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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具身躯轻轻颤抖,水中扭来扭曲,可渐渐的,那手掌也是软趴趴的落下来。
周芸芸的嘴里吐出了一连串的水泡,最后整具身躯也没了动静,最后方才软软的落入了水中。
贺兰月咬住了唇瓣,眼睛里面却也是不觉流转几许狠意,笑得也是越发开心。
她慢慢的擦拭了手腕上水准,又将那湿哒哒的袖子放下去,随即又一拢脸边湿乎乎的头发。
那雪白手臂上尽数是斑斑血痕,就是那袖子下伤痕却也是格外鲜明。
然而贺兰月眼底并无丝毫怯意,反而却不觉流转那几许狠色。
“贱人,谁让你,居然不知丝毫知情识趣呢?”
她鬓发已经乱了,也是不好留下来,匆匆离去。
可一旁,此时此刻一道身影走出来,眼底却也是不觉流转那一缕惶恐。
周宇刚刚站在一边,瞧着和贺兰月杀人,居然是被吓得动都不敢动。
贺兰月如今是王珠的人,这一点儿谁人不知?
周宇牙齿轻轻打颤,必定是王珠,必定是王珠指使的。
周芸芸虽然是他的妹妹,然而如今名声尽数毁掉了,他又怎肯为了周芸芸去得罪王珠。
此时此刻,贺兰月这样子狠辣之事虽然被人瞧见,可鬼使神差,这个目击的人仍然是十分薄情,认定贺兰月也是王珠去指使的。
九公主这样子一手遮天,周宇也是断断没有与王珠作对的道理。
贺兰月喘了几口气,可是面颊却不觉涌起了一抹红晕。
做出这样子恶毒的事儿,她反而容色十分娇艳,越发兴奋。
离开了江家,她跳上了一辆马车,里面有一个男子。
他面容在阴影之中,形容也是瞧得并不如何清楚。
只是朦朦胧胧,应当是个年纪尚轻的男子。
“果真如你所料,什么周芸芸,什么叶灵犀,全然不是九公主的对手。”
贺兰月红润的唇瓣,却也是顿时涌起了一缕冷笑。
“那个周芸芸,我,我抓住了机会杀了她,别人发觉,必定也是会觉得是九公主杀的。”
贺兰月身躯不觉瑟瑟发抖。
那人不觉轻轻皱眉:“为何如此鲁莽,倘若你遇到什么事儿,对我们计策也是有损。”
“是你说了,一定要了坏了九公主的名声,我不过是顺了你的计策。我每次对王珠忍气吞声,你可知晓我的心里怎么想的。”
贺兰月目光灼灼,宛如什么凶狠猛兽。
那男子轻轻叹了一声,这一声叹息居然也是说不出的柔和。
他拢开了贺兰月的手臂,挑了些药粉,就涂抹在贺兰月的的手臂之上。
贺兰月面上的凶狠渐渐消散了,神色却也是有些淡淡的朦胧。
对方总是如此温柔,明明知道他对自己是利用之意,可是却也是禁不住沉溺其中。正因为这个样子,对于韩轩,贺兰月也是早就毫无眷念。
淡淡的光线轻轻的扑在了男子的面容之上,对方眉宇柔和,带着一股子书卷味道,瞧着居然是说不尽的俊俏。
贺兰月纵然如今心中早冷,瞧着林墨初,一颗心却也是不觉动了动。
那日自己离开京城,叶家险些要杀了自己,就是林墨初挡在自己面前,用那一片温润手掌握住了那锋锐剑锋。
那时候,林墨初的手掌滴落了一滴滴的鲜血。而自己也被林墨初那俊俏的容貌所动,不觉砰然而心动。
如今她也是知晓林墨初也绝非表面那般纯白,可却仍然不觉一颗心为之沉沦。
林墨初不但为贺兰月涂抹了药粉,还掏出手帕为贺兰月包扎了手臂上伤口。
贺兰月手掌轻轻抚摸这块手帕,心中却也是不觉甜丝丝的。
她怔怔的想,林公子这样子好的性儿,若不是被王珠欺辱狠了,怎么会对王珠下手。
“就算是毁了九公主的名声,那又如何?她就算名声狼藉,可是既然是金枝玉叶,也是不能如何。江家不是也想这般对付九公主,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贺兰月心恨,有些人就是命好罢了。出生尊贵,就是名声污秽不堪,那也是能安然无恙。
林墨初淡淡的笑了笑,却也是不置可否。
他语调也是越发柔和:“放心,放心,一定是会有用的。”
等到布下天罗地网,等到将那一切吞噬。
