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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灵手段颇为狠辣,虽只是个文官,可郴州上去无不是对李从灵十分敬畏。
如今李从灵匆匆而来,衣衫不整,面颊之上更有些愠怒之意。
候总旗只瞧一眼,顿时也是心惊胆战。
“我来这儿,自然是为了给王,王小娘子做保。若有什么耽搁,只恐怕,哼怕你吃罪不起。”
李从灵言语冷冰冰的,分明也是心中恼恨。
候总旗自然不敢应什么,只轻轻应是。可他内心之中,却也是惶恐无比。唐小姐不是说了,那个王小娘子不过是个不打紧的人。
可是若是寻常的身份,怎么会让知府大人如此深夜,还来这儿。
唐蓉躲在阴暗之处,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流转几许讶然之色。
此时此刻,她也是云里雾里,实在也是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儿。
那个王小娘子,哪里像是尊贵出身?却也是被李从灵如此看重。
她只觉得自己好似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更觉得自己送去的银票如今却也是毫无用处。
唐蓉内心之中,却也是忽而涌起了一缕惶恐。
王珠既然身份尊贵,她自是颇有惧意。
篮子也是轻轻放下来了,王珠先让几个侍卫上去,再拉着谢玄朗上了篮子。
谢玄朗微微苦笑,王珠和他一道,并不是因为有心亲近,而是想就近监视。
竹篮空间微微有些狭小,谢玄朗也不觉有些气闷。
月色之下,王珠那清秀的小脸也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烟雾。
近在咫尺,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掠来,却似并非寻常的胭脂水粉,而有着一股子清凛的味道。
若是谢玄朗如今方才认识王珠,必定是会觉得王珠一直都是如此冷若冰霜。
可是数月之前,眼前这个九公主还对自己心心念念,十分爱惜。
这些日子,王珠在谢玄朗心中的样子都是捉摸不定。
那道纤弱的身影,似乎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冷意,令人的心口却也是不觉微微发凉。
今日月光微微,轻轻的照在了王珠面颊之上。
谢玄朗从没有这样子靠近王珠,如此瞧了一眼,方才发觉王珠清秀的面颊微微有些稚气。
明明一双漆黑的眸子微微发冷,可是却到底是个稚弱少女。
谢玄朗胸口蓦然一股子血气翻腾,心中流转一股子复杂难掩的味道,一股子酸楚之意涌上了胸口,让谢玄朗面颊流转了一片红晕。
谢玄朗忽而扭过了头去,冷哼了一声。
王珠听到了谢玄朗的哼声,不觉将目光落在了谢玄朗的面颊之上。
谢玄朗脸上一片愤愤之色,王珠倒是没多意料之外。
谢玄朗性子十分倨傲,如今被自己俘虏住,必定是心中不悦。
前世她最单纯的热情,放在了谢玄朗身上,随后这样子的喜爱,在无穷无尽的岁月之中被生生折磨。
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让王珠对爱情所有的憧憬都是荡然无存!
最后重生之后的她,却也是早就紧紧封闭了心扉,再无任何动容。
而前世一场无望的单恋,让王珠对感情再无任何感觉。
从未品尝过什么两情相悦,王珠也从来没体会过被人倾慕喜爱的感觉。
某些方面,王珠却也是青涩而幼稚。
如今谢玄朗那有些复杂的,连谢玄朗自己都不懂的微妙心思,王珠自然也是不会知晓。
月色朦胧之下,王珠却也是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容。
“谢小候爷,恐怕你还是要安分一些。就算到了郴州,你也是人质。若是谢小候爷行为不是,恐怕自取其辱。”
纵然谢玄朗是个知趣的人,王珠还是忍不住提点谢玄朗两句。
谢玄朗一瞬间,脸儿却也是白了白,冠玉般的脸颊之上流转了恼怒之意。
那张俊秀的面颊之上,唇瓣却也是轻轻一抿,谢玄朗只觉得一股子受辱之意顿时涌上来了。
谢玄朗忽而想起了白薇薇,唯独那等温柔可爱的女子,方才是极好的。
现场气氛顿时微微一僵!
