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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怀疑是没钱想拖延时间。
思如冷笑,“我要是想拖延时间,还来这里干嘛,跑掉不就好了吗?”
呵。
四不四傻。
再说,区区几十万,用得着?
屋里的人就不说话了。
确实。
如果要拖延时间,那还出现干什么,偷偷跑掉就好了,反正他们也找不到,世界这么大,要找个人,无疑于大海捞针。
思如摊手,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先把人治好,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所有人:……
呵呵。
根本就没事,治什么治。
年轻男人看着思如,皱起眉头,“你不是想骗我们吧?你家那么穷,根本就拿不出钱来。”
思如扭头,似笑非笑的样子,“谁说的以前很穷现在就不能有钱了。”
年轻男人被怼,无言以对。
是这样没错。
但,呵,就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从一贫如洗变成有钱人,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几十万呢,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不会是抢的吧。
中年男人拉住他,看向思如,“你真有钱了?”
表情还是很怀疑。
思如摊手,“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先往医院的账户里预存治疗费的。”
“当然,你们也可以跟我一起去。”
中年男人:……
算了。
信你还不成吗。
但把钱给我就可以了。
之后会治疗的。
这件事也算了了。
老人也连连点头,对对。
思如板着脸,“怎么可以,人是我撞的,当然要我负责了,如果你们是担心钱的问题。”勾唇,“放心,治疗费是治疗费,赔偿是赔偿,该你们的,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们。”
所有人:……
都睁大眼睛。
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中年男人激动得嘴皮都在发抖,“你……你说的是……真的?”
思如点头。
“当然。”
不就是钱嘛,有的是。
但你们欠余亚飞的,也要一分不少的还回来呢。
如此,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老人继续住在医院里,治好为止。
至于赔偿款,会在老人出院后一次性付清。
老人的两个儿子跟思如去交钱。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
又把老人扶到床上。
拍着胸口,口中念念不断,“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个人,真的是死了呀。
她看过照片的。
脑袋拍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摇头。
真是见鬼了。
老人也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心头有点后悔了。
她当时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其实能自己爬起来的。
人老了。
看到的东西就会不一样。
那个余亚飞,很诡异。
虽然笑着,但……
老人盘算着等没人的时候就跟儿子们商量,说算了。
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那种感觉从未有过的糟糕。
很快。
三个人交完费就回来了。
老人两个儿子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喜色。
思如依旧淡笑。
对老人说了句早日康复,就走了。
她一走,中年男人走到门边,看着她消失在楼梯间,才把门关上。
转头就对老人说,“妈,发了,咱们这次发大了。”
激动不已。
女人忙问道,“咋回事,他真有钱啦?”
男人点头。
看了眼房门,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不知道,我跟二弟和他一起下去交钱,你知道他存了多少不?”
女人:……
“五千?”
试探性的问道。
男人皱眉,“你再猜?”
女人又猜了一次,还是没对。
男人直接伸出两根手指,女人猜到,“两万?”
