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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美色误人,许是凡事有一,便不介意二三事了。
总之,陈锦书闭上了眼睛,做好了小鸟依人的准备,她甚至微微仰起头,小心翼翼地闭上了眼睛,打算让自己放纵一回。
她一个都要去佛门净地的人了,还在乎别的虚名么!别的不说,单是沈钰之这张脸,多亲两回也不亏呀。
沈钰之的动作一僵,面前的俏颜娇艳如花,香气满盈,只需一俯身……
他粗粝的指腹轻抚过那白皙的小脸,指尖战栗,漾起了阵阵涟漪,他僵硬着,难得的迷失了。
没等到回应的陈锦书小心地睁开了一条缝隙,一眼便看到沈钰之紧绷着脸,是如临大敌的模样,偏偏那微红的耳垂暴露了他。
如此反差,让她彻底地睁大了眼睛。
“咦?”
残余的旖旎被打破,沈钰之触电般地收回了手,他甚至往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他依旧板着脸,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淡淡道:“京中会有大事,你既爱看戏,留下吧。”
陈锦书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你把我拉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还是你打算色诱我,让我留下来?”
沈钰之瞥了她一眼,双眸幽深如海,俊容已经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冷冰冰道:“你要留在冷宫,和你的妹妹叙旧?”
绝口不提方才的暧昧。
陈锦书反瞪回去,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她就来气。
“我刚躲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拆穿我?”
为什么?
沈钰之的眼底闪过了几分惘然,他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大抵是觉得她会想要站出来,亲眼看看自己的成果吧。
他想护着她,想纵容她,不管她想做的是什么。
“你没必要躲着。”静默片刻后,沈钰之才开了口:“有我,不怕。”
明明还是那样冷淡的语气,可是认真听着,里头分明是藏着一抹柔软,陈锦书抿了抿唇,低声道:“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如果没有沈钰之,他们哪能这么顺利。
只是一码归一码,要留在京城继续面对这种无声无息的刀枪血雨,她这小身板受不住。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沈钰之平静地说着,却有一分难掩的失落蔓延上来。
她并没有答应留下。“那个……”许是突然从不正经的场景切换到正经的对话,陈锦书总算是察觉眼下小花园密谈的不合适了,先不说她擅自离席,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咬她一口的陈锦画
,就够头疼了。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啊,回见。”
“我让景松送你回府。”沈钰之将她拦下,命令的语气并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陈锦书嘴角一抽,阎罗王又来了,可她还不想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总觉得老这样下去,她会自动被纳入某人的羽翼下了。
“不麻烦了,将军府也有马车,而且我的婢女还在殿里。”
沈钰之冷眼一扫,凌厉的眼风气势十足,无需再多说一个字,已经让陈锦书默默认怂了。
“……谢谢世子爷。”
有这一句后,沈钰之轻轻颔首,表示满意,他唤出了景松:“去安排。”
景松看着一旁垂首看似如小白兔般无辜的陈锦书,拍着胸口保证道:“爷放心,陈小姐绝对不会有事的。”
以陈锦书这不输给自家世子爷的黑心肝,谁能欺负了她去。
在沈钰之的一锤定音下,陈锦书心知没有再商讨的余地,她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身后那冷峻的男音又道:“你乖乖的,等我消息。”
陈锦书脚步一顿,内流满面。
这看似贴心嘱咐的话背后有两层意思:你不要想着偷偷跑,我会随时去找你。
“……是。”
直到上了马车,回将军府的路上,陈锦书仍然止不住地长叹。
景大护卫怡然地吃着果子,一面八卦道:“您是在想世子爷?”
