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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说来就来,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也可以说这次是高卫想奋力回击夺回失守的土地,所以他也是不顾一切。
四个医帐,两个门大开,李军医和孟揽月各在一间,几个小学徒分别在他们身边打下手。而小蔡和柏前则在医帐外,负责给伤势很轻的伤兵治疗。
伤兵不断的被送回来,可以看得出战况很激烈,有个大腿主动脉劈裂,这种情况相当棘手,因为失血过多,很快就会休克死亡。
但在成品药运进营地之后,便逐一的分发给了大部分的兵将,他们在受伤被运回来的途中就把止血药吃了,拖延了一点时间。
利用这一点点时间,孟揽月快速的抢救,又给吃了一些止血药,最终将伤兵抢救了回来。
身上围了白色的围裙,但是无济于事,眼下上面都是血。
孟揽月抢救,流香帮助缝合,另一个小学徒帮忙打下手,但三人仍旧忙碌不堪。从开始往回送伤兵开始,直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他们没休息过一刻。
抽空喘口气,摘下手套拿起冷茶喝了一口,然后又戴上新的手套抢救下一个伤兵。
“你还醒着,看来情况不严重。不如跟我说说,战况如何了?”这个伤兵躺在那儿,眼睛是睁开的。但是已经有些要昏昏欲睡了,毕竟半身都是血。
孟揽月与他说话,这是大夫让病人提神的常用方法,和他说话。
“大周发疯了,失守了太多土地,他们看样子是非要抢回去不可。”伤兵躺在那儿回答,条理是清晰的。
“那你觉得他们会成功么?”孟揽月看了他一眼,继续道。
“怎么可能?开始他们是挺难缠的。不过,中途就有一队骑兵离开了,可能高斐也行动了,开始突破大周其他的防线,他们不得不过去堵住。”这个小兵不是普通的兵蛋子,而是一个将军身边的人。尽管没什么职称,可是知道的消息却是很多。
“这么说,还是和高斐合作了。也好,若是咱们和大周硬拼,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伤亡会太多。再说,就得一次性打得高卫不敢再有动作,否则他肯定不消停。”眼下有内战,否则和他高卫一直打下去又如何?
“是啊,就是高斐总占便宜,实在让人不忿。”小兵说着,显然他跟着的那个将军也是这个意见。
流香赶紧点头,“没错。”
看了流香一眼,孟揽月不禁笑,手上动作不停,手套上都是血。
“那,你们王爷怎么样?没有受伤吧。”问道。
“距离太远,没有看到。”他们有战术,分多方迎战,没见到也在常理之中。
“王爷不会有事的,小姐你就别担心了。这么长时间,奴婢就没听说过王爷受伤。”流香安慰道。
“那倒是。”白无夜一般时候不会受伤。可若真受伤,都会很严重。
“不过,奴婢倒是很佩服王爷以及各位将军。奴婢小时候听过戏文,戏文里的主帅是不会上阵杀敌的,他们是在后面指挥的。可是自从到了西疆,奴婢就没见过躲在后面的将军,包括王爷。”所以,那时流香还有些奇怪,以为自己以前听过的戏文都是假的。
“在西疆,没有哪个将军会躲在后面。”小兵告知,这是西疆军营不成文的规定,若是躲在后面,那么他就没资格做将军。
孟揽月看了他一眼,也不由得弯起唇角,这就是一种精神,白无夜是这种精神的源头,只要他不怂,底下的人就不会有临阵退缩的。
缝合完毕,伤兵被送了出去,接着又有新的伤兵被送进来,似乎无穷无尽。
天色暗下来,等在外面的伤兵似乎也不多了,因为从声音上就听得出来。
流香趁着一点点空闲跑出医帐看了一眼,随后又跑回来。“小姐,还有十几个伤兵,柏前和小蔡在处理,奴婢看重伤的也没有几个了。看样子,应该是撤兵停战了。”
“太好了。”叹了一句,孟揽月觉得自己的双手都要断了。只是又不能说,免得给伤兵造成影响。
几个重伤的伤兵陆续的被送进来,其中一个伤势较重,天色浓暗如墨,但是孟揽月这里还没有结束。
隔壁的医帐里,李军医和小学徒已经结束了,几人走进来后,李军医立即戴上新的手套,和孟揽月合作。
几人又是一通忙活,终于结束,不止李军医,连孟揽月也累瘫了。
坐在椅子上,来不及把染血的围裙摘下去,两只手分别搁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掌都在颤抖。
医帐里血味儿冲天,染血的纱布堆积在盆里,但是已经装不下了,地上都是。
用过的器具亦是堆积了不少,上面都是血,从木床上撤下来的粗布单也堆在地上,若不是知道这里是医帐,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刑罚的现场。