等上了城头,王珠也是被夏侯夕拉了上来。
夏侯夕的手,在夜风之中,微微有些暖意。
松开的瞬间,夏侯夕顿时缩手回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蓦然轻轻的捏成了拳头。
李从灵却微微有些苦笑,谢玄朗方才上来,就被几个人有意无意的围住了。
不说王珠身份尊贵,自己也不好动粗。
纵然是当真动粗,指不定会伤了谢玄朗。这位谢家的嫡子,身份尊贵,可是轻易也不能动的。若非谢玄朗举荐,自己也不能在谢家立足。倘若自己对谢玄朗弃之不顾,那么谢家必定觉得自己不算十分忠心。
到时候,自己这个根基浅薄的官儿,就会成为了所谓的弃子。
若是别的人,李从灵必定觉得对方不敢伤了谢玄朗。
可这个人若是王珠,那李从灵就不敢肯定。
这个大夏的九公主,性子十分疯狂,手段也是嗜血。
美玉与瓦片齐齐的毁掉,这种事情,王珠也未必做不出来。
“王小娘子既然来了,我命人打扫别院,让你好生安息。”
李从灵如今虽然是头疼,却不得不对王珠客气一二。
“李知府何必客气,今日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想来你也是知晓。若李知府今日有空,正好趁夜一谈。”
王珠冉冉一笑,却也是将李从灵的话儿堵了回去。
周围的人面色一变,顿时也是不觉有些惊讶之意。
李从灵是什么人,他们这些郴州的本地人,可是比谁都清楚。
他初来郴州,别人都觉得他是个柔弱书生,也没谁将他如何放在心上。
却也是没想到李从灵手段狠辣,宛如雷霆霹雳,上任之后,却也是手段锋锐。之前郴州灾民引起骚乱,他手段铁血,处死了不少人。
故而这位阴冷文秀的李知府,轻轻一眨眼,就能让整个郴州的人为之心寒。
正因为如此,候总旗等人都是不觉流露出讶然之色。
李从灵性子倨傲,可他不但对王珠客客气气的,连王珠说话冲撞于他,李从灵也是没有如何介意。
一旁的唐蓉,更隐隐有些惧意。
这位王家小娘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王珠执意如此,李从灵却也是无可奈何:“既然是如此,就请王小娘子一旁说话儿。”
王珠甜甜的笑了笑,却又瞧了谢玄朗一眼:“不过谢公子如今有恙在身,红娇,你就带着他先行休息。”
红娇冉冉一笑,活色生香,前去扶住了谢玄朗了。
李从灵目光轻轻的闪动,他自诩狠辣,可是比起这位九公主,似乎居然也还差了点儿。
她艺高人胆大,到了郴州,居然还明目张胆的挟持谢玄朗。
李从灵瞧在了眼里,也不由得觉得升起一缕匪夷所思之感。
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人居然当真敢这样子做。
谢玄朗只觉得颇为受辱,自也是觉得丢脸之极。
红娇轻轻一伸手,握住了谢玄朗的手掌,却也是被谢玄朗冷哼拂开。
唐蓉瞧着王珠离去的背影,心中滋味莫名。
她内心之中却也是滋味莫名,惧意之中,却也是有些不甘。
如今唐蓉纵然是不想承认,却也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王姑娘,绝非是自己认为的那种无根无底的江湖中人。
然而随着那缕不甘之意涌来,唐蓉却也是颇为恼怒,涟涟生恨。
自己也不是没对付过那些身份比自己高贵,出身比自己出挑的官家小姐。
虽然那些女子,是没有王珠这样子能令李从灵服软,可自己为什么不试一试?
