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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那重伤到皮肤溃烂生了蛆虫而依旧顽强活着的人,正是黛卿的老部下端木云。黛卿抹了把泪水,掏出一瓶一瓶的绝世奇药“浮华生”,撒白面似的倒在端木云的伤口上。然,撒过药的地方,蛆虫爆裂化作浓浆与腐烂物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鼓出,不多时露出干净的伤口,却是深
已见骨的一个坑。
万幸的是六七处的伤都不在要害,蛆虫也是才刚生长,尚没有进入到脏腑,祖师爷的药又是失了传的疗伤奇药“浮华生”,只要人有一口气,便能医得活,且带解蛊驱毒的神效。
黛卿将端木云身上的污物清理干净,在他的伤口上重新撒了层药粉,包扎好了,将他移出阴暗潮湿的房内。魅漓全程静静地看着,端木云这个名字让他眼眸里的光线变得晦暗莫名,却也没有问什么多余之举,只是偶尔默契地搭把手。在移人的时候想替黛卿做,黛卿不肯。之后就看见她自袖子中掏出那么大一张
毯子,铺在伤者身下。
魅漓好奇地眨了眨魅眸,扯过她的袖子伸手掏了掏,感觉袖袋很小,不像是能装下那么大毯子的啊!“小倾倾,你的戏法越来越高明了,都可以变出实物来了啊!”黛卿无奈地点了点头,这男人的关注点总是与常人的不一样,换成梵天,一定会追问她救的是谁、她们什么关系等等问题。总之魅漓给她的感觉很轻松,很安心。喂端木云吃了药,用内力帮他调息片刻,
黛卿发现他内伤不重,遂松了口气。
“殿下,不好奇我为什么救这个人吗?”
魅漓摇了摇头:“那是小倾倾的秘密,阿漓也有秘密,所以阿漓不好奇。”
“谢谢。”黛卿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了。魅漓魅眸眨了眨,天籁之音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小倾倾,以后叫阿漓名字吧。不喜欢小倾倾和阿漓那么生分。”
黛卿点了点头,她本就不是那么拘于小节之人,况且早把魅漓当兄弟朋友看待了。微微一笑,唤了声:“阿漓。”这两个字,尽管黛卿嗓音尚且低哑,魅漓却觉得比天籁还好听,一时间心情愉悦,暗里弹出去一道指风。黛卿没有看见的情况下,一朵绿萼冰晶小梅花,从端木云的眉心溶了下去,促使他及早苏醒。所以
说,魅漓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帮助人只看心情。
黛卿与魅漓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等待着端木云苏醒的时间。此时,天边渐渐起了风和乌云,天渐渐暗了下来。马儿吃饱了草,哒哒哒地自己回了马圈。
正当黛卿伸手欲将人抱回屋子里,端木云忽然咳嗽了一声,气息加重。黛卿心下一喜,急忙攥住端木云的手连声呼唤:“端木云,端木云,好兄弟……”
耳轮中听到熟悉的呼唤,来自首领的呼唤,端木云眼珠在眼皮里滚了滚,可是眼皮似乎有千斤重,一时无法睁开。费了很大的力气张开了嘴巴,断断续续地回应那似乎来自遥远天边又近在耳边的呼唤声。
“将……将……军……”
“是我!端木云,本将军来晚了,你受苦了!”
“将军……将军……”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端木云攥紧了黛卿的手,气息激动,泪珠自眼角流了出来。
一枚东海夜明珠,泛着青凉的幽光,递到黛卿的手里,在傍晚来临的时候,照亮了破落庭院昏暗的一角。黛卿朝魅漓递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嗯,是我,端木云,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
有了泪水的滋润,端木云双目悠悠睁开,急切寻找那梦中的威武身影。然,目光聚拢,景物渐渐清晰时,现于眼前的竟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此人目中含泪,眸光满是忧虑,还有一份欣喜。
“你……是谁?……将军呢?”
黛卿眸子浮上笑意含泪点点头:“端木云,我便是你们的将军啊!难道你忘了,你们将军有个很厉害的本领吗?”
“喔!”经提醒,端木云终于想起来了,将军遭行囚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跟随了许多年的将军,他竟然是个女儿身!将军有个很厉害的本领便是易容术。那么,现在的将军,是吃了易容药吗?
“您……真的是……大将军?您……还活着!”
“如假包换!我还活着!”黛卿道,“有的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只用你的心和感觉来判断,我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个人。”
黛卿念了一首诗:“马踏旌歌扬风尘,长刀饮血破敌门。云边染尽天河色,青梅煮酒入帐闻。”
意思是:烈马踏着鼓声扬起一路风尘,噬血的大刀肆意搏杀,攻破了敌人的营门。天边染尽了暮色的时侯,一回营帐便闻到了刚刚煮好的热酒香。
这是黛卿一次出战后夜晚归来,与亲随们聚在一起,浅饮谈天,有感而发写的一首诗。那时候是何等的惬意无忧,快意军营,兄弟情深。
再道:“烽烟千里聚英云,戈马飞处山为尘,虎豹豺狼皆除尽!无惧他乡埋忠魂。”
意思是:千里边关的烽火狼烟聚来了无数的英雄云杰,金戈铁马恣意飞舞,谁与触之,即便是山也会化成灰尘,杀尽所有来犯的强敌,精忠报国,纵然身死他乡也无所畏惧。
这是黛卿在一次困苦的环境下,出征前激励将士们所作的一首诗。那次黛卿命端木云做主将,那次的战争,端木云一直记忆犹新。
黛卿心情难掩忧伤,音色里充斥着无尽的怀念,接连说了许多话,皆是与亲随们在一起的种种事迹,外人是不得知的。
此刻端木云泪流满面,确信面前之人是他们的领袖无疑了。哽咽了声音,道:“我们几个……都相信……将军……没有死,端木云……能在……能在死前……见一次将军……死而……无憾!”
