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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从香儿那学了几招,替皇上捏捏肩,香儿的手法很是好,每回臣妾肩颈酸痛,香儿捏上片刻就舒缓了许多,臣妾虽然不及香儿手艺,却也学了七八成像,定让皇上满意。”越贵妃从明圣帝怀中抬起头来,温柔道。
明圣帝笑着点了点头,他常年低头批改奏则,肩颈确实不太好,越贵妃能有这份心意,可见是个懂事的。
越贵妃提裙起身,半低下身子扶住明圣帝的肩膀,素手轻伸便捏动起来。她力道不重不轻,正正好,又十分巧妙地捏在明圣帝肩部的穴位上头,恰到好处地让明圣帝觉得十分舒畅。
“皇上,这样的力道可还合适?”越贵妃一边卖力地替明圣帝熟络肩部,一边柔声问道,十分贤淑的模样。
“甚好。”
明圣帝舒服得挪了挪位置,闭上双眼享受着美人的伺候,只觉得方才在宴会上的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夏晟卿立在一旁听着二人的互动言语,掐着手指算了算时辰,心中一笑,是时候了。
越贵妃依旧温柔地伺候着,却渐渐发现鼻尖传来了一阵味道,是一种淡淡的花香,她记得今日出门的时候沐浴更衣,焚的是梨花木香,这股子香气又是哪儿来的。
她皱着眉头到处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没有放在心上,心想着或许是路上沾到了什么花儿,不小心衣袖上沾染了一些。
“臣妾给皇上也捏捏腿。”越贵妃柔柔地笑着,在肩上按得差不多,又起身跪到了前边,俯下身子跪坐到明圣帝身边,柔手轻轻在明圣帝的腿上揉捏敲打着,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受到明圣帝结实的腿肌。
她双眼含情,身体随着双手的动作左右摆动,胸前的雪白也跟随着晃荡着,看似无心,却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她轻浮,又能撩拨明圣帝的神经。
果然,明圣帝的双眼有些迷离起来,虽然他年事已高,平日里对于男女之事并不热衷,但是此刻美人在眼前,又如此香艳柔情,作为男人,明圣帝依旧是有反应的,看向越贵妃的神色越发深了起来。
“许久没有这样近地看过爱妃,爱妃仿佛比前段日子,更要美了。”明圣帝缓声道,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离越贵妃更近些。
“皇上谬赞了,臣妾只是细心保养,日日都不曾懈怠。”越贵妃媚声唤道,也将身子往前凑了凑。
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寸的距离,越贵妃心中明了,她只要这样伺候着,不出一刻明圣帝就会按耐不住地要与她行周公之礼。而她这样等着,却觉着方才那股子花香味越来越浓烈了起来,她心头十分疑惑,不着痕迹地低头嗅了嗅,却发现那阵香味仿佛不是从衣袖上传来,而是她的身上。
“爱妃,时候不早了,伺候朕歇息吧。”明圣帝深眼,大手揽住了越贵妃依旧纤细的腰身,语气越发迷离起来。
越贵妃媚眼一低,点了点头,也向明圣帝怀里贴去,这一贴,身上的味道就钻进了明圣帝的鼻子里头。
明圣帝愣了一会儿,凑近鼻子在越贵妃身上闻了闻,皱眉道:“爱妃今日熏的是什么香?”
“是梨花木……”越贵妃说道,有些不明所以。
越贵妃身上的味道越发重了起来,那花香不断钻进了明圣帝的鼻子里头,明圣帝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方才的欲望与情趣减少了大半。
越贵妃见明圣帝仿佛忽然对自己失去兴趣了一般,有些慌张起来,将身子又往明圣帝怀里靠近了一些。
这一靠近,明圣帝却是彻底拉下了脸来,送来了怀抱着越贵妃的手,往一旁挪了挪道:“朕忽然想起来还有许多奏则要批阅,爱妃先回宫歇息吧,下回朕再传召你。”
越贵妃哑然,仿佛难以置信一般,有些委屈道:“皇上,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好吗?”