至于王珠,那不过是自己计划需要牺牲的一枚小小的棋子。
林墨初轻轻的眯起了眼珠子,不觉想起那一日皇宫之中,自己瞧着这个九公主纤纤身影的一缕好奇与心动。
这样子微妙的情愫,对于林墨初而言,那也是极为少见的。
可是如今,他毫不迟疑的将这些东西给舍弃掉。
他呀,可是个很贵很贵的人,不过如果为了合适的价格,林墨初是一定能将自己彻彻底底的卖掉。
江家今日宴会,似乎也是已经没了什么新意,宾客们议论的也已经是王珠的手段,也没谁能留意区区江家。
好在江采长袖善舞,仍然是宾客尽欢。
晏修离去的时候,江采却居然主动来送行。
她嫣然一笑,一招身边婢女,就将一枚长方形的锦盒子拿在了手中。
此枚锦盒轻轻的打开,里面一枚翠色的玉箫静静的躺着,流转了莹润的光彩。
“晏小侯爷今日的箫声,可谓技惊四座,这枚玉箫原本是我的东西,所以不如,不如赠送给晏小侯爷。只盼这件小玩意儿,能得晏小侯爷的欢心。”
她正当妙龄,又是容颜俏丽,这样子送东西,也分明有淡淡的暧昧,允身之意。
晏修叹了口气:“人家都说江家小姐十分会做人,可我却觉得,江家小姐胆子不小。”
江采嫣然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晏小侯爷说的是周芸芸的事情?我呀,越是危险的事情,可是越是想做。若九公主没这么厉害,我还不乐意动九公主的东西呢?”
她在王珠面前,那是十分乖顺,可是如今,江采脸上的笑容就是既大胆又邪气,一双眸子也是灼灼生辉。
晏修手指轻轻抚摸这柄玉箫,忽而咚的一下,这枚玉箫顿时也是摔在了地上,断成了几截了。
江采却容色不变:“这玉箫既然已经是送给了晏小侯爷,小侯爷想要如何处置,均是小侯爷的事儿。”
看着晏修马车扬长而去,江采面上并无愠怒,不知为什么,反而不觉盈盈含笑。
琉璃软榻,锦绣流苏。
萧景慢慢的起身,神色不觉微微一动。
他上半身未着衣衫,只缓缓拉了一件衫儿遮挡住身躯。
行房之前,萧景吃了一颗药,如今仍然觉得腻腻的很不自在。他如今轻轻的捧起了一杯补茶,慢慢的饮下去半盏。
等和陈蕊成婚,他必定是要与女子行房。可是对于女子,再美貌又如何?他也是绝不会有半分兴致的。原本在萧家,萧景也挑了容貌出挑的美婢试过,却只觉得乏味。况且对于美貌妩媚的女子,他都打心眼儿的恶心反胃。也许就是那个软腻腻的萧夫人,让他此生此世,已经是骨子里厌恶女人。
故而以后自己若要应付陈蕊,总是需要试一试。
吃了药,对付个女子,也还是可以的。
虽然时间也没多长久,可对付那羞怯的处子,应当也是足矣。
靠着助兴的药物,他慢慢的幻想,幻想躺在自己身上的是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等到身躯有了感觉,再闭着眼睛,胡搞几下。弄破了那女子处子身躯,也不顾她疼不疼,那也就够了。
弄疼了也好,若不喜欢那样子事儿,也就不会缠着自己做了。
萧景慢慢的想,自己再如何喜欢晏修,这儿子总还应当要一个。如果能让个大家闺秀为自己生下一儿半女,想来这子女也是会十分优秀。
所以对于娶陈蕊这件事儿,萧景也谈不上如何反感。
陈蕊容貌、气质也是不错,倒也配给自己生下孩子。
那流苏之下,却传来一声轻轻嘤咛。床上一名妙龄少女,身子如乳鸽一般苍白,面颊绯红,一脸情欲绵绵的样子。
她略做收拾,就来到了萧景面前,柔柔的说道:“公子,从今以后,月锦就是你的人了。”
这个月锦,是青楼里的清倌人,原本只卖酒卖艺,从来没跟男子睡过。
如今萧景不但给她开苞,还将月锦给买下来了。
月锦年纪如今还小,自然也有一些别的想法,更不觉添了一丝说不出的期待。
她知晓以自己的身份,做个正室,那也是绝不可能。可是自己是清白的身子,清清白白的给了萧景,应当还是能做个外室。
陈家家大业大,想来那陈家小姐也不是好招惹的人。
如果自己当真进门为妾,恐怕还是会处处不自在。若用个小宅院,将自己好生养起来,岂不十分自在?