“孟大夫,李大夫,你们二位先休息吧,这里我们收拾就行了。”柏前和小蔡从外面走进来,一瞧这医帐里的情形,又看向那几个如同瘫了人,主动扛起清洁的任务。
“真懂事儿。李大夫,你快回去休息吧,一会儿让火头兵把饭菜直接送到你那里。”看向李军医,他年纪大了,这又是坚持了一天,他脸色都有些不对了。
“好。”李军医扶着椅子站起身,很明显有些撑不住了似得。
他的两个徒弟起身走过来,扶着他走出医帐。
“快收拾了吧,该烧了的就马上烧了,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太久,很容易产生细菌。”那些染血了纱布粗布单,必须得尽快处理掉。
“是。”柏前立即响应,和流香俩人行动起来。
小蔡亦是不能坐着,毕竟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看着他们忙碌,孟揽月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全身都在疼,尤其她这两只手,从手腕往下,都没什么知觉了。
几个人手脚很麻利,染血的东西都拿出去烧了,用过的器具则收拾起来,要高温煮,消毒。
虽说那些东西都收拾下去了,可是这医帐里仍旧血味儿浓厚,地上都是血。需要从伙房那里铲来燃烧过的木灰,铺垫在这地面上。
“小姐,饭菜送来了,不过不能在这里吃,血味儿太大了。去奴婢那里吧,咱们在那儿吃。”孟揽月闭着眼睛看起来好像已经睡着了,流香站在她身边小声道。
“你去吃吧,给我留一点就行。我的手疼,再缓一会儿。”只要一动,这手指头就跟抽筋了似得。尽管也很饿,可是她情愿忍着饿,手太疼了。
“好吧。”看了一眼孟揽月的手,那纤细的手指一看就没什么力量,更是在隐隐的颤抖着,流香也不禁叹息,做大夫真是不容易。
终于安静下来,孟揽月也放空大脑,全身都处在瘫痪状态,实在太累了。
许久之后,一个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医帐。换了一身华袍的白无夜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椅子上睡着的人。
这医帐里血味儿很浓,尽管门窗都开着一直在通气,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走近她,白无夜在她身边坐下,漆黑的眸子堪比此时的黑夜。盯着睡着的人,发丝粘在她额头两侧,使得她的脸看起来疲惫更甚。
抬手,把她粘在额头上的发丝拨走,但是孟揽月没什么反应,睡得很沉。
似乎也没想到她会睡得这么沉,白无夜几不可微的摇头,视线顺着她的脸游移向下,最后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的手仍旧还在微微的发抖,即便睡着了,那纤细的手指似乎还没摆脱它们今日的劳累。
抬手,白无夜抓住她的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揉捏。
有所感觉,孟揽月眼睛动了动,随后睁开眼睛。
适应了灯火,然后就看见了坐在身边的人,微微扭头看向他,孟揽月半睁着眼睛笑,“回来了,受伤了么?”
“没有。”看着她,白无夜低声道。
“那就好,我现在没什么力气了,即便你受伤了,我也处理不了了。”任他揉捏自己的手,他用的劲儿正好,也缓解了她手的酸痛。
“暂时为止,不会再有这种大战了。羊城失守,高斐还在趁机偷袭。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就失去了大部分的土地。即便他心里再不甘,暂时也不会再轻举妄动。”眼下西疆和南周合作,高卫占不到一点便宜。
“嗯,那太好了,真是累惨了。还有这只手,真的好疼。”把另一只手递过来,孟揽月瘫在那儿,看起来也几分可怜兮兮的。
抓住她另外一只手,白无夜用力均匀的给她揉捏。她的手十分柔软,好像没有一丝的力气。不过,就是这双手,今天却是抢救回了无数条生命。
“用饭了么?”看向她,疲乏之中又诸多懒洋洋。
“流香应该给我留了,可是我的手太疼了,实在没力气吃饭。”正好说完话,她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走吧,去用饭。”抓着她的手,白无夜微微施力,就轻松的把她拽了起来。
不过孟揽月实在没什么力气,即便站在那儿,看起来也好像随时要倒地一样。
拖着她,两人一同走出医帐,灯火通明,而且很安静。
不时的,有马儿奔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是巡逻兵士的声音。
