明白。
“张横哥,台上是莲花圣母的使者在讲道。”
李飞苦笑:“村里从大年三十开始,莲花圣母的使者,就会天天上台讲道,村里许多信奉莲花圣母的信男信女,乐此不疲,以为这是圣音。因此,不论白天晚上,都会有许多人围观聆听。”
“当然,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有戏子上来唱黄梅戏。”
李飞又解释道:“因此,我们村的连续十六天的大戏,对外就叫莲花圣母感恩大戏。这样的大戏吸引了十里八乡的人,往往每年的这个时候,许多外村人都会老远赶来,也是我们村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
李飞解释着,把他知道的尽可能地都告诉了张横。
“嗯!”
远远地望着那边的高台,听着耳际那依依呀呀的声音,张横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他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李家村并不大,就在群山围绕的一块山谷中,村中有百十户人家。村里的房屋大多依山而建,村中有一条溪水穿村而过,环境很是清雅幽静。
夏清莲的家在村东边,进村不到百米就到了家门口。
不过。因为通往夏清莲家的路还没有完全开通,到了村头,前面引路的那辆车子,就停在了村里的晒谷场,已是不能再往里面开了。
“张横哥,前面只能走路了。”
李飞不好意思地先打开了车门,一边已是帮张横拿他带来的礼物。
只是,两辆车子刚停下,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特别是一些小孩子,已是在叽叽喳喳地叫了:“是阿飞哥的车子回来了。”
自李飞和夏清莲在外赚了钱,现在他们姐弟在李家村里也已算是名人。尤其是李飞和夏清莲这次回家,两姐弟都开了车子回来,而且还是村里人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高档豪华车。更是引起了全村的轰动。
要知道,这几年李家村虽然条件有所改变,村里也有了通往外面的机耕路。但是,村里能买得起轿车的,屈指可数。李飞家可以说是拥有私家轿车极少数的几家之一。更何况开的还都是上百万的豪车。自然是让所有的村民羡慕。
因此,现在的李飞,也是特别受村民瞩目的对象。
李飞笑着与四周众人打招呼,忙不迭地给大人递烟,给小孩子送糖果。这更是让四周的人们赞叹声一片。
等张横和张继走下车来,立刻又引起了许多村民的观注:“啊呀,今天阿飞家有客人来了,而且这个客人来头不小,坐的这辆车子也非常的高档。”
“是啊,我听我在城里打工的儿子说,象这车的标志,至少得上百万。”
四周一片嘘嘘的感叹声,大家望向张横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张横很无奈,现在的情形,就象是当日第一次开陆虎回白马山村一样。这只能说明,这里的村民还是有些封闭,属于少见多怪。
什么时候等村庄里的人们都富裕起来,见惯了豪车,也就不会象如今这样大惊小怪了。
在村民们的观注中,李飞带着张横他们向家里走去。
李家的院落就在前面不远,显然也是刚经过修建,整整五间斩新的二层楼小洋房,窗户用的都是现在流行的铝合金,大门也不是传统的木门,而是非常时尚的金色罗卜丝合金门,在这处还显得有些贫脊的山村里,确实是特别的扬眼。
前院是一个老大的院落,院子里有一片小竹园。此时此刻,李家院落外,停满了自行车以及电动车和摩托车。许多人已站在了院落外,迎接张横他们的到来。
显然,刚才李飞他们的车子来到村里,已是有人通知了李家人。这不,老老少少十几号人,就一起站在门口张望。
等张横他们走过去,这一大伙人顿时迎了上来,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李飞忙不迭地为张横介绍,果然是七婶八婆的一大堆,连张横都被搞得糊涂了。
张横心中苦笑,这样的场面他也是遇到过。乡下就是这样,他虽然与夏清莲之间没什么名义,但李家显然是把他当毛脚女婿上门了。因此,远亲近邻的,自然要来看看他这位准女婿了。
夏清莲的父母,张横这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是两个年纪看起来象是有六十多岁的老人,但张横知道,他们实际年龄其实都只有五十不到。
只不过,早年的艰苦生活,在两老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夏清莲的父亲叫李传根,满脸的皱纹,身形也有些佝偻。纵然是穿了一身羊绒大衣,但仍让他显得很苍桑的样子。
李传根是个地道的农家汉子,看到张横,只是憨厚地笑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与张横握手的时候,伸出来的那只手,全是厚厚的老茧,甚至手指和掌纹上都有一道道的裂口。这是长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张横的心中不由一震,握住李传根的手,就让他想起了自己父亲张远山那双同样满是老茧和列纹的手,这让张横突然对李传根多了一种莫名的亲近。
夏清莲的母亲夏小娟,因为以前长年的风湿病,所以身形很是消瘦,头发也有点花白。
虽然现在她的病情已是有所好转,能象正常人一样走路,但张横仍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她走路时有些蹒跚,而且象膝盖以及手腕指骨等部位,也有明显的变形。这都是风湿造成的后遗症。
她对张横很热情,一个劲地握住张横的手,连连说着感谢,甚至眼眶里都已盈满了温润的东西:“张横啊,阿飞和阿莲全靠你照顾了,要是没有你,他们也不会有今天,张横,我们家真是要太谢谢你了。”
“伯母,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的。”
张横连忙一把扶住了她,目光却在细细地打量,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原来是这样,夏清莲母亲的风湿病,看来应该与她所住的家居风水有关。”
看到夏清莲的母亲,张横终于敏锐地发现了她以前长年患风湿的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