“是二十万。”
男人激动的说道。
到现在都还不能相信。
女人都愣住了。
年轻男人也说道,“大嫂,是真的,我跟大哥亲眼看他刷的卡,就是那张黑色的卡。”
感叹,“没想到他真有那么多钱呀。”
“就是不知道这么短时间,他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
中年男人挥手,“管他的呢,只要不亏了咱们的钱,就算他杀人放火都不关咱们的事。”
女人也忘了刚才的害怕了。
叹了口气,说道,“有了这些钱,咱们小宝就能上个好学校了。”
中年男人走到床边,对老人说道,“妈,你就安心的在医院里住着,等过段时间,我就去找医生开出院证明,说你没事了,治好了。”
年轻男人也说道,“是啊妈,反正钱已经交了,不住白不住。”
老人就有点踟躇。
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俩儿子,说,“妈没事了,要不,就别在这医院里住着了吧。”
两人:……
对视一眼。
年轻男人就说道,“妈,钱已经交了,再说,那个余亚飞说了,要等你好了才给我们钱。”
“你这么快出院,不是明摆着说没事,我们是骗人的么?到时候别说一分钱拿不到,还有可能告我们骗人,诈骗,要坐牢的。”
老人睁大眼睛。
“真的?会坐牢?不会吧,我们也没要他的钱呀,怎么能算是骗钱。”
年轻男人叹气。
坐在床边,握着老人的手,“法院才不会管那么多呢。妈,只是在医院里住着,之前也住了那么久,就当为了儿子,你再忍一段时间。等这事了了,我就给你领个儿媳妇回来。”
老人:……
还能说什么呢。
都求她。
更何况,小儿子说的也没错。
等有了钱就好了。
再说,小儿子都快三十了,还没结婚,这都已经成了她的心病了。
也许那是她的错觉呢。
人老了,又在医院,难免会想得多点。
最后还是答应了。
但还是说道,“你们还是注意点,我总觉得那个年轻人有点不对劲。”
呵。
没人听。
就囫囵应了一声。
知道了,放心。
就开始讨论,等钱到手了,要买什么。
年轻男人甚至还说,反正他有钱,要不再坑一笔?
这一提议很快就得到中年男人的同意。
谁也不会嫌钱多。
至于怎么坑。
呵。
治疗费啦,营养费啦,误工费啦,后续各种费用啦。
很多嘛。
讨论得很热烈。
之后几天,思如都没出现。
老人放下了心。
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也安心的在医院里享受起来。
反正有人付钱。
还有人伺候。
多好啊,就是在家都没这么享受。
微眯着眼睛,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有点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之间,迷迷朦朦,看到床边站了个人。
以为是小儿子,就问他怎么来了,是不是今天放假。
思如微笑。
“来看你呀。”
老人愣了一下,瞬间就清醒了。
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紧紧的抓着被子,脸上惊恐一闪而过,但这时候屋里没人。
老人抖着嘴皮,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
“呵呵,是……是小余啊,你……你怎么……来了?”
思如勾唇,“来-看-你-呀。”
声音有些变了。
犹如指甲刮过刷着白灰的墙壁。
兹……兹……
老人心里面更害怕,手都在发抖,脸色苍白,背后都冒冷汗了。
舌头都不听使唤。
“我……挺好……的,你要没事,就……就先……回去吧。”
低着头。
连看都不敢看了。
脑子里就一个声音,这不是人,这不是人。
恨不得晕过去。
思如面无表情,“挺好吗?你不是被我撞的很严重吗?怎么会挺好呢?”
老人抓着被子使劲摇头。
手突然摸到一个东西。
是杯子。
就放在床头。
顾不得什么,抓起来就朝思如扔过去。
只听到一声闷响,然后是杯子掉到地上摔碎的声音。
老人抬头一看。
差点没被吓死。
思如扯开嘴角,笑得十分僵硬。
脑袋上有黄白的东西流下来。
她歪了歪头。
抬起手抹了一下。
一看,就笑了。
“啊,是脑浆流出来了。”
看向老人,“你放心,我不会讹你的,只是脑浆嘛。”
黄黄白白的。
跟余亚飞跳下来时一样呢。
黏黏糊糊,有点恶心。
思如随手擦在老人的床单上。
老人:……
两眼一翻,直接就吓晕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思如叹了口气,这就晕了呀,那之后的事情就只能她一个人当观众了。
胆子这么小。
还怕鬼。
当初怎么有胆讹人呀。
要知道,你这可算是开了先河呢。
有你做榜样。
之后就有人前赴后继的上了。
多简单呀。
不需要面朝黄土背朝天,不需要辛辛苦苦外出打工,只要轻轻松松往地上一躺,往别人身上一撞,就能一夜暴富。
反正无论如何,法院都会判赢,医院都会开诊断书。
至于冤大头,不好意思呀,谁叫你运气不好呢。
电视上领导都在说,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所以你看,没有错。
要先富起来嘛。
先富起来的人,谁关心过依然还很穷的那一部分。
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钱能使人变鬼。
如今,鬼回来收债了。
你,准备好你的良心了吗。
思如走到床边。
苍白的手指看着有些僵硬。
勾唇。
不是说撞伤了吗?