有他们在,大帐里的人可以安心的休息了。
被白无夜拖着,直接朝着他的大帐走了过去。
“你今晚应该没有什么事儿了吧?还把我拖到你那儿,你睡哪儿啊?”眼见着离开了医帐的范围,孟揽月看向他,不知他怎么想的,难不成还想睡地上啊。
“先用饭再说。”看了她一眼,整个人好像马上就要滑到地上去了。白无夜手上用劲儿,把她抬起了一些。
借着白无夜的力气终于到了大帐,饭菜果然已经摆放好了,两人份,显然送饭的早就知道。
被拎着坐在椅子上,孟揽月直接瘫在那儿。
在对面坐下,抬眼看到她那个样子,白无夜忍不住翘起唇角,“用过饭就赶紧睡觉吧,你这体力着实不行,应该锻炼锻炼。”
“还要怎么锻炼?练成满身肌肉么?我要真满身肌肉,这大夫也不当了,各处游走卖艺,也能赚的盆满钵满。”直起身体,缓缓的抬起手拿筷子。
费了半天的劲儿抓住了筷子,可是刚一动,筷子就从手里脱落了。
孟揽月睁大眼睛,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在隐隐的发抖。
叹口气,她也不禁皱起眉头,“五哥,你真应该给我点奖励。累死累活没奖励,这样下去,我迟早会消极怠工。”
“先用饭吧,奖励什么的,以后再说。”说着,白无夜拿起她的筷子,再次上演左右手同时开工。
“到了要付出的时候就转移话题,一毛不拔,铁公鸡。”不满意,不过她的不满意也到此为止,因为菜送到了她嘴边,自动的就把话咽下去,吃菜。
真的很饿,孟揽月也不再说话,专注的吃饭。白无夜的喂饭还是很专业的,最起码间隔十分准确,没有让她等很久。
大部分的饭菜都进了她的肚子,吃饱了,疲惫感也遍布全身,瘫在椅子上,更是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去睡吧,不然我看你要和这椅子长在一起了。”看她那样子,白无夜觉得现在把她放倒在地上,她都睡得着。
“难得五哥这么大方,谢了。”不再和他磨叽,孟揽月撑着桌子站起身,然后拖沓着脚步走向屏风后,直接扑在了床上。
全身的骨头和肌肉都在嚎叫,趴在那儿,它们似乎也得到了放松,都在争抢时间放松。
迷迷糊糊,孟揽月觉得自己被掀了起来,然后又翻了过去。这么大的动作,她不可能毫无感觉,不过眼睛却实在没力气睁开。
“你在烙饼啊,翻来覆去的,别动我。”继续趴在那儿,她的两只手就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一样,没什么动弹的力气。
“让出一些地方来。”白无夜似乎在解释,不过没什么诚意。
“你也睡在这儿?就不怕明儿有人说你坐实了接盘侠的身份。”脸埋在被子里,孟揽月一边嘟囔着,声音不大,像小猫似得。
“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不睡在这儿,难道我要和将士挤在一起么?”他若是去了,他们更不会睡觉了,定然会直接离开,把大帐让给他。
“有什么不可以,你们可以‘拼刺刀’啊。”迷迷糊糊,孟揽月的脑子却还在运转。
“拼什么?”侧身躺下,白无夜看着趴在那儿脸都不见了的人,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算了,夸你呢。”说着,孟揽月却又懒懒的笑了两声,显然不是好话。
盯着她,白无夜一边想着她所说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
抬手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从哪儿学来的这些?”白无夜真的很服气,这些话张口就来,根本让他无从接话。
“别碰我。我告诉你,这些套路我明白着呢。先是动手动脚,然后就说只抱抱什么都不做;接下来就会说,只蹭蹭,然后就说只是放着。这招都是骗傻瓜的,别碰我,再碰咬人。”脸扭到另一侧,随着她的话说完,她再次睡了过去。那两只手就放在头上两侧,恍若投降似得。
听着她近乎威胁的话,白无夜有那么一刻是愣怔的,逐一分析她的话,终于弄懂她说的是什么了。
笑浮上眼睛,他真是无话可说,而且根本想不出什么反击的话来。
缓缓摇头,他翻身往床的另一侧挪了挪,和她拉开最大的距离,这样她就不会咬人了。
这一觉孟揽月睡得沉重不已,两只手一直都发疼,使得醒来时,第一感受到的就是双手的酸痛。
翻过身,她一整晚都在趴着睡,这翻过身来,顿时觉得呼吸格外顺畅。
感觉到了旁边有人,不用看,孟揽月就知道是白无夜。
“多谢了,尽管睡得很累,但是总比在椅子上睡要好的多。”说着,她扭过头看向另一侧。
白无夜躺在床的边缘,大半的身体悬空,看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同勉。”白无夜坐起身,但一半的身体在外面,他坐起来后身体不稳,随后就直接站了起来。
