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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是杨氏,李玉花的娘、小柒的姥姥,和她的三儿子一起过来。
一个慈母面善,身材瘦小,背微驼的老太太,赵小柒一见,红了眼眶,这不是她奶奶吗?前世,她奶奶就是这样子,看她的目光都一样一样,透着疼爱,怜惜。
赵小柒抱着她痛哭了一场。
这哭的,李玉花都莫名其妙。
待止住哭,李玉花才问她娘,“娘,这么热的天,你咋来了?”
“这柒丫头都要出月子了,我该来看看了,小山小虎呢。”
“他俩和玉全一起去河边捉鱼了。”
有女婿在,杨氏也不担心俩娃了,还是交待几句,小孩小,要少到河边玩,又叫儿子把筐背进来。
赵小柒也见到了三舅舅,人如其名,李三壮,长的壮实,又有山里人的老实木讷。
杨氏把筐上面盖的干草拿掉,从筐里拿出两盒点心,李玉花惊问,“娘,这咋来的?”
杨氏把点心塞到小柒手里,让她吃,又对李玉花说道,“你大姐前两天回来了。”语气平平,不惊不喜。李三壮倒面露喜色,他有个在京城的大姐,大姐还把二哥带走,说给二哥娶上媳妇,就给他娶媳妇。
大姐?李玉花愣了一下,娘不提,她都忘了她还有个姐姐,在她刚记事时,大姐都离家去京城,那时她不知咋回事,娘哭的撕心裂肺,姐依然要走,这一走,都三十年了,大姐,也该成家儿女成群了吧。
娘不细说,她张了张嘴,想问的话也没说出口。
杨氏叫小柒吃糕点,“这是京城的,你尝尝。”
赵小柒把一盒糕点打开,要大家一起吃,另一盒她还打算让姥姥带回去。
“呦,这都吃上点心了。”吕氏带着俩闺女和儿媳闯进院子,直接进屋,面上笑容可亲,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他娘的!”三个字,无声却狠狠掀动了一下赵小柒的嘴唇,许多时刻,人总有一句解恨的口语,不代表什么,就代表解恨!
床上俩娃白白净净睡的正香,赵小柒端坐在床上,不仅没有被虐死,反而养的像个人了,小吕氏脸色霎时阴黑,小贱人小贱种,竟然没有死。她心里那个恨啊,可脸上却生生挤出笑容来,搀扶着吕氏,“就知道大嫂是个孝顺的,把点心都留给娘吃。”
留个屎!
赵小柒恨不得让屋里跑来一只狗,把这盒点心给叼走,幸好她手快,听音想都没想把另一盒点心藏掖在小鱼儿的尿布下面。
吕氏轻蔑的朝着屋里瞟了一圈,落在赵小柒身上,“住这破屋,真是委屈我们王家的娃了。”
赵小柒眼睛看向别处,恨不得把手里的糕点掐个稀巴烂。
李玉花尴尬的赔笑,小柒的婆婆来了,她欣喜激动,把能腾的地方都腾出来,请吕氏坐在床上,又亲自把点心奉上,“亲家,尝尝,京城的点心。”
娘啊,你敌我不分,赵小柒心里嚎叫。
“嗬,还京城,不就一盒绿豆糕。”吕氏不屑翻两下白眼,吞下口水,把点心放到小闺女手里,冲着李三壮瞪眼。
见状,杨氏赶紧拉着看傻的三儿子出来。
王玉枝面上不悦,心里欢喜,哪个男人见了她不像看傻了一样,这种被人拜倒在她石榴裙的感觉她喜欢极了,所以,她娘再不让她出门,她也用各种理由出门。
王春枝和小吕氏都凑到王玉枝身边想捏口点心吃,京城的点心,她们还没吃过,肯定会更香更甜。
王玉枝撇嘴,不想让吃,护住,“点心有啥好吃的。”
“是呀,没啥好吃的,这都是小娃吃的东西。”趁她冷不防,赵小柒一把抢过来,恰好不好,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大大喷嚏,“呀,口水到上面了,小玖,你不嫌弃,就快吃掉。”
赵小玖拿着点心,怯怯的看了一圈,她不敢吃,赵小柒狠掐她一下,快吃呀。
点心就这么被抢了!几个人回过神来,小吕氏率先发飙,“你个贱人!娘,打死她!”说着就下意识的找鞋底,猛然,才发现不是在家里,黑青着脸,怒目圆瞪的看着李玉花,咬出一句,“看亲家教出的好闺女!竟敢抢小姑子的吃食!”
