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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氿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总之,你小心些便是。”
陈锦书神色认真道:“我知道的。”
由于柳依依等人也是才回到将军府的关系,倒也没有再给陈锦书找茬,而是各自回了自己的院落。
便宜老爹仍在宫中,一时半会估计也回不来,陈锦书便不等了,在自己的院落解决了晚餐后,她索性挥散了丫鬟,懒懒地靠在榻上看书。
“阿书,你是在等沈世子吗?”
秦氿乍然响起的话,险些让陈锦书的书都拿不稳了,她轻咳了声:“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说话。”
那声音到底是不是沈钰之,她还不确定。
秦氿哼了声,老气横秋道:“黄毛丫头,我出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陈锦书随手揉了揉它的脑袋:“那你说说,你多大了现在。”
“我……”秦氿一噎,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了,它的记忆并不完善,有一大半都是空白的,它曾试图回想,可那记忆好似被封印了一般,不管它怎么尝试,结果都是无用功。
陈锦书托腮,笑眯眯地望着聋拉下脑袋的秦氿,另一只手悠哉地翻着书页。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夜幕悄然来临,经历了一天的混乱,饶是陈锦书有心,也撑不住半趴在桌上睡着了。
子时已到,一道墨色的身影从窗户跃入,如约而至。
昏黄的烛光下,佳人一头青丝披散,呼吸沉稳而均匀。
沈钰之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他步上前,迟疑地抬手,将她垂落的发丝挽至耳后,露出了巴掌大的小脸,睡颜宁静而柔美。
睡梦中的陈锦书,只觉得脸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挠过一样。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嘤咛了声,幽幽转醒。
沈钰之几不可见地一僵,竟是有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错觉,他的俊容紧绷着,与陈锦书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入眼处的黑影让陈锦书一惊,看清楚他的面容后,她的心神才放松下来,打了个哈欠道:“真的是你啊。”
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钰之夜袭的次数多了,她非但不怕见到他,反而已经习以为常了。
“睡相很差。”沈钰之在她的对面坐下,神色淡漠道:“流口水了。”
陈锦书一僵,下意识地擦拭着唇角,却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她美眸一瞪,气呼呼道:“你耍我呢!”
活泼又灵动的模样,让沈钰之的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他喜欢她充满活力的样子,这令他感觉很有趣。
“长话短说,你找我做什么,总不至于是过来看我睡觉的吧!”陈锦书哼了声:“还有,皇上的出现是不是你的手笔?”
沈钰之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在质问我?”
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却生生令陈锦书瑟缩着,她默默地抱紧了胳膊,扁了扁嘴道:“不敢……还请世子爷解惑。”
呜哇,冷面阎罗就是冷面阎罗,惹不起!
她这欺软怕硬的怂样,令沈钰之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只可惜某个怂包根本不敢去看。
他少有起了玩笑的心思,缓缓地靠近了她,薄唇轻启:“皇上是我叫的,陈将军是我暗里让人通知的,道士也是我找的……陈锦书,你要怎么报答我?”
明明不是第一次从沈钰之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一次,却让陈锦书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根本不像是他们以前合作伙伴式的相处,反倒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呸呸呸!
这荒谬的点头让陈锦书自己都吓到了,她忙后一缩,她和冷面阎罗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关系!
“那个,谢谢你啊。”她结结巴巴道:“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将陈锦书泛红的小脸看在眼里,沈钰之不动声色地坐下,淡淡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提起这个,陈锦书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美滋滋道:“当然是努力赚钱,争取发家致富啦!回春堂已经基本定下来了,酒楼的筹备工作,文远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选个日子开张后,就能等着数钱了!”
沈钰之的眉头几不可见地拧起:“你跟杜文远很熟?”
这是他第几次在她口中听过别的男人名字了?
陈锦书下意识地要点头,一接触到沈钰之冷峻的双眸,她赶紧摇着头:“那个,他很有商业头脑,我很欣赏他,生意交给他做,我很放心。”
沈钰之眸色渐冷,重复道:“欣赏?放心?”
一滴冷汗自额头落下,陈锦书感觉自己要疯了,为什么面对着沈钰之,她竟然会感觉到心虚呢!
好在,沈钰之总算是放过了她,冷声道:“皇上的心眼很小,这次碍于面子答应你了,可你休掉沈西楼到底会让皇家没面子,明日的宫宴自个小心些。”
陈锦书点头如捣蒜:“谢谢爷的提醒,我一定会小心的!”