当然为了前途,如今月锦自然也是要费心讨好。
月锦轻轻抚摸自己手臂,其实昨个儿自己并不舒服,不但下面还疼得很,身上也有一些咬伤撕裂的痕迹。
可是她到底是院子里调教过的,知道无论客人如何粗鲁,自己都是要做出一些享受的样儿,这样子才能让男子对她更加倾心。
只是萧景身为她的第一个男人,态度却未免冷淡了一些。
他非但懒得给月锦说什么甜言蜜语哄一哄,反而淡淡的说道:“待会儿,自然会给你一百两银子,我若要你时候,自然也是会来寻你。”
月锦呆了呆,虽不觉有些委屈,也是轻轻嗯了一声,显得越发柔弱可怜。
这样子的柔弱姿态,若是落入了一个正常男子的眼里,自然也是不觉会添了几分怜惜爱意。
可是这样子姿态,落在了萧景眼里,却也是让萧景说不出的厌恶。
而萧景自然是知晓,知晓自己为何会挑中眼前这个女子。
那日晏修在云香楼饮酒,他并未留宿,却称赞了这位月锦几句。说这个月锦别的姿容平平,可是一双手却生得极好,又白又软,很像那句古诗里的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晏修只是说话儿甜蜜罢了,说过了就忘记,并没有如何上心。
可是那个时候,他听到了耳里,心中一股子嫉妒之意。
其实那样子的女子,又有什么可称赞的。
花些银子,就能将这个女子买下来,然后随意糟蹋,对方还认同含笑,一副讨好的样儿。这女人,可不就是贱?
月锦轻轻垂下去头,落得一个十分完美的弧度,瞧着也是柔柔弱弱的。
她眼波流转,轻轻闪动:“月锦,月锦如今心里只有爷。只要能侍候爷,真是我一生一世的福气。我,我知道爷内心有别的人,可是没有关系,月锦可以等,月锦可以不介意当别人的替身。”
月锦觉得萧景年纪尚小,必定感情用事,自己试探一二,说不定就能博得萧景的真情。
可是她抬头一瞬间,却顿时被萧景面色神色吓了一跳。
萧景面若寒霜,容色不觉微微有些狰狞,瞧着十分可怖。
方才萧景只是容色淡了些,可是从没露出这般愤怒狰狞的姿态。
月锦这样子瞧着,一颗心儿却也是不觉砰砰乱跳。
萧景不觉站起来,深深呼吸一口气,向着月锦走了一步。
月锦不觉腿软,一时话儿也是说不出来。
萧景死死的捏住了月锦的手腕,目光通红:“你如何知道,我是有心上人的。”
月锦泪水盈盈,不觉轻轻哭泣:“爷,你,你捏得我手疼。”
她只觉得自己手腕骨头好似要断开了一般,很是不舒服。
萧景嗓音却也是不觉沉甸甸的:“你如何知道的。”
月锦顿时说道:“我,我听到爷那时候,那时候,就那么叫,叫阿修。”
啪的一下,月锦面颊顿时狠狠的打了巴掌,面颊红肿一片。
萧景一向都是极会掩饰自己的人,可是他也是绝没想得到,自己最深处的秘密,居然被眼前这个下贱女子知晓。
什么阿修,月锦虽然如今不知,可是她这么爱打听,必定也是会寻出几分端倪。
萧景一伸手,就抓住了月锦的头发,忽而用力一撞,咚的撞在了柜子角。
那脑子里磕了了窟窿,血珠子顿时也是冒出来。
“贱人,你若多说几句,我必定也是不会饶了你。”
月锦浑身是血,匍匐在萧景的脚边,却也是一句话儿都是说不出来。
萧景这样子殴打这么月锦,他内心蓦然就流转一缕快意。
人前他总是温良无害,可这样子的假面具戴得久了,内心之中不觉郁郁不平。
将这样子的郁闷发泄在更为柔弱的女孩子身上,这似乎也是更加有趣。
再过些日子,就是去陈家的文定之礼,到时候,他必定也是会温文尔雅,什么错处都是挑不出来。
萧景一伸手,捏住了月锦那雪白的下巴。
月锦面颊染了鲜血,轻轻的在萧景面前哆嗦。