“闭嘴,你不是要送我回府吗,怎么不去赶车反而在这偷懒!”陈锦书冷哼了声,以目光表示谴责。
景松咧嘴一笑:“属下奉世子爷命令,要寸步不离地护送您回府。”
还真不是他偷懒,而是自家心思重的世子爷担心南疆使者吃了闷亏,以那种眦睚必报的小人性子会对陈锦书下手,才让他好生保护着陈锦书。
当然,景护卫却打从心底地不相信这冠冕堂皇的借口,他坚决认为自家爷是吃醋了,为了防止三皇子沈延瑾再次出现撬墙角,才如此严加防护。
陈锦书又是一哼,别过脸撑着下巴,闭目养神。
一看着景松这张脸,她就想到沈钰之,目前她还不想这么自虐。
马车一路平稳地前行,阎罗世子的马车无人敢自找麻烦,尽忠职守的景护卫即便是到了将军府,也坚持把陈锦书送回她的小院内。
如此一来,早早回到将军府想找陈锦书麻烦的柳依依无计可施,只能虚伪打着招呼,却被虎着脸的景松给吓走了。
陈锦书眨了眨眼,由衷道:“没想到你还是挺有用的。”
景松微笑,不忘打广告:“您若是成为世子府的女主人,会发现府里人人都很能干。”
陈锦书一噎,放弃了调侃的念头,世子府里的人手有多能干,她早就见识过了,她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人也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景松张口,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又被陈锦书一眼瞪了过去:“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啊,别想打着保护的注意来监视我。”
沈钰之的心思,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
景松挑眉,他们准世子妃这是天真了,监视这种活儿哪里需要用上他。
他也不拆穿,当下笑眯眯地道了别,黑色身影很快地消失在陈锦书的面前。
眼见着人总算离开了,陈锦书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她踩着轻快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却不见几个乙和白芷出来迎接。
她皱了皱眉,不可能啊,沈钰之办事她还是很放心的,她们理应会比自己回来得更早才对。
隐约的不安泛起,陈锦书微抿着唇瓣,大步往里头走去,她一边唤着:“白芷乙一乙二乙三?”
内室一阵慌乱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红着眼圈的白芷跑了出来,小脸惊慌:“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小雪狐不知道怎么的,一直昏迷不醒的……”
陈锦书的心一紧,秦氿出事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好一会了,刚开始还玩得好好的,可是突然之间就倒下去了,身上滚烫烫的……”白芷抹了一把眼泪,说得语无伦次。
陈锦书顾不得听,她不断地在心底喊着秦氿,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不管是什么情况,在哪里,在做什么,秦小氿都一定会回应她的。可它现在却是软趴趴地倒在床上,曾经光鲜亮丽的毛色变得黯淡,毫无生机的模样令她的心一下子就被揪紧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忙上忙下的,也没顾上秦小氿,由着它在
院子里和几个丫鬟玩闹,这突然之间是怎么了?
它的身上特别烫,轻轻碰触,就好像是碰到了火炉一般,那温度高得吓人。
陈锦书抿了抿唇,她精通医学,可这灵兽该怎么治,却是束手无策。
“白芷你去弄盆冰过来,再准备些纱布。”
眼下,只能先把它的体温降下来了。
“乙二你去医馆看看杜文远在不在,问问其他大夫有没有办法,若是没有,让文远贴个告示出去找兽医。”
“乙三你好好想想,小雪狐今天都在做什么,有没有碰到谁,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都想一遍,再来告诉我。”
……
陈锦书一回来,几个丫鬟便找到了主心骨,按着她的吩咐各自忙碌,最为镇定的乙一站在她的身侧,不无担忧道:“小姐,要不让奴婢去跟世子爷说一声。”
陈锦书静了静,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不能让秦氿有事。
在院子里忙成一团时,陈锦画才迟迟回到了将军府,一见到她,等候已久的柳依依立刻迎了上去:“乖囡,现在怎么样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陈锦画抓着柳依依的手,笑容甜美,内心却阴暗如蛇蝎:“娘,我们回屋再说。”
回到了内室,陈锦画半跪在地上,哑声道:“娘亲,女儿吃了大亏,皇上已经下旨,将我配给大皇子做妾。”
柳依依正满心欢喜地等着陈锦画的好消息,谁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昏过去了:“作孽啊,我苦命的女儿!”
妾!她娇养的乖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正妃都当得,怎么会是个妾!
“娘亲,女儿这番是被算计了。”
柳依依一口银牙咬碎:“可是那陈锦书?”
与此同时,外头的管事嬷嬷敲了敲门:“夫人,那边的丫鬟过来了。”
那边,特指的就是陈锦书所在的院子。
柳依依厉喝:“快传!” 过来的正是她安插在陈锦书院子里的粗使丫鬟,沉浸在爱女吃亏的柳依依正愁着抓不到陈锦书的把柄,打定主意要她好看,却不想粗使丫鬟汇报的是一只狐狸生病的事情
。
柳依依大怒,狠狠地踢了一脚:“将军府不养闲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你若再敢报上来,便给我滚出将军府!”
丫鬟满心欢喜地等着奖励,谁想会是这样的待遇,连连哭着求饶。
一时间吵得陈锦画头疼不已,她正欲发作,却突然想起了某些事情。“娘……”她眼神微闪,拦住了暴怒的柳依依:“我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