“回头,我会让景松把你的丫鬟送回来。”
陈锦书笑得那叫一个狗腿:“您想得可真周到,小女子不胜感激。”
沈钰之再次拧眉,抬手敲了她的额头一记:“虚伪。”
扔下这两个字以后,他淡漠地收回了眼神,起身离开。
陈锦书笑眯眯地挥着帕子,巴不得马上送走这移动的冰块:“世子爷慢走,回见。”
她那欢快的语气,让沈钰之的脸色更黑了,当下运起轻功,墨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陈锦书的面前。
外头等候着的景松一看,不由得捏了把冷汗,认命地追了上去。
世子爷又在王妃那儿受什么刺激了不成,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功夫的,就黑着脸了?
“景松。”
沈钰之面无表情道:“女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提起别的男人名字?”
“哈?”景大护卫挠了挠头:“那个,是王妃在您的面前说了谁吗?”
他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成功地得到了沈钰之一记冷眼,周身凌厉的势压逼得他不敢抬头,弱弱道:“话本上的解释是说,应该是因为喜欢吧……”
沈钰之面色更沉了:“喜欢?”
陈锦书竟然喜欢杜文远?
景松哭丧着一张脸,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他强行挤出了笑容道:“不是不是,喜欢是很复杂的情感,一个名字还不足以说明的!”
沈钰之皱眉,怎么这么麻烦。
他问道:“那怎么才是喜欢?”
不耻下问的世子爷,成功地让自家护卫想要找块豆腐撞死了,他谨慎地开口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沈钰之若有所思,景松为了防止他再问出更难的问题,忙道:“爷,您只要把王妃娶回世子府,自然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娶她?”沈钰之像是自言自语般地重复着,不自觉地想起了掌心那肤如凝脂的手感,她柔美的睡颜挥之不散。
一时间,沈钰之安静了下来,景松总算松了口气。
谁想刚回到世子府,他又听到世子爷喊道:“景松。”
“爷?”
沈钰之少有的迟疑了:“我有钱吗?”
饶是熟悉沈钰之如景松,此刻也摸不着头脑了:“啊?”
沈钰之言简意赅道:“聘礼。”
“有!”景松兴奋地握拳:“您放心,属下马上去准备!”
此刻的景松有一种老母亲的欣慰感,自家世子爷终于长进了,知道要把王妃娶回家了!不行,他得跟大伙都说一声……
这厢的氛围和谐而友好,可远在另一侧的荣王府却落魄无比。
沈西楼醉倒在书房,眼神迷离:“来人,给我上酒!”
丫鬟忍不住劝道:“王爷,您醉了,不能再喝了……”
“谁说本王醉了,本王还能喝!”沈西楼步伐踉跄着,用力地推开了丫鬟:“连你也看不起我了,是不是?”
丫鬟摇着头,被他难掩狰狞的面容吓得连连后退:“奴婢不敢。”
迷蒙间,丫鬟的脸慢慢变成了陈锦书的面容,她似在冷笑,又像是嘲讽,提醒着沈西楼今日的屈辱。
他大怒,狠狠地踢了丫鬟一脚:“不敢,你有什么是不敢的!贱人,你竟然敢耍我!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丫鬟被折磨得忍不住哭了,哀哀的哭声却更大的刺激了沈西楼,他下手越来越重,暴力的手段竟生生地让小丫鬟晕了过去。
他无趣地松了手,仰头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
“陈锦书……”
一声又一声,那怨毒而低哑的男音令人不寒而栗。
“呵,不过一个女人,就把你搞成这个样子。”
黑暗中传来了另一道声音,那嘲讽的语气让沈西楼恢复了几分清明,他戒备道:“是谁?鬼鬼祟祟地躲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出来!”
还是那道声音,冷漠地命令道:“王爷还不清醒,去提桶水过来,给王爷醒醒酒。”
黑暗中,另一道人影动了动,飞身离开。
沈西楼茫然地站着,直到那冷水生生从他的头顶浇下,他惊叫了声,彻底地清醒了。
“你这个模样,还真是狼狈啊。”
“你是谁?装神弄鬼的,想要做什么!”声音的主人轻笑,缓缓从阴影处出现,在烛光的映照下,他的容颜逐渐清晰地显现,沈西楼大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