眼前女子,和王珠半点不像。王珠那张脸儿,可是傲气得很,随随便便的,就带走自己的阿修。可是终究有一日,自己一定一定,也会让王珠好似如今这般模样,任由自己欺辱。
陈家,眼见王珠到来,许氏也是极殷切。
这个九公主,如今在兖州可谓风头大盛,厉害的名头十分响亮。
想到了这儿,许氏面前神色也是更加讨好。
“今日是蕊儿的文定之礼,这套首饰,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王珠慢慢的品尝了一口茶水,却也是不觉缓缓说道。
一旁的紫枝凑过去,取出了那锦盒子,缓缓打开。
里面一整套的水色玉件儿,颜色沉润,样式也是不错。这样子的礼物拿出来,怎么也挑不出礼数上的错处。
许氏自然也是受宠若惊,再次向王珠道谢了一番。
初见王珠,许氏只觉得王珠年纪还轻,就算是身份尊贵,那也是可以拿捏一二。
可是如今,许氏自然再也不会这样子想了。
王珠年纪轻轻,可那就是个妖孽,就那么一坐,身上就有那么一股子上位者的压迫之力。
只是今日虽然是陈蕊的文定,许氏容色却不乏郁郁之色,并不是十分欢喜。
陈蕊是她女儿,从小调教到大,却也是不知晓花费了多少心血。她的蕊儿就好像是一块美玉,被精细的打琢之后,却也是不觉灼灼生辉。
可惜这块美玉如今许给萧玉,却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萧家早就没落,萧玉以后恐怕还是会依靠陈家出人头地。
否则这好端端的,萧景也不会赶着靠着来娶陈蕊。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如今的用处少了大半,许氏自然是不喜。
正在此刻,陈蕊也是盈盈而来。
她穿了一身粉色的衫儿,点缀了朵朵云纹,裙摆下点缀了细细的雪纹。如此模样,更有了一种高贵典雅的美丽,一时间瞧得让人惊艳。
只是陈蕊眸子淡淡的,一双妙目流转,却也是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和王珠初见陈蕊时候,陈蕊也是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安静味道。
眼前的少女,就好似一尊近乎完美的木偶,虽然瞧着十分美丽,可是整个人儿好似没有魂魄一般。
她不觉朝着王珠盈盈一福:“九公主到了,当真是蕊儿的福气。”
许氏微嗔:“你这孩子,虽然平时不爱十分艳俗之物,可是今日这头上首饰未免也是太素净。到底是你大喜的日子,总是要穿戴得有些喜气儿。”
许氏一边这样子说着,挑了一枚白玉蝴蝶金丝钗,下边点缀了几颗红宝石。
她这样子说着,就轻轻的插在了陈蕊发间。
这样子轻轻一晃动,陈蕊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增添几缕明艳光彩。
那白玉也似的脸儿,也似乎添了几许的红晕。
许氏这样子嗔怪,看似为了陈蕊好,其实心中确实也当真有那么几缕记恨之意。
若周家没有没落,这个美丽的女儿不但能给她的面上增加光彩,还能给自己亲儿招惹一个臂助。虽然如今周家没落和陈蕊没有关系,一切一切都是逼不得已,可许氏还是觉得意难平,更是心里面有所不甘。
自己费尽心血,养出了一个绝色女儿,可惜一点用处都没有。
想到了这儿,许氏其实对这个女儿的心思也是淡了些。
王珠是个聪慧的,隐隐也有些明白。
她在想,其实陈蕊也是颇为聪慧,这其中变化,陈蕊未必不知道。
