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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冷哼一声,脸上尽是不屑,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也挡住了外卖小哥抬起头时眼睛里投出的冷光。
张枚把盒子打开,直接拿出里面的一次性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
太饿了。
昨晚上刷了大半夜的手机,这才刚起床,要不是实在饿得不行,她能在床上待一天。
一大盒干锅吃了大半,又往嘴里塞了几块鸡排,才终于有了点饱意。
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准备伸手给自己倒杯水,一抬头就看到椅子上的小女孩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她皱眉,“看什么看,还不快喝你的奶。”
小女孩看起来两岁大,头上乱糟糟的扎着两个小辫子,她双手抱着奶瓶,一脸怯生生的看着张枚,小声说道,“妈妈,糕糕。”
张枚一脸不耐烦,“你怎么这么麻烦。”说着随便从盒子里拿了块点心塞到小女孩的手里,“吃吧,真是烦死了。”
她喝了口水,又继续拿起筷子。
小女孩抓着点心,慢慢的啃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张枚那边看。
小小的脸上竟有些许纠结,恩,她要不要再问妈妈要一块点心,旁边穿着白裙子的姐姐看起来也很想吃呢。
但还是算了吧。
妈妈一定会生气的。
张枚并没有注意到女儿脸上的表情,她很快把桌子上的外卖吃完,随意收拾了一下,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窗外阳光很灿烂,她微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
吃饱喝足,再睡个午觉吧。
她对着正在客厅里玩积木的小女孩说道,“妈妈去睡觉,你自己玩,不许吵知不知道。”
小女孩手里拿着积木,抬头看着张枚,视线又移到她旁边,才呆愣愣的点了点头。
张枚拧眉,“傻不拉几的,跟你那个没用的爸爸一样。”
说完,就进了屋。
小女孩一直目送她进屋,在门被关上的瞬间,她清澈懵懂的大眼睛里映出一个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房间里,被子凌乱的堆在床上,蓝色格纹的床单也皱皱巴巴的,张枚半躺着,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明明之前很想睡觉的,现在却半点睡意也没有了。
恩,大概是才睡醒吧。
张枚也没多想,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又有好多条新的动态。
不是晒包包就是晒旅游,要么晒美食晒娃。
她紧紧的抿着嘴唇,眼睛里满是不甘与嫉妒。
如果不是那件事,她也会像他们一样,事业有成,闲暇之余满偕同二三闺蜜,或者帅气多金的追求者,世界到处旅游享受风光与美食,拍照,上传,晒各种幸福。
而不是现在这样,早早的嫁人生孩子,呵,还是在一个连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县城,嫁给一个要啥没啥的无用男人。
甚至,看着别人发出来的动态她连评论点赞都不行。
万一到时候以前的旧帐又被翻出来,那她所作出的牺牲不都白费了吗?
呵呵,要知道,她之所以嫁到这种小县城里,甘心情愿的当一个家庭主妇,完全是因为在大城市里,很多人都知道那件事,知道张枚这个名字。
小县城里就不一样了。
信息封闭,人还特别好忽悠。
就算有人听过,但谁知道那个张枚就是她。
叫张枚的人多了去了。
她不敢冒险,现在的生活虽然跟她梦想的差太多,但至少平静,没有人来打扰。
再说她也不缺钱,有的是,想什么时候出去旅游都行,犯不着跟别人比。
张枚深呼吸一口,努力让自己不去嫉妒恨。
实在厌烦了,大不了就离婚。反正跟这个男人也没什么感情,那件事过去也五年了,早就没有人再提起了。
跟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小县城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大城市呢。
也许是风吹得太舒服,张枚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她的呼吸就变得均匀了。
窗帘轻轻飘动,后面空无一人,而在地板上,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的朝着床边移动。
然后,覆了上去。
张枚觉得自己很难受,喘不过气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
她使劲的挣扎,大口的呼吸,但很遗憾,手脚就像是被禁锢了一般,根本不听使唤,一点都动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水淹没。
水?
张枚一愣。
怎么会有水呢,她应该是在家里睡觉的呀。
哦,是了。
今天是社团日,班里的同学组织了郊游,她也报了名的。
是在风景秀丽的山里,还专程去了据说是很灵验的神社许了愿。
闭着眼睛,很虔诚默默在心里说,请老天赐我一个金龟婿吧,恩,要求也不是很高,高富帅就行了。
实在没有,取中间一个也可以。她不挑的。
之后吃了午饭,就是自由活动。
女孩子嘛,都喜欢自拍。把自己拍的美美的,再修修图,发到社交软件上,能得一大堆人点赞羡慕呢。
她拿着手机慢慢的走着,想找一个独好的风景。
不知不觉,就走到神社的后面。
那里,有个湖。
湖水很清澈,旁边都开满了红色细碎的花,随风摇曳。她心里一喜,就快步走了过去。
也许是走得太急,或者湖边太滑,一个没站稳,就掉了下去。
只觉得一股沁骨的寒冷把她包围,脚完全踩不到底,她使劲的挣扎,呼救,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明明同学们就在神社周围呀,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听到。
她的心里被巨大的恐慌填满。
就看到,不知何时,湖边站了个人。
犹如看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她用尽全力喊道,“救命,救救我,救我。”
水从嘴巴鼻子里不停的往她的喉咙灌进去,更恐怖的是,水底下,好像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拉扯她的脚,在把她使劲的往下拽。
“救我,咳,求求你。我不想死。”
她使劲的挣扎,害怕得不行,眼泪夺眶而出,跟冰冷的湖水溶为一体,模糊了她的视线。
就听到一声轻笑,那声音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很熟悉,可又想不起到底在哪儿听过,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只听到那人慢慢的说道,“你真要我救你?那你记不记得,那时我让你救我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呢。”
思如勾起嘴唇,唇角尽显冷意,“你,带上了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