想尽办法,找出对手柔弱之处,再狠狠一击。
唐蓉手臂虽然是痛楚,心中的恨意却也是络绎不绝。
府衙之内,王珠随李从灵来到了此处。
听到了王珠欲图借粮之事,李从灵却也是不觉轻皱眉头:“九公主,你应当知晓,此举于理不合。况且若是借出这些军粮,一旦大夏战事开启,必定会有些不是。那些灾民,是有些可怜,可是权衡利弊,也应当有所取舍。”
而李从灵这样子说着,面颊之上,却也是微微有些不屑之意了。
在他瞧来,那些寻常流民,就是应当被舍弃的弃子。
而眼前这位九公主,不过是为了赚取一些名声,故而也是来此。
却不知晓,此事若有半分差错,王珠和自己都是其罪不赦。
王珠微微一笑,瞧着眼前的男子。知晓他生性十分狠辣,并且阴沉多计。从前他替谢玄朗出谋划策,也是陷害了王家良多。
之后谢玄朗登基为帝,最初是给了他高官厚禄。可是不到五年,李从灵就获罪问斩。李从灵那时候只叫冤枉,一口咬定谢玄朗是兔死狗烹。
其实这卸磨杀驴之事放在别人的身上,还是一桩可怜可悲的事情。放在了李从灵的身上,却没什么冤枉的。王珠瞧过李从灵的罪状,他为官盘剥太狠,作恶太多,实在是死不足惜。
谢玄朗固然生性凉薄,倒是容不得李从灵叫这冤枉二字。
此人能用的时候是一把利刃,可不能用的时候,却是实实在在的毒物。
而如今,王珠只觉得面对这个毒物,自己反而更容易对付一些。
倘若对方是赤诚君子,或者是愚笨胆小的人,王珠花的功夫也许会更多。
故而此时此刻,王珠既没有说什么秋粮充盈仓库之事,也没去分析大夏的局势。这些,其实都不是李从灵真正在乎的。
眼前的男子,真正在意的无非是功名利禄,自己的荣华富贵。
至于别处的洪水滔天,似乎也是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
王珠忽而微微一笑,眸子之中顿时掠动了灼灼的光彩。
前世谢玄朗清算李从灵,那些罪状,自己倒是记得一二。
除了李从灵在谢玄朗登基之后所犯的种种罪过,其实一开始李从灵根底都不是十分干净。
他父丧之时,就与父亲的一名小妾欢愉,并且为了灭口,还将这小妾推下池水生生淹死。
为争夺去京中太学学习名额,李从灵暗中命人打残嫡兄腿骨,使得对方残废。而他兄长,是与他同父同母的嫡出之子!只不过嫡长子本来更为值钱一些,他这个嫡次子故而心有不甘。
同样的手段,他用在另外一名与他争夺贵女芳心的世家公子身上。那情敌的腿骨,也是被疯马给生生踩断的。
这些事情,一桩桩的,都是触目惊心。
王珠将一份卷轴扔了出来,李从灵打开一瞧,面色都是变了。
“这些,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九公主,你为了要挟于我,居然是用这般手段,我自然不会认的。”
李从灵自认这些事情做得十分隐秘,绝没有半点证据。
这些年来,他内心之中,想到自己一路行来所做的那些事儿,也是微微有些得意之情。
想不到今日,那些他觉得十分隐秘的事情,却被王珠揭露出来。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剥了衣衫,扔到了大街之上。
平心而论,王珠如今时间仓促,当然是没有什么证据。可她却也是肯定,这些罪状都是真的。
故而王珠只冷冷一笑:“若没有证据,这些事情,我又如何知晓的?至于究竟有无做过,李大人你自己却也是心知肚明的。”
李从灵嗓音微微沙哑:“九公主,你这是在要挟于我?”
