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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得迷迷糊糊,脑袋晕沉沉的,就算双腿双手被压得发麻了也没醒过来,后来是被啪嗒一声的开门声被惊醒的。
用力的撑开沉重眼皮,视线模糊,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飞快的从我眼前闪过,是陆南成冲了出来。
他火急火燎的,脚上还穿着拖鞋,冲过去按了电梯,又转回身去换鞋子。
在我面前经过了两次也没注意到我,第三次,他换好了鞋子,电梯也来了,又快步走过的时候。
我才对着他的背影开口,“陆南成,这么早,你要去哪里?”
我大概是睡得太久了,嗓子刺刺的非常不舒服,就连声音也是沙沙哑哑的。
陆南成一下子就盯住了,就跟卡了的电影画面一样,一动也没动。
两三秒后,他霍然一个转身,漆黑的双眼直直的看向我。
一时间,他的眼底翻滚着震惊和着急的情绪,对着我大吼了起来,“许长宁,你连睡觉都不睡,是滚去哪里了?”
被他这么一吼,我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脑一下子就当机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注意到他脸色白的下人,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好像急的不行的样子。
“我……我……”我支支吾吾了努了努嘴唇,唇上一片干燥,嗓子眼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陆南成用力的瞪着我,锐利的眼神扫视我的全身,看到盖在我肩膀上的西装外套时,眸底顷刻间泛起了一阵寒光。
他一扭头,就往屋子里面走,也不管我,大概是被气糊涂了,走进去之后手臂一甩,砰地一声巨响,房门就被关了起来。
我挪动着发麻的双腿,磨蹭着屁股靠过去,用力的拍了拍门,冲里面的陆南成说,“别关门,我没带钥匙。”
等了十来秒,门终于开了。
从门缝里我看到他欣长的身影,笔直的站在门边,我不用靠近,就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愤怒。
我揉了揉膝盖站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拖着僵硬的双腿往里面走,脚底很痛,跟踩在尖锐的石头上一样,我也不敢吭一声,缓缓地往前挪,从陆南成的身边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从我身后伸过来一双铁臂,一手搂着我的后背,一手抱着我的膝盖,一下子把我抱了起来,然后几个大步,就走到了沙发旁边。
陆南成将我放在沙发上,又蹲在我的脚边,取下我脚上的拖鞋,冷声问我,“还有哪里受伤了?”
“啊?”我一脸愚钝的痴傻。
陆南成懒得跟我废话,而是不由分说的将我按倒在沙发上,然后一把扯下那件西装外套丢在地上,又拉起我身上的睡衣睡裤,从头到脚都审视了一遍,目光最后停在我的脚底板上。
因为之前赤脚狂奔的关系,我的脚底被磨破皮,渗着血,连脚后跟上都有。
我被他翻来覆去的弄了一通,这时才明白过来他是在检查我身上有没有伤口。
“陆南成,我好冷,可以把我的衣服拉下来了吗?”我衣衫不整的躺在沙发上,肚皮和双腿都露在外面,凉飕飕的,而且被他这样盯着看,我连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陆南成冷冷的看我一眼说,“继续躺着,不准动。”
这样暧昧不明的指令,说的像是他要对我做什么一样。
我一向对他的命令有奴性的服从,还真的就僵住了不敢主动,看着陆南成离开,又看着他回来,手里拿着一张毛毯和医药箱。
他回到沙发边,将我的衣服都拉好了,然后抓着毛毯盖在我身上,从脖子到脚脖子,都唔得严严实实,唯一露在外面的就是我受伤的脚丫子。
陆南成抬起我的脚放在沙发的扶手上,他蹲在旁边,拿着镊子和酒精棉球,眼神专注的帮我处理伤口。
还问我说,“现在想起了吗?之前干什么去了?”
我并不想把关于梁千宇的事情告诉陆南成,提到梁千宇必然也会提到我妈,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是一个无耻小三的女儿。
“我说我半夜会梦游,你信吗?”
陆南成抬着眼尾瞥了我一眼,“半夜梦游出去还被车子撞了?”
