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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孤出来一下。”承业帝看傻宝又没心没肺地跟皇后讨论起衣服来,就跟苏倾钰知会一声,起身往外走。
苏倾钰警惕狐疑地看看丞相太师,丞相太师也没理他跟着承业帝出去了。
纨绔不放心也跟着苏倾钰出去,就怕他家爷再被人看不起,被人嘲笑还不好意思回嘴。
皇后见男人们都走了才点着傻宝脑袋:“都要当娘的人了,还天天让驸马哄你,不像话。”
傻宝左手拿着绿色小猫右手拿着黑色兔子萌萌地抬头看皇后:“母后,怎么了?”
皇后是有话也没法说了。
“还真变颜色了。”承业帝一出门就感受到夏日艳阳的热情,随即就发现手里的白色老虎变成红的了。
丞相太师也稀奇地靠上来看。
“果然精巧,这是什么木材来着?”承业帝随口问。
丞相伸手抹了下,眼漏惊叹:“古书上倒是提过,五彩神木,集日月精华,顺天地之气,木质如玉如丝,其色随天而变,十年一尺,百年一枝,无花无果。”
太师抽抽嘴角:“也就是说,这五棵被砍完,这神木又要成为传说里的神木了?”
苏倾钰,你赢了,在也没几个你这么奢侈的。
“陛下,那边有个凉亭,凉快些。”苏倾钰实在看不下去三个大男人围着一只半个手掌不到的木头小老虎,稀罕得满头大汗了。
他们不热他还不想陪着晒太阳呢。
“咳咳,领路吧。”承业帝放下手掌,一副威严。
丞相太师也有点尴尬,但很快就恢复神情。
到了凉亭,承业帝让大伙都坐下,纨绔麻溜地去拿茶水了。
“行了,说说吧,东炀怎么回事?”承业帝摩挲小老虎还是爱不释手,不谈木材,就是这木工也太好了,这么小的老虎还这么栩栩如生,连根胡须都不差。
苏倾钰后背一凉,看看丞相太师都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你就别瞒了”的神情,认命地低头。
“其实,也没什么啊,我就是看宝宝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听说东炀的萤粉特别亮还特别稀奇,就让人去弄点回来给宝宝玩,我当初也不知道那是专供女皇保养容颜最关键的东西嘛。”
“都说东炀这代的女皇天生不老,得天庇佑,被东炀人信奉为神,不过是驻颜有术,谁知道缺了一天萤粉就得老一岁,算算这代女皇快五十岁了,她能不恨我吗?”
“更倒霉的,我派去的人还被她当成了一生挚爱,问题是二十岁的郎当儿只要脑子思想没问题怎么会喜欢老妖精呢?所以,我派的那个人得了萤粉就跑了,还,不小心差点搞垮东炀都城的整个商业链,经济上估计三年内恢复不来元气,本来也怀疑不到我身上的,可那个人脑子一抽,被人一追就吓得找我求救,直接跑到大贺来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所以。”
“呼,换了孤,不砍你十回八回也不解气。”承业帝不得不再次用另类眼光看苏倾钰,能有这样奇葩的手下,本人也,呵呵了。
丞相太师突然觉得东炀出兵大贺简直天经地义极了。
“那南鸣又怎么回事?”承业帝深吸口气,一时间觉得苏倾钰跟傻宝一样让人无奈,偏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至少人家有本事轻而易举挑起战争,还让主动挑起战争的对方有苦说不出口,受尽道义上的谴责。
“南鸣真不关我的事。”苏倾钰也觉得很冤,“我是备足了银钱让人特地去买那个布的,因为是皇室内部用的,所以肯定得跟皇室的人买啊,谁知道那个皇子不靠谱,竟然是偷出来的布来卖给我的人。”
“倒霉催的,我的人还没出皇宫就被人喊着抓贼,我的人只得躲啊,谁知道好死不死躲到了一处特别适合偷情的地方,追兵跟着闯进去,就撞破了南鸣皇帝第八位,年轻貌美的皇后,和过世的元后留下的太子,还有什么十三皇叔,那三个人二龙戏凤的奸情,听说闻风而来的南鸣老皇帝当场就杀了太子,我的人趁乱跑了,可偏偏不小心丢失了苏南侯府的牌子,所以南鸣又记恨上了西罗,那,那后来就这样闹起来了。”
苏倾钰挺委屈地:“陛下,其实这真的和我无关对不对?我都怀疑其实就是那个穷得要偷布卖的皇子故意下套,借刀杀人的。”
承业帝斜眼:“…”喝口水喘口气压压惊。
丞相太师:呵呵,和你无关?人家太子都死了,无关也得有关好不好?