看着他的动作,孟揽月不禁笑,“真是难为五哥你了,这辈子也没给谁让过床吧。”坐起身,孟揽月甩了甩自己的双手,痛感没有了,可是仍旧发酸。
“知道就好。还有,我看起来很虚伪么?”将外袍脱了,动作利落,格外好看。
看着他,孟揽月倒是有些糊涂,“我说你虚伪了?那肯定是梦话,别信。”
“解释无用,我信了。”白无夜淡淡的哼了哼,拒绝听她的解释。
无言,“那我就再想想我昨晚说什么了,不能信你的,总是冤枉我。”其实一想,她好像是说了什么。
转了转眼睛,孟揽月细想了一下,她好像是胡说八道来着。其实也不是胡说八道,就是吓唬他罢了。
这咸蛋还当真了!不过当真了也好。
“满脑子荒淫,怪不得没有墨水。”瞧她那样子,白无夜不禁轻嗤。
“什么叫做荒淫?懂就是懂,懂装不懂才可耻。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表演一番不食人间烟火?我这么有名,要真是伪装成小白花,天下人还不得笑死。”孟揽月说的极其有道理,而且她也没打算伪装成小白花。她是个大夫,该明白的自然都明白。
“引以为荣?”听她这番说辞,白无夜是赞同的。只不过,她一副无论深浅都懂得的模样,实在显得他无知。
“我是大夫,不引以为荣难不成还得羞耻一番?不过五哥要是有不懂的,我倒是可以免费的给你科普科普。”甩着自己的双手,孟揽月笑不可抑。
没什么好气的看着她,惹得孟揽月笑出声,“别这样嘛,开个玩笑而已。再说,你不懂也没什么可羞耻的,我很理解。”万年老处男,能懂才怪呢。
“闭嘴。”抬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白无夜无言以对。
笑不可抑,甚至连双手都没那么酸了。
早饭被送上来,简单洗漱了下,随后吃饭。
手没那么疼了,筷子也拿得住,只不过仍旧不舒服就是了。
“接下来高卫是会主动宣布停战么?”吃着饭,孟揽月一边道。
“高斐还在继续挑衅渗透,有他忙的。不过,这次他损失很大,应该不会再宣战了。正好趁此时机,联系一下三哥。”这段时间,那边的情况白无夜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了解。内战的危害,白无夜清楚的知道。
点点头,“我也正好要准备炼药。大营储存的药材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你记得吩咐关将军,着人联系药材商,赶紧把常用药材运进来。那些稀奇的珍稀的,药材商也没有,所以我就自己想办法。”说起正事儿,孟揽月也正色。
白无夜微微颌首,“这些事关将军会办好的,就别操心了。至于那些珍稀的药材,可以派别人去找。”
挑了挑眉毛,孟揽月却摇摇头,“你的护卫是挺厉害的,可是,找药这种事儿,他们有时根本做不来。”若是他们去找的话,会浪费许多时间。
“未必,只要他们知道药材生长的环境,模样,如何采集,是不会出错的。”白无夜却是不同意,不许她再进山采药。
眨眨眼,孟揽月点头,“那就听你的吧。”虽说进山采药很有意义,但是的确很危险很累。
“快吃吧。”放下筷子,白无夜将所有的菜都推到孟揽月近前,他一共也没有吃多少。
“我应该尽快回医帐才是,一会儿那些将军都来了,又被撞见我这里,五哥你的名声会越来越烂。”本来就说他是绿帽子王,这回坐实了,真成了绿帽子王了。
看着她,白无夜没什么表情,显然并不认同她的说法。
尽快吃完,孟揽月就离开了,不过她从大帐出来,还是碰见了两个将军。
平静的与他们打了招呼,孟揽月转身离开,心下却诸多猜想。这几天没准儿是怎么传的。
回到医帐,小学徒已经将医帐的地面用草木灰铺垫了厚厚的一层。
血味儿也都消散的差不多了,用过的器具也都煮过消毒,并且正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小姐,你用过饭了么?”看见孟揽月回来,流香观察了一下,她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显然这一夜休息的不错。
“用过了。检查一下药品,还剩下多少。”昨天一片混乱,成品药也不知用掉了多少。
“好。”流香点点头,然后开始清点药品。
昨天一场大战,的确用掉了许多的成品药,不过还剩下许多,即便再来一场大战,也足以应对。
时近下午时,有人来了。
与孟揽月猜测的时间差不多,余崖派了自己的一个小学徒过来了。大概也是听说了孟揽月也在这里,所以那小学徒来了之后,直接说要找孟大夫。
来的小学徒孟揽月是认识的,余崖的徒弟,年纪不大,面容清秀。
“你师父最近还好么?”命流香和柏前去拿药,孟揽月看着那小学徒问道。