这段话费了端木云很大的力气,连声咳嗽,钝疼了伤口,冷汗涔涔渗出。
黛卿连忙安抚:“安心,有我在,你怎么会死呢?”
这话出口,黛卿心底狠狠地一抽,也是因为有她,牵连了手下几百号亲随兄弟的性命……
端木云的那句“我们几个……”让她悲痛的心中迸发出一丝喜悦来。看来,不止端木云、炽月,还有其他兄弟逃出了围捕。
天色已黑到了极致,伴有潮湿的雨意,许多话不便细问,此处也不便久待。黛卿问端木云现在是否还愿意跟她走。端木云坚定地说了句:“将军,我跟你走!”
他自然是要跟将军走的,不明白将军为何还问他愿不愿意。黛卿惆怅中亦多了抹坚定:“好!你先睡一会儿,我们进城,到了地方我叫你。”
端木云点头,黛卿用手帕给他擦了擦脸,舒爽的淡香入鼻,端木云合上双睛沉入进梦中。
黛卿呼了口气,左手一晃,将端木云收进了空间里,安置在对养伤极为有利的暖玉床上。回头拍了拍形同泥塑的魅漓:“阿漓,我们走。”
哨声唤出雪骁,在马跑过来之前,魅漓一惊一乍说道:“小倾倾,你把刚才那人变哪去了?”
好吧,黛卿诸如此类的手法,魅漓将其统统归结为“变戏法”。黛卿乐得他这么想,而省去了一番解释。
“变回客栈去了!”黛卿微微一笑,找到了端木云,她的心情大好。在屋中搜索了一圈,找到雪骁配备的金络脑鞍镫马鞭、端木云枕席下的包裹,另外还有端木云惯用的亮银长枪。长枪、包裹收入空间,马鞍套上马背,与魅
漓一起打马回城。
那么,雪骁为什么会老老实实地被人卖掉,端木云如何住在这座老旧的院落里?后来得知,宅子的主人是个猎户,七天前,偶然救下昏倒在山林里的端木云。他伤得重且伤得奇,刀伤药不但没有效果,反而使得他的伤口越发的溃烂了,最后竟生长出白色的蛆虫。而且一直昏迷不醒。
无奈之下,屋主人与马儿雪骁一阵沟通,将它卖了换些钱,去到城西三十里外,白玉山上的“玉生烟”药庄购买灵药。
戌时末,雪骁载着魅漓和黛卿回到城下,城门早已下钥。黛卿问魅漓:“你有办法进城吗?”
魅漓桃花魅眸一弯:“这么矮的城墙自然是难不住阿漓的。不过,小倾倾,你是想用变戏法的方法将马变进城吗?那你也将阿漓变进去吧!”
“……”
“小倾倾,好不好嘛!”
“你得闭上眼睛不能睁开。”
“嗯好,阿漓闭上眼睛不睁开。”
魅漓真就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此时两人皆在马上,魅漓比黛卿高出一个头,手抱着黛卿的腰,下巴就搁在她的头顶。
黛卿集中精力,说了声“抱紧了。”感觉腰上手臂收紧的同时,她心念一动,左手臂上的九阙空间跟着她的心念产生了共鸣,呼吸的瞬间,连人带马就地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城墙里面三、四十丈的地方!
“可以睁眼了。”黛卿唇角一勾,无论是呼吸波动还是手臂上的力道,黛卿都感觉出魅漓没有丝毫变化。由此确定,他的眼睛还在闭着,没有看到空间里的景物。
即便看到了,眼前也只是一片白雾。那是她利用空间里的雾,在妙阙居外围布下了一重迷雾阵,所以能看见什么,完全取决于她。
魅漓好奇又期待地睁开眼睛,漂亮的脑袋前后左右上下一通乱动,惊奇道:“小倾倾!你到底是怎么变得的,哇真的进城了,连带这么大一匹马!小倾倾,好神奇,教教我呗!”
黛卿唇角一勾:“以后慢慢教你,豆蔻他们两个该等急了,我们赶快回客栈。”说罢,催马扬鞭,冲进了夜色。快到客栈之时,远远地便看见客栈门口急得搓脚的豆蔻,与同她一起在街边左右张望的凤幽。
黛卿心下一暖,被人担忧惦念的感觉真好。
主仆几人温馨团聚后,用了饭洗了澡,各回各的房间。黛卿扫了眼空间里安然沉睡的端木云,便早早歇下了。
睡到半夜,黛卿的门被敲响了。她倏地睁开双眼,原本便衣未解带,此刻毫无耽搁地利落翻身下了床。
“谁?”
外面没有回答,不过敲门声更急了。黛卿眉头一蹙,做好了防备。拉开门闩。然,开门之后,呈现在眼前的物体让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