我点头如捣蒜,决定顺着他的话说,“嗯嗯,被车子撞了,就醒了,然后回来才发现我没带钥匙,不想打扰你,就在门口睡着了。”
陆南成嘲讽的哼笑了一声,“我看你是被车装傻了吧,这种烂理由连你自己都不信,还想来忽悠我。”
说着,陆南成就把酒精棉球按在了我渗血的伤口上。
我跟被蜜蜂蛰了一下一样,疼得不行,反射性的就想把脚缩回来,但是陆南成反应更快,另一手掌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脚踝。
他沉声说,“忍着。”
我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陆南成,我忍不住,好痛啊。”
“忍不住也要给我忍着。”陆南成霸道的命令我。
我抓了毛毯咬在嘴里,然后不敢往他的方向看,好在陆南成的动作很快,消毒贴创口贴,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
最后他还倒了一盆热水过来,把毛巾沾湿了给我擦脚底。
看着那盆水变成黑乎乎的脏水,我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阵发烫,不知道刚才陆南成对着我黑漆漆的脚底板是啥感觉。
脚底热了,我的全身也热了起来,身上暖洋洋的,眼皮又沉重的往下坠,我在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的说,“陆南成,如果你能一直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再后来,陆南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房子里空荡荡的,我还是躺在之前的沙发上,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水和一些药丸,还有陆南成留下的纸条。
「一天三次,一次两颗,醒过来记得吃,白粥在电饭煲里保温着。」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烫,后知后觉的惊觉自己竟然感冒了。
上一次感冒是在大概三个月前,刚搬进陆南成公寓的那几天,自己吃了药,蒙头睡了一觉就好了。
这一次却特别能折腾,等陆南成下班回来,我烧的昏呼呼的,都觉得自己要化为灰烬了。
陆南成夸张的找了件他的长款羽绒服给我套上,就跟套了一个睡袋一样,带着我去医院挂急诊。
医生往我屁股上扎了一针,又开了三瓶吊水,让我们去输液大厅坐着输液。
我揉着屁股跟着陆南成走,跟他抱怨着,“都是你,连我打屁股针也要看,刚才都被护士笑了。”
陆南成白了我一眼说,“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看个屁股怎么了。”
我的脸本来就因为发烧通红通红的,被他这么一说,就更红了,还在周围没什么人,没听到他羞耻的话。
毕竟是五月中下旬的日子,输液大厅里开着冷气,大部分的患着都是短袖长裤,最多加件外套,我这样套着巨大羽绒服的,就像是个另类一样。
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后,我挣扎着想把羽绒服脱掉。
“乖乖坐着别动,别给我再找麻烦了。”陆南成一句话,就把我的反抗镇-压了。
我赌气的扭过脸去不愿意再跟他说话,下巴蹭着羽绒服的领子,明明是被洗过的衣服,却在上面闻到了陆南成残留的气味。
低着头,把脸往下埋,一面不舒服的哼哼,一面又睡了过去。
我这一病,就是三天,可以说吃喝拉撒都是被陆南成照顾着,三天后又是周末,所以一共休息了五天。
也因为拖这场病的福,关于那天早上,我到底去了哪里去干了什么,陆南成没有继续逼问我。
周一重新回去上班,原以为等着我的会是堆积如山的工作,但是我的桌面上还是原来的样子,文件也没有多几份。
我跟旁边的周琳琳说,“周姐,我这阵子请假,是不是你帮我把事情做了?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周琳琳是公司的老员工,负责业务部的文书工作,所以有时候我忙不过来,陆南成也会找她帮忙。
周琳琳对我又点头又摇头的,“就帮忙打印了几份文件,其他也没做什么。”
这就让我奇怪了,我身为陆南成的秘书,跟着陆南成的业务操作走,每天的工作量可以说都是饱和的,竟然会没事情可做?
我的目光缓缓地往身后转,看向那个坐在宽大办公室里,西装笔挺的认真男人。
难道是他自己身兼两职,都做了?
正思忖着,我办公桌上的座机就响了,而里面的男人也正抓着电话。
我说,“陆总。”
“许秘书,我要公司近三个月以来的业务汇报,还有各系列产品的销售情况,你跟周琳琳一起整理,做成PPT下午下班前发给我。”
“是的,陆总。”
我挂下电话,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刚才一定是我想太多了,陆南成最大的快乐就是奴役我,怎么可能帮我做事。
三个月的业务汇报啊……看来我跟周琳琳今天连午餐时间都要搭进去了。
我病好了,同时也开始处理另一件事,沈墨的西装外套还在我这里,想找个时间还给他,就给他发了短信,问他什么时候见面方便。
沈墨在半个小时后给我回了信息,“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没看到信息。”然后紧跟着又发过来一条,“你是不是在XX大厦上班?”
我心口一震,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