说着又要提起裙摆往明圣帝那儿挪去。
明圣帝哑然失笑道:“无事,爱妃回宫去吧。晟卿,送贵妃娘娘出去。”
此话一出,即便越贵妃几多不情愿,也没有法子,只能慢吞吞地起身,不甘心地对明圣帝福了福身子。
“皇上……那臣妾告退了……”
明圣帝偏过头去,屏住呼吸极力要躲开那股味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越贵妃黯然地追下眼眸,咬牙告退。
“贵妃娘娘,请。”夏晟卿替越贵妃打开了殿门,弯下身子恭敬道,眼中却有一丝狡黠之色闪过。
越贵妃不知,从十几年前开始,明圣帝就有一种极其厌恶的味道,那就是牵牛花的花香,牵牛花又称夕言,有一股浓重的花香,明圣帝觉得这股花香有些似血腥的气味,一直十分厌恶,所以建国之后宫中就已经禁止栽种牵牛花。
这事还是月静安透露给夏晟卿的,越贵妃虽然在明圣帝身边伺候了许多年,却到底不是刚建国就进宫当妃子,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夏晟卿方才在越贵妃身上做得手脚,就是将牵牛花汁制成的极小蜜蜡丸弹射进了她的衣领之中,这种蜜蜡丸遇热会逐渐化开,将牵牛花的气味散发出来。越贵妃的体温恰好就足够让蜜蜡丸渐渐化开,让牵牛花香飘进明圣帝的鼻子里。
越贵妃浑然不知自己被夏晟卿算计了一把,此刻看着夏晟卿含笑的眼神,只觉得是在嘲笑她突失圣心,不由得十分恼怒,狠狠地瞪了夏晟卿一眼,便拂袖离去。
夏晟望着那一抹怒气冲冲的背影,拂尘一甩,露出一抹迷惑众生的笑容。
“真是气死本宫了!”
回到翊坤宫之中,越贵妃将身上浅绿真丝的大袖衫蛮横地脱了下来扔到地上,坐在贵妃踏上揉着头穴怒火中烧。
她瞥着身旁站立着低头不吭一声的香儿,气不打一处来,撤住了香儿的胳膊一把推耸在地上,厉声道:“你这个小蹄子究竟给本宫的衣服上弄了什么香,本宫今日眼看着好不容易能够侍寝,皇上却因为本宫身上莫名其妙的香味被皇上躲之不及!”
香儿惶恐地摇了摇头道:“娘娘,奴婢是按着您的吩咐,熏的梨花木香啊!奴婢亲手从香盒子里头拿的香料,不会有错的。”
“不过有错?”越贵妃伸手指了地上的大袖衫,愤愤道,“你自己闻闻,那上头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香儿唯唯诺诺地从地上将浅绿真丝的大袖衫捡了起来,放到鼻子下头仔仔细细地一嗅,只闻到在领口处附近,有一股说不出的甜腻花香气。
“这……这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香儿垂下头道,“若是奴婢用错香,也不会只熏领口处,娘娘您闻,衣裳上本就有梨花木香,这花香仿佛是后来才添上去的。”
越贵妃半信半疑地接过香儿递过来的衣裳仔细一嗅,确是如此,心头虽然有疑惑却找不到缘由。
香儿喏喏道:“娘娘,现下正是开春时节,这御花园里头的许多丛花和树花都开了,兴许是您夜里往乾清宫去未曾注意,碰巧着什么树花落到您的领子上染了气味……”
越贵妃皱着眉头想了一阵,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点了点头,自认倒霉。
她这一回准备得周全,还放下身段去学了月静安的打扮,想不到她这样费尽心思,却在紧要关头功亏一篑,真是气哉。
越贵妃揉了揉头穴,心中烦闷,思虑下一回要如何接近明圣帝。
绮罗园的下人偏殿里头,茯苓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头,四仰八叉地躺到了木床上,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胳膊上的淤青,恨恨道:“夏子琦这个疯婆娘,一天到晚地发什么疯,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样子,一天天地撒泼,就知道拿本姑娘出气!”
她哎哟哎哟地翻了一个身,又揉了揉背,背上也有被夏子琦用鸡毛掸子抽的伤痕。
忽然地,窗口被石子击中,发出了一声嘭响,茯苓警惕地坐起了身子,往窗口看去,只见一个黑影站在她的窗下一动不动。
茯苓吓了一跳,壮着胆子走到窗台边,抖声道:“你……你是谁……”
那黑影压低了嗓子悄声说道:“茯苓姑娘,奴才是月华宫的。”
一听是月静安的人,茯苓才松了一口气,用窗撑撑开了窗户,伸头看向窗外头一个身材瘦小的宫女,小小声地疑惑问:“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可是娘娘有事吩咐?”
月华宫宫女从袖袋里头掏出了一个半巴掌大的圆釉瓷瓶子,快速塞进了茯苓的手中,凑近悄声道:“这里头是一种慢性毒药,每日用上一点,可以让人死得不知不觉。娘娘的意思是让你过些日子找机会将这瓶毒药藏到越贵妃的房间里头,不要太迟,最多半月一定要藏进去。藏得隐蔽一些,别让越贵妃发现了。”
茯苓点头,将瓶子塞进怀里,问道:“娘娘可还有其他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