点点头,“师父的身体还行,只是很想师公,只要闲下来,就会想。”
也不禁叹气,宋先生的去世,对余崖的打击是十分大的。
“把这个给你师父,要他保重好自己。”将一个红色的药瓶交给小学徒。
收起来,小学徒点点头,“谢谢孟大夫。师父还说,总是过来借药,十分惭愧。”若是宋先生在,只凭银针就可以解决,药用的很少。
“惭愧什么,又不是借钱借地。药拿来了,快回去吧。”流香和柏前把成品药拿了过来,装了两大包。
“谢谢孟大夫,那我就先走了。”小学徒点点头,背起两个大包裹,就离开了。
送到医帐外,看着那小学徒远走的身影,孟揽月不禁叹气。
“小姐,那位余崖大夫,不会炼药啊?”这是他们第二次来借药了,流香很疑惑。若是连炼药都不会,那他们会做什么。
“术业有专攻,余崖专攻的不是炼药,是银针。只是他的技术不如宋先生,再加上宋先生去世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直至现在他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所以,大夫在自己心情不佳时,就不要给人看病,很容易越看越糟。”但是南周也没有太多的大夫,余崖也是不得不上阵。
流香点点头,孟揽月的话她十分听信。
“去做事吧,有时间,我跟你说说银针的事儿,若是感兴趣,你也可以学。”看着流香,孟揽月抬手拍了拍她的头,轻声道。
医帐经过一天的收拾整理,总算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血味儿也都散了。不过,却开始药味儿冲天。
天气好,火炉都砌在了外面,几个小学徒忙着煎药。流香和小蔡则负责抓药,柏前挨个大帐走,查看伤兵的恢复状况。
而李军医,则很快的就找到了几个在军队当中表现并不是很出色的小兵。他们的不出色,主要表现在功夫不行,或是临阵胆怯上。
而炼药这种事,很安全,又无需勤练武功,再适合他们不过了。
李军医找到了这几个小兵的顶头上司,而他又都认识,报上了孟大夫的大名,几个将军也很容易就放人了。
“炼药呢,说简单也简单,可是说难也很难。我没有特别的要求,只有一个你们要记住,认真。”看着那几个小兵,孟揽月没任何意见,只要他们认真做事那就可以了。
几个小兵点点头,认真他们是能做到的。毕竟不是繁重的体力活,用脑对于他们来说要更轻松。
“要认真的牢记炼药时的顺序,认真牢记时间,认真学习定量定型。这是入口的药,可以治病治伤,但是若是这其中一个环节出错,都会要人命。不要以为炼药简单,炼药确实是不需要功夫,也不会见血。可是,只要出错,就会出现杀人不见血的情况,这一点希望你们记住。在我这里,也没办法偷懒偷闲。”看着他们,孟揽月说的这些话不乏为下马威。因为很担心他们会抱着到这里来偷懒的想法,那是万万使不得的。
“孟大夫说的没错,你们原本的表现就十分差,在各位将军的手底下,严重拉低了整体队伍的战斗力。这次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还发生这种偷懒的事儿,休怪本王无情,你们就去修官道吧。”不知何时,白无夜过来了,随着孟揽月的话音落下,他的声音就传来了,低沉有力,让人不由得竖起耳朵听。
回头看向他,孟揽月不由得翘了翘唇角,随后再看向那几个小兵,果然,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其实白无夜都不用说话,只要他到来,这帮人就自动的绷紧了神经。
“是。”白无夜发话,小兵立即响应,声音响亮。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认真在医帐学习,但凡有偷懒不服从命令者,立即驱除大营,去修官道。”满面冷色,白无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已经宣判了他们的死刑一样。
孟揽月暗笑,看着那几个小兵脸都变白的模样,她轻咳一声,“柏前和流香在外面,需要做什么,他们会告诉你们。牢牢记住,待得回大营之后,就开始分工炼药。”
“是。”再次整齐响亮的应答,随后那几个小兵就走开了。
“还是你说话好使。”看着他们离开,孟揽月撇了撇嘴,这帮小兵虽说能力不怎么样,但大都是兵油子,在军队混的太久了。
“若是人不够,回到大营之后我再调派一批过来。”白无夜还是很支持的。
“多谢了,暂时就这帮人吧。你派过来的人都特别好用,但是他们还是在别处发光发热比较好。”因为他们太好用了,反而让孟揽月觉得自己这里亏待了他们。
抬手在她头上拍了拍,漆黑的眸子里浸着笑意,看起来竟很是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