他心中虽然惶恐,却不觉心念流转。自己如今颇有声望,若王珠手中证据模棱两可,未必能对付得了自己的。可是若受王珠要挟,只恐怕自己处境却也是会有些不妙。
王珠微微一笑:“李大人,你真是秉性纯良,这些不过是李大人年少轻薄时候做的一点错事。这些,算什么要挟。”
李从灵冷哼一声,摸出了那枚翠绿的扳指,正是谢玄朗之物。
“谢家嫡出之子,九公主居然也是敢动,我倒是不觉有些佩服起来。”
王珠瞧着李从灵:“李知府依附谢家,靠的是谢小侯爷的关系。我身为大夏的九公主,自然是不能当真伤了谢小侯爷,否则,怎么能过得去大夏律令这一关?父皇疼宠于我,就算不忍心,想来也是会给朝臣一个交代的的。故而我一开始,就没能想过,取了谢郎君的性命。”
她掏出了荷包里的指甲套儿,一个一个的,套在了自己雪白的手指上。
这些指甲套儿做工可谓十分精巧,上面更是镶嵌了宝石,随意晃了晃,顿时也是光彩流转,珠光宝气。
映衬着灯光,更是好看。
而王珠却用这指甲套儿,轻轻刮了几面几下,顿时也是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谢郎容貌俊美,面若冠玉,正因为这张漂亮的脸蛋,才让他有了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称号。若是我这样子,用这指甲套儿割破他的脸,毁了他这一张脸,恐怕他什么指望都没有了。谢郎君没了漂亮脸蛋,不能让姑娘喜欢,这还在其次。若在大夏,面容有损的人,是没资格做官的。若他当真被毁了容貌,于谢家而言,可是毁掉了一枚很好的棋子。若是谢家的人知晓,因为李大人你的固执,方才让谢郎君毁容,你猜谢家会如何呢?”
李从灵顿时面色大变,不觉起身,狠狠的瞧着王珠。
“九公主,你行事也不必太过于狠毒。莫不是当初你喜爱谢玄朗,所以因爱生恨,如今仍然是心生怨怼,意图报复不成?”
当初李从灵为获取谢玄朗的信任,也是时时跟在了谢玄朗的身边。
而王珠缠着谢玄朗的样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王珠听他揭破自己痴缠谢玄朗的旧事,非但没有什么愠怒之意,反而是不觉冉冉一笑:“李大人,你当真是深知我意。我痴缠小侯爷的事情,整个京城都知晓,故而我毁了谢玄朗一张脸,大可以说是风流韵事,因情生恨。大夏曾有公主,也做出当众刺伤负心男子的激烈之事,那也不过是被幽禁起来。而我,不但是父皇跟前受宠公主,而且不过是毁了谢玄朗的面容。故而就算是我做出这样子事情,其实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危的。至少,我命可无碍。放逐外地,我还更加风流快活。”
“至于李大人你呢,爱惜前程,将谢玄朗对你一番恩惠视若无睹。我若,在将你这份罪状送去谢家,你猜一猜,会不会有许多证据,证明你是做过这些事情的?”
李从灵忽而明白此事可怕之处,顿时目瞪口呆!
他咚的一下坐下来,并且额头升起了一层汗水。
别说王珠所举出之事均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也不愁没有证据。
王珠看着李从灵,慢慢的说道:“所以方才那些,怎算是要挟呢,如今我所说的,方才是真正要挟。”
李从灵瞧着王珠清秀的容貌,此时此刻王珠在他眼中宛如恶鬼!
明明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却没曾想,王珠居然是这样子的无赖狠辣。
李从灵都是有些不懂了,为什么王珠能在自己面前做出光脚不怕穿鞋的架势。
其实自从收到了王珠那封勒索信,李从灵也早有计较,并非没有应对之策。
只不过也许见到王珠痴缠谢玄朗的不堪样儿,李从灵内心之中,并不想这么容易服软。
想不到今时今日的王珠,已经是与曾经不同了。
之前李从灵,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王珠逼迫到如此地步。
房间之中静了静,好半天,李从灵才有些沙哑说道:“想来九公主必定是忧心百姓,才如此咄咄逼人的借粮。既是如此,九公主不如随我一道,一并去瞧一瞧。”
王珠倒是微微一怔,只觉得李从灵的反应,很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了。
不过纵然李从灵有什么花招,她也是没什么可畏惧的。
穿上了漆黑的披风,遮挡住自己容颜,王珠领着侍卫,随李从灵一并出去。
李从灵倒忽而好似镇定起来,一副淡然无波的模样。
王珠暗暗警惕,眼前的李从灵是个阴毒的人,说不定另有什么狠辣的手段。
也不多时,李从灵就领着王珠到了目的地。
“此处,就是原本储存军粮的库房!”