还有撞破三个人,的奸情,这得多大的运气?
苏倾钰一脸“我是无辜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的表情,看的承业帝都想伸手摸摸头安慰一下了。
果然啊,和傻宝待久了,撒娇的表情都那么像。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承业帝不由自主地真摸摸苏倾钰的脑袋,“就是真是你杀了南鸣太子也不怕,还有孤在呢。”
好可爱的孩子啊,其实也才二十来岁,还没孤那喜欢吊书袋的四儿子大呢,长的其实也很讨喜啊,闯的祸都那么与众不同。
丞相太师惊悚:“…”这是什么节奏?
苏倾钰怔了怔,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父辈,哪怕师父都不曾这样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什么都不用怕,从来都是自己想要拼命长大,长大到可以和他老子抗衡,可以不让他娘再难过。在西罗皇宫他学到的从来都是许多花言巧语,逢场作戏,在苏南侯府内他学到的是尊贵孝顺,在师父那学到的是坚韧不拔,流血不流泪,在他老子那学到的是死也不低头,在西罗侯府外他学到的是玩世不恭,游戏人生,得过且过,或多或少的,都存着小心,存着一点卑微。
在有傻宝之前他不知道扮可怜可以得到怜爱,花言巧语也可以得到欢喜。
可是今天,承业帝却又告诉了他,他可以闯祸,哪怕是杀了别国的太子也不用怕,会有人给他撑腰。
原来他也是可以活的天不怕地不怕。
苏倾钰猛的站起来,眼神躲闪,神色慌乱:“陛,陛下,有新进的番瓜,我,不,小婿去拿。”
看苏倾钰慌不择路地跑了,纨绔都觉得失礼,想解释什么:“陛下,世子他。”
承业帝愣了下,摆摆手:“无碍,你也去帮忙拿东西去吧。”
纨绔走后,承业帝发了会呆,丞相太师品着茶不出声。
“孤以前是不是对倾儿不大好啊?”承业帝回过神问对面的爱卿。
“倾儿”这称呼都出来了啊,看起来苏倾钰这回闯祸还因祸得福了。
“臣觉得还好。”丞相摸摸袖子,“看得出来这段日子驸马没一开始那么狗腿逢迎了,大概也是陛下您的态度慢慢好起来的缘故。”
太师点头:“臣也觉得还好,前段日子臣还见着他打了史督尉一顿。”
“打史督尉?作甚?”
“据说因为史督尉挑衅过几回,驸马因为初来乍到都忍了,后来又听说陛下曾有意将公主许给史督尉,特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把人堵了打一顿。”
“这家伙还真是以前混混惯了啊。”承业帝觉得应该君子一点。
“据说这样更丢脸点。”太师一脸自叹不如,“似乎那日公主就在一旁马车上看戏,还给拍手叫好,之后史督尉都绕着驸马公主走的。”
“依臣之见,这样问题解决得更彻底。”丞相补充。
承业帝瞄了一眼丞相:看起来孤当年对丞相太仁慈了。
丞相脖子凉了下,瞄了眼承业帝,陛下又要找咱不痛快了?
“孤觉着,苏南侯是个失败的父亲啊。”
其他人:您以为谁都是您这么熊孩子的么?
“来人啊——”苏倾钰尖叫声吓得承业帝手一抖差点扔了小老虎。
什么事能让从来都除了媳妇嘛事都不是事的苏倾钰这么失态?
是的,傻宝突然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