骨折呢。
可这双腿,明明是好的呀。
这怎么可以。
必须要跟医院的诊断书上一样才行呀。
余亚飞要赔五十六万。
可容不得丝毫作假呀。
既如此,你们凭什么作假。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
床上昏迷过去的老人痛苦的皱起眉头,额头上豆大的汗水。
思如微笑。
如此,才公平呀。
你假装生病,那余亚飞可以假装给你钱吗?
不。
钱会真给,所以,病也一定要是真的。
思如身影慢慢变得透明。
半个小时后,老人从剧痛中醒过来。
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思如的身影,但她还是很恐惧。
伸手去按床头的铃。
太过用力,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去。
很快护士就来了。
老人趴在地上,一脸痛苦。
护士见状,忙去叫医生来。
哦。
还通知了家人。
老人的儿子儿媳:……
又出意外。
脸上都有些不耐烦。
但又不能不管。
匆匆赶来。
就得到左腿骨折的消息。
都懵了。
忙问怎么回事。
护士只能说不知道。
说听到铃响了就马上过来的,结果,一来就看到病人趴在地上,就马上叫了医生。
呵。
这种时候当然要说不知道了。
难道还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呀。
又不是傻逼。
说具体是怎样的,还要问老人自己。
两兄弟:……
都很无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让女人去照顾老人,他们去办公室问医生。
医生就说了。
很遗憾。
小腿骨严重骨折。
年纪又大了,骨头本来就脆,很难治好了。
说得很委婉。
难治好。
其实,呵,根本就好不了了。
这么大岁数,断掉的骨头再怎么样都养不回来了。
两人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脸色很难看。
这下好了。
本来是装病,现在真的病了,还这么严重。
算不算诅咒灵验了。
呵。
怪不得农村的上了年纪的人常说呢,好好的人千万不能说生病了。
不管是自己还是家人,因为这一说呀,说不定就会被听到。
至于是谁,可自行发挥想象。
原本还能帮家里做点事,现在连站起来都不行了。
得让人伺候着。
整个一拖油瓶。
兄弟俩沉着一张脸回到病房。
老人的腿已经固定好了,她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看见兄弟俩,眼泪就掉下来,嘴唇抖动着。
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直接就问,“妈,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摔了呢?”
年轻男子也不耐烦的说道,“妈,你就不能安心的躺在床上吗?你这样,谁还愿意嫁给我,我什么时候才能讨着老婆呀。”
简直烦死了。
家里有个走不了路的妈,一嫁进来就要伺候人,谁愿意呀。
女人也不高兴。
她还指望着老太婆帮着做家事照顾孩子呢。
这样,岂不是全都要落她头上了。
老人流着眼泪。
挣扎着要坐起来,“回家,我要回家……”
三人:……
更不耐烦了。
年轻男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转头看着老人,语气很不好,“妈,你就不能安生点,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摔,又要多花多少钱呀,你就不能好好的躺在床上吗?”
好烦呀。
老人抽泣着,说,“不是我,不是我摔的,是他,我就知道,会遭报应的,老天爷是公平的,不会饶过谁。”
中年那人听出了苗头,忙问道,“妈,你说不是你摔的,是谁,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心里一喜,说不定又能再坑一笔。
到时候,又是几十万,再买个铺子,做点小生意,以后再也不用去给别人打工了。
年轻男人一听,也忙催促到。
老人哭着说,“是那个被咱们害的年轻人,他来了,呜呜,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早就死了,我的腿,就是被他硬生生的给……给掰断的。”
虽然已经昏过去了。
但不知为何,那只手冰冷坚硬,却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