可王珠目光轻轻的扫过去,发觉陈蕊容光淡淡的,好似什么也是不知道。
走廊之上,如今正是夏日,花儿开得正好。
那些丝丝缕缕的鲜花甚至也是长入长廊里面,吐露芳华。
如今大夏有水灾和瘟疫,可如今王珠踏足陈家这走廊,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这样子富贵安宁,仿佛外边的事儿跟这里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王珠非但没一点羡慕,反而觉得十分可笑。
其实不单单是陈家,大夏的皇宫也是如此,人若待在富贵安逸的地方,那就会对外边的事儿疏离万分。
王珠也要警醒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儿,自己均不能沉醉在这富贵乡中。
可是陈家却喜欢这样子的富贵气象,只觉得无论牺牲什么,都是值得了。
许氏走在这走廊之上,一颗心渐渐的,却也是平复几许。
正如王珠所想的那样子,许氏觉得陈家的富贵,方才是属于自己的依靠。
走廊转角之处,却也是听到几个娇嫩的嗓音在议论。
“哎,阿蕊原本心高气傲,如今却也是说了这样子一门亲事,当真是可笑得很。”
“可是我瞧过萧公子一眼,人家不单单是官宦人家,而且容貌也是十分俊俏。在我想来,也不是很差。”
“是了,阿蕊过去是不必受婆婆的气,说来也是不差。可这门好婚事,是要分谁。若是别的人,这门婚事也许是一门好婚事。可是阿蕊心高气傲,哪里显得好呢?”
“她原本是老祖宗的心尖尖,还准备入宫为妃,跟皇后娘娘争一争。就算不能入宫为妃,还是嫁入侯府,做一位风风光光的侯夫人。只是谁知道天意弄人,想不到这位周公子居然是这样子的不堪。”
“挑来挑去,也是挑花了眼,谁能想到阿蕊最后挑中了这个。”
“要我说此事又还有什么可嫌弃的,若非这位萧公子,还不知道怎么遮羞呢。”
许氏一瞬间,容色也是不觉变得十分难看。
这些小浪蹄子,一句句的话儿,却也是讽刺陈蕊。
也是陈蕊这门婚事实在也是拿不出手。
这陈家家族里面斗来斗去的事儿确实也是不少,正因为如此,陈蕊如今落魄,自然也是少不得被人讽刺。
正因为许氏这样子想,故而不觉短了气势。
许氏心中生气,不觉狠狠扯住了手中帕儿。
“不过想不到今日九公主居然来了,想来也是为这门婚事增添颜色。也是,这未婚夫婿有些拿不住手,就扯九公主做大旗。”
只是那议论的人提及了王珠,语调之中却也是顿时添了几许酸味。
毕竟如今王珠在兖州风头正盛。
“瞧着在九公主面上,有些话儿也是少说。人家这位九公主,那可当真是个嗜血厉害的人物。这整个兖州,谁不知晓,牡丹和周芸芸两个人均是九公主杀的人。可是知道又如何?人家心狠手辣又如何?既然是金枝玉叶,什么样子的律法也管不住她,她仍然是逍遥自在。”
“照我讲来,九公主这性儿未免太狠毒了一些了。那周芸芸,虽然是不要脸,不过只是想当个妾,却让人家家产散尽,连人给弄死了。九公主未婚夫婿还在,莫非就已经是瞧中晏小侯爷?这样子行事,当真一点顾忌都没有。”
“咱们都秉性柔弱,又如何会懂九公主那样子的女子行事。”
许氏听了,当真是面色发白,话儿都说不出来了。
这些小蹄子,平时争风吃醋也还罢了,居然私底下议论王珠。
无论是周芸芸,还是牡丹,在许氏心中,这一切均是王珠所为。
可是纵然是王珠所为有又如何?这样子私下议论,偏偏又被王珠听到了,岂非招祸。