李从灵目光灼灼,眼睛里却也是流转了几许讽刺之意。
这个九公主不是要借粮?不是要逼迫自己,并且以隐私前程要挟?
可那又有什么法子呢,有那见鬼的粮食!
王珠容色冷然,盯着眼前的库房。
此处静悄悄的,也无人把守看护,任由那大门打开。
而原本两扇极具气派的大门,如今却也是焦糊一片,里面更是空荡荡的。
四周围的石板地面之上,也是仍有大火烧焦的痕迹了。
“郴州灾民作乱,九公主你是知晓的了。我本好心收留这些流民,却也是没曾想,这些流民居然生起暴乱!这些刁民杀死官兵,焚毁大门,将里面粮食抢掠而空。本官反应过来时候,此等事情已然是发生了,简直是可恨之极!”
“如今这仓库之中空无一物,若非为了顾全大局,担心陈国趁虚而入,我也不会秘而不宣。九公主若是不信,你不是善于打探别人的隐私?那是大可以趁机盘问,追根究底,瞧瞧此处是否是存粮仓库,并且是否有流民作乱之事。若我有一个字虚言,九公主再将我千刀万剐,狠狠处置,那也不迟。如今郴州,还靠京城运粮救济一二呢。”
说到了最后,李从灵言语里面也是隐隐有些讽刺之意了。
他侧过身,漠然无比的看着王珠。
王珠就是翻个底朝天,自己这里也没半颗粮食!
只恐怕,是这刁蛮公主没想到的事情吧。
李从灵冷笑无比!
月色下,王珠面颊上流露出了思索之色,却也是不觉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了。
看着王珠这个样儿,李从灵内心顿时大快!
这个九公主,再如何行事狠辣,也不过是个见识有限的女子。
再如何,也是翻不起浪花来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珠再如何会算计,也是不可能无中生有了。既然是如此,王珠这借粮之行,想来也是顺利不了的。
可纵然是夜色浓郁,却也是掩不住王珠眼底的幽幽寒光。
若是别的人,因为如今这巨大的失落,必定是会一时气馁。
千辛万苦,万般算计,兖州告急,郴州无粮。
这背后的阴谋者,每一步,都是算计得妙到巅峰,让人挣脱不了。
可那也只是别的人!
