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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专属休息室,可这房间简直堪比套房。章寒笑呵呵地将萧然领进房,陈昊和詹温蓝自跟着云溪出了礼堂,三人之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诡异的吓人。
老金自知这种时候插科打诨完全没有用,干脆离他们三人远远的。
一进休息室,章寒脸上的笑立马收敛,连最后一丝笑纹也无,堪比四川变脸。
他回头,看着这个将金峰完全逼入绝境,却又因为一场股市风云,被云溪一下子翻盘,将整个金峰的股价都顶到历史最高点的男人,这个被商界誉为“神”,从未败过的男人。
那眼神,带着一种冷静的窥视,几乎使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研究的表情在一分分地分析着。
面对这种怪异的眼神,萧然连眼神都未变,随手撩起窗边的窗帘,眼睁睁地看着楼下云溪和那两个男人从草坪上走过去,渐行渐远。
“我一直很佩服你。”身后,章寒突然出声。
萧然淡淡地看他一眼:“我知道。”
这声音毫无起伏,仿佛听到祁湛身边最厉害的能人说出这么一句话不过是最理所当然的事。
“你当然知道。”谁知,章寒嗤笑一样,吊儿郎当地坐到沙发上,完全一股子痞气,和刚刚在门口那种文质彬彬完全如同两人一般:“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还跑去找你合影,这辈子估计也就那个时候最天真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全学院的人几乎都是你的追星族。”
至今这张照片都留在钱包最底一层,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直以他激励自己,还是怎么真把这位BOSS当奋斗目标始终警醒。
萧然显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他合了影,“怎么今天突然开始回忆起以前来了?”
为什么突然开始回忆当初?章寒苦笑。
若干年前,自己青葱岁月,看着这人,除了自叹不如,简直恨不得把他供起来顶礼膜拜,最搞笑的是,他们院的强人各个如此。再厉害的人物,和这位一比起来,简直连边都算不上。
说着,他拿起自己钱包里的那张照片,上面两个人几乎是并肩而立,其中一人脸上带着静静的雍然,对于镜头似乎毫无感觉,另一个人却像是突然在影视城里碰上自己疯狂追捧的明星一样,满脸狂喜。看这姿态,简直不像是什么校友的合影,倒像是一个追星族最美好的回忆。
可,事实呢?
真的是这么天真可爱?
若是有当时经历过金贸国际“内鬼”风波的当事人在场,肯定眼下会被这张照片吓得失声。
当初,云溪查出进了在金贸国际藏了五年的章寒竟然是内鬼的时候,蓝朝升就将他禁闭在公司里,可那时谁都明白金茂和金峰处于能源竞标案的敏感期,下意识地都联想到章寒是祁湛的人。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可当初,或许谁都不记得了,被揭开“老底”的章寒并不吃惊云溪发现他是内鬼,反倒是出人意料地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怀疑我是萧氏的人?”
从本质来说,那场竞标最大的受益者或许谁都不能肯定,但是要是失败,受到影响最大的必是萧氏无疑!单就它十年不败的傲人业绩来说,若是就此栽了跟头,信誉额的受损将是不可估量。
毕竟,某种程度上,“萧氏”二字直接代表了业界的神话。
虽说金贸国际和萧氏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但这并不能排除对方使绊子的可能。相反,正因为外表上看来最不需要这样做的萧氏,才最方便乘虚而入。
可至今,章寒还记得她当时的反应。
“他不会。”冷着眼,淡淡地瞥了他最后一眼,只留下这三个字,云溪将他丢在房间内,随即让人直接落下大锁,死死地封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那时,他被封死出路睁着眼睛怔怔地摸出钱包,对着眼前这一张合照喃喃道:“她说的不会是指‘萧氏’还是‘你’?”除了怀疑,便是迩然。那时,他不知。
“他不会!”
这三个字,带着无尽的熟悉与愤恨,竟真牵扯到后来无数的事情。
这个不过十八岁的冷云溪,噙在嘴边的妖娆除了让他胆战心惊之外,更多的是莫名的恐慌。
那时,他就开始怀疑,冷云溪和萧然是不是存在什么过去。
只是,无论怎么调查,一个是冷家的天之骄女,一个商界的神话,从来不是一个交际圈,怎么可能有关联?