李玉花满脸羞愧脸涨红,一个妯娌就敢开口对小柒辱骂,她气自己,在家里都没法为闺女撑腰,想想在婆家,小柒过的日子,她的心生生的疼了起来,再看向王家人冷了几分。
对于赵小柒的天胆行为,吕氏也是震惊,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打量。
赵小柒一副悠闲自得,谁也看不在眼里,更把她气的咬牙切齿。
王玉枝闹着要吃点心,那点心香甜软润,入口即化,她吃了一块就喜欢上了,见赵小柒抢走还糟蹋了,更为气恼,“娘,走,这种贱人,咱来接她干啥!”
这话却把李玉花一震,是惊是喜,她也说不清了,在亲家登门时她还欣喜期望能把小柒母子接回去,可现在,却有种莫名的情愫不想让她们把闺女接走。
来接她们!?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赵小柒冷着眼眯起来,冲着王春枝挑眉,她多嘴了。
吕氏狠的吞血,却生生忍住,也是大闺女告诉她,赵小柒来娘家之后,会做卤豆腐、会画花样子,她和老头子商量之后,才拉下了脸登门,把她弄回去,让她挣钱。
可这赵小柒,住几天娘家,变性了变野了,得弄回去好好调教,这样一想,青黑的脸,嘴角挂着不明异味的冷笑。
小吕氏本来就是吕氏肚里的蛔虫,刚刚是气愤失了神,现在回过神来,也明白婆婆的意图,先把赵小柒弄回去,搓扁还是揉圆还不是她说的算,立即把气憋住,生生扯出一丝笑来,“玉枝,她是大嫂,咱王家的人,肯定得接到王家。”
吕氏端坐着,等着赵小柒感恩戴德痛哭流涕的磕头感恩。
哪知,赵小柒冷笑一声,“既然二弟妹说我是王家的大嫂,长嫂如母,小姑子辱骂长嫂,不掌嘴,也得拧两下,教训教训!”想把她接回去,哪有那么容易,没听说过吗,送佛容易请佛难。
“你放屁!”王玉枝暴跳,拉着吕氏让教训她“娘,打死她个贱人。”
李玉花脸色难看,赵小柒拉着她不让她过去,她眼含泪光嗫嚅,“亲家,小柒小,不懂事。”
“李玉花,你这当娘的,也知道闺女不懂事,不懂事就打,打到她懂事为止。”她最疼爱的小闺女,来了竟然受气,恨的咬牙,“赵小柒,你个贱人,别不知好歹!”王春枝扯她娘一下,又哄王玉枝,“忍着点。”别和银子过不去。
赵小柒冷笑,把话明说,“王家,我是不会再回去!”
“你敢!?”
有啥不敢的,腿在她身上,拳头她会握,也快出月子了,自己得多锻炼,好打贱人。
正僵持着,赵玉全领着儿子提着鱼回来了,跟过来的还有程小宝。
程小宝一听王家人来了,直接进屋,他怕小柒姐再挨打受骂。
村里的毛头小子要么歪瓜裂枣,最济也就平平常常,程小宝倒长成了意外,唇红齿白,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这么近距离看,王玉枝的心砰砰跳,面颊绯红,刚才的气也消了,一双媚眼欲说还休,见程小宝眼里只有赵小柒,又心烦意乱,贱人!恼怒想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