王珠眼底,流转了灼灼的火光,无论如何,她是绝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天光初明,一夜未睡的王珠又出现在郴州的街头。
昨夜备受打击,今日王珠却也是没有失落之意。
谢玄朗今日被人监视着,倒是也能溜达溜达。
他优雅的夹起一个小笼包,沾染了醋汁,再轻轻的咬了一口。
这样子的举止,是说不出的优雅的。
身为世家公子,一举一动,可都是被好生调教,早就是深深的印入了谢玄朗的骨髓。
这点寻常食物,往常谢玄朗也不屑去品尝。既然是前朝高门,谢家食物必定也是精细而雅致的。
不过连日奔波,受过了王珠的荼毒,如今谢玄朗吃这普通的三丝包子,已经是觉得颇为美味了。
更何况,这佐餐之物,更是让谢玄朗身心愉悦。
瞧着王珠尚自有些凌乱的发丝,苍白失色的脸颊,眼底下浓浓的青紫,以及王珠眼中的暴怒之意。
这一切的一切,都无不取悦了谢玄朗,让谢玄朗欢喜之极。
这一刻,谢玄朗对李从灵的好感更是倍增。
也不知道李从灵用的是什么手段,让王珠气恼成这般模样。
想到自己被强掳之辱,这一路上自己所受到的羞辱,谢玄朗只觉得说不出的解气。
王珠她张扬跋扈,却也是想不到有今天。
一边这样子想到,谢玄朗扫过了一旁的夏侯夕一眼。
这个陈国的质子如今撩开了面纱,露出了他姣好的容颜。
他五官本来就出挑,此刻在清晨的淡金色光辉照耀之下,却也是越发升起了一缕梦幻般的美感。
而那一双金银妖瞳,如今带着温润的味道,却也是盯住了王珠。
这个陈国的质子,在谢玄朗的认知之中,倒是对王珠颇为讨好。这一点,却也是让谢玄朗有些不屑了。
无论如何,他也不大想让个女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王珠如今所挑的这个铺子,颇为简陋。
正因为如此,谢玄朗和夏侯夕的容貌,也吸引住别人的注意力,让人不觉想要多瞧几眼。
谢玄朗也还罢了,他容貌已经是俊美之极,可到底是凡尘之色。
而一旁的夏侯夕,也是生生不似凡人。
就算是谢玄朗这等俊俏人物,也是不觉被夏侯夕压下了光辉。
夏侯夕瞧着朝阳下的郴州,却忽而轻轻的说道:“九公主,你不觉得十分有趣。不过是一堵城墙之区别,地狱和人间区别就在这儿。”
王珠一怔,却忽而发觉夏侯夕说的确实是不错。
外面那些诸多可怕的场景,如今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子。
这郴州,如今百姓生活一如既往,甚至让王珠有一种错觉,离那些可怕的灾荒已经很远很远了。
可是就是在昨天晚上,他们进城的时候,却也仍然是嗅到了尸体的焦臭气息。
这儿的百姓,却似乎早就忘记了这一点,与外边之事全数割开。
红娇来到了位置之上,却也是轻轻举起了一碗豆浆,慢慢的喝了一口。
她亦是一夜未睡,不过涂抹了脂粉,掩盖住眼底的青紫。
“那李从灵说的话儿,也不是假的。骚乱时候,确实也是有灾民围攻粮库,如今却也是什么都没有了。”
王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颊微微有些苦恼之色,随即却也是慢慢的舒展了眉头。
“还是要查这位李大人,不过也不必去寻这批粮食的下落,红娇,我心中只怀疑另外一桩事情。”
王珠瞧着红娇也颇有些困惑之意,故而让红娇过来,在红娇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也是王珠一种习惯了,若是机密的事情,必定也是要压低自己的嗓音。
王珠还要查李从灵,却也是有些让人困惑不解了。
李从灵纵然不甚恭顺,可要与他计较,有的是时候。
当务之急,却也是筹集粮食,应付眼前燃眉之急。
谢玄朗先是皱起了眉头,随即面颊之上却也是流转了一缕讽刺之色。
果然是个女子而已,最是小心爱计较,这要紧的时候,却偏生去计较别的。
瞧来,倒是自己太瞧得上王珠了。
而王珠目光潋滟,却也是忽而又想起了一桩事情。
前世记忆之中,李从灵贪花好色,他身边有一个美妾,名叫烟罗,出落得十分美貌。
这个美貌的小妾,迷得李从灵神魂颠倒,并且告诉了她许多秘密。
谢玄朗除掉李从灵,其中这个烟罗,就说出了不少证据的。
原来李从灵虽然爱惜烟罗,烟罗对他却也是无甚情分。
王珠自然不记得李从灵何时纳了这个小妾的。
可是如今若有这个烟罗在他身边,说不定能说动这个女人,找一件王珠很想要的东西。
想到了这儿,王珠再一次拉过了红娇,在红娇耳边耳语。
这一次,她嘱咐红娇去寻一名叫烟罗的小妾。
若是旁人,必定是会错愕,可红娇反而软腻腻的一笑,流露出了十分感兴趣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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