陈蕊听到了这些议论,她面上却也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既不显得愤怒,也不显得受辱。
她一步步的,缓缓的走过去。
这些议论陈蕊的,果真也是陈家其他房里的小姐。
今日陈蕊订婚,私底下磕牙说闲话的人儿也是不少。如今这几个女子,也是如此行事。
眼见陈蕊过来,想到陈蕊居然都听到了,不觉微微有些尴尬。
等王珠现身她们人前,这几个女子顿时也是面无血色。
王珠的凶残狠毒,她们听得多了,心中自然害怕,更没想到如今居然亲眼看到王珠过来。
陈蕊轻盈的福了福:“各位姐姐妹妹,私下如此议论,可是有违陈家家风,身为陈家贤淑女子,又怎么做出这等不堪的事情。”
这些个女子一时面颊赤红,也是不好言语。
陈蕊目光轻轻的扫过了这些女子,如今她们虽然是说不出话儿来,可是却是不知道如何在内心诽谤自己。可能还会觉得自己嫁得下贱,还这样子招摇。
她眸子轻轻扫过这些人,说是自个儿的亲人,可是她的内心之中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陈蕊向着许氏说道:“母亲,今日这些女眷犯了妄犯口舌的罪过,女儿大胆,求母亲惩罚她们掌嘴十记,幽禁一月。”
许氏听了,却也是不觉迟疑。
自己这个女儿,不是一向聪慧通透,如今说话儿却也是变了不少了。
她虽然有掌家之权,可是若是这般处置,别人就会说她处事不公,手段狠辣。
可是说到底,陈蕊的婚事,总是不能不让人议论一二。
自己这个女儿,不是一向懂这些,怎么今日言语却也是这样子出格。
莫非因为她嫁人嫁得不好,所以行事已经是少了几分顾忌了?
想到了这儿,许氏眉头轻皱,这个女儿还当真不懂事儿。
可这时候,陈蕊却也是轻柔的说道:“母亲纵然是想要责罚她们重一些,念着她们不懂事,也是没必要如此。想来这些姐姐妹妹,必定是能懂母亲的心思,知晓母亲是一心一意,原本是为了她们好。如此口齿轻薄,以后少不得要为自己招祸。今日女儿可以不计较,九公主素来宽宏,也是不会计较。可是倘若遇到一个计较的人,那可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许氏顿时被陈蕊的话儿堵住了。
是了,陈蕊受辱,也还罢了。可是眼前这位,还是兖州有名的煞星。她能代替女儿大方,总是不能代替九公主大方。
在场女子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面色顿时白了白。
许氏瞧向了王珠,而王珠也是不觉对着许氏笑了笑,笑容冉冉,甚是可人。
许氏却顿时不寒而栗,不觉说道:“既然是如此,今日就小惩大诫,如蕊儿说的这样子处置。”
这些陈家女儿个个觉得委屈,却连话儿都不敢多说一句。
王珠这样子厉害,她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甚至有人不觉庆幸,就算得了些惩罚,可是若能让王珠满意,这也不算是多么坏的事儿。
陈蕊一颗心不觉砰砰的跳。此时此刻,她内心之中忽而有一种渴求。其实女孩子什么贤惠,什么贤淑,那都是假的。她也很想跟王珠一样,有着权利,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安排去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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