如今,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往日校友,只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忍不住叹息:“我当初来金峰集团,不过是因为五年前你就已经打算在上海开拓新市场,作为眼线,你把我埋在祁湛的身边,一待就是好几年。哪知道世上巧合的事情那么多,当初在金峰北京分公司成立之前,祁湛和你想出了同样的办法,让我去蓝朝升的金茂偷师。结果倒好,如今我真正的老板看到我反倒像是见了仇敌一样。我说……”章寒不怀好意地抽出一根香烟,“啪”地一声点燃,“人都说烽火戏诸侯,你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为了个女人,连几乎送到手边的金峰集团也不要了,就这样突然放手,埋伏了数年,一招修行尽毁也就算了,如今还不惜纡尊降贵,从北京一路追到上海。
啧啧啧,这哪点是当初那个睥睨天下,放眼学校所有人都膜拜的萧大公子?
简直是不疯魔不成活!
萧然听着他说,一双眼幽幽暗暗,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视线越过了他落在某一点,良久,什么也没答。
偏这种反应,更让章寒一颗心沉到谷底。
刚刚绕回来,准备敲门告诉章寒祁湛找他的老金此刻站在门口,脸色一片惨白,背后止不住地冒出细密的冷汗。
章寒,祁湛最信任的助手竟然是萧然的人?
她到底听到了什么?
一个站立不稳,她向后倒去,恰好碰上了立在植物旁的烟灰缸,发出一阵响声。
门内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老金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都被提了起来。
四周像是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她不敢想象,若是在云溪没有看到的时候,被里面那两人发现她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她能不能完好无缺的离开这里。
背后,一道黑影不知不觉的靠近。
老金双眼怔怔地看着那休息室的把手,似乎整个人都魔怔了。还未疾呼出声,已经被身后那个黑影一下子捉住手腕,强拖出去。
那一刻,老金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呼吸顿时停止。
晕乎乎的脑子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只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重复:“醒醒!给我醒醒!”
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触到光亮时下意识地眯了眯。直到眼前那个人影越加清晰,整个人也恢复了一点理智,可下一刻整个人都陷入疯狂的愤怒:“厉牧,你竟然还敢出现在这?”
“告诉我,小白在哪?”厉牧脸上带着恐慌,气息急促,一把挥开老金掐在他胳膊上的双手,冷冷地盯着她:“你要不是不想被外面那两人发现,最好老实点。”
老金心头一凉,几乎立刻感觉到刚刚的那种恐慌又一次袭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潜意识对萧然的印象来得太过深不可测,她刚刚听到章寒竟然也是萧然的一步棋的时候,第一时间并不是诧异,为祁湛不值之类的心思,反倒是绝望。
萧然绝对不会愿意让云溪知道这些。
明明不知道为什么,她偏有这种预感。
只要让萧然知道是她在门口偷听,崩管她是不是金家最珍贵的女儿,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以前的生活……
厉牧看着老金闭着嘴,始终不肯开口的样子,作势要去推开房门。
他刚刚拖着老金不过是进了对门房间,只要他轻轻一转门锁,对面那两人一定立马察觉。
老金浑身一僵,压低着声音,死咬住嘴唇:“卑鄙!”
厉牧冰冷地看了她一眼,事到如今,别人怎么看他他完全不在乎。他只知道,如果再不见到司徒白,让她和祁湛真的结了婚,他一定会疯掉!
十分钟后,老金领着厉牧到了新娘房门口。
正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位女士脚步一停,上下打量了一眼厉牧,慢慢道:“你就是让我家阿白伤心的人?”
厉牧浑身一僵,张了张嘴,却没想被眼前这个气质过人的女子打断:“不用说什么了,阿白说了,你要是来了就直接进去,谁也不会拦着你。”
像是突然在临死之前看到了火光,厉牧整个人一下子迸发出惊人的热力,他轻轻地推开眼前的房门,站在门口,用几乎贪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那个坐在化妆镜前的女人。
这个娇媚的、可人的、随时都会撒娇,偏总是得理不饶人的可爱女人正坐在那,转头看来。
门,一点一点地阖上。
老金担心地盯着房门,却被那个气质悠然的女人拉走:“放心,阿白自有主张。”
作为司徒白最小的长辈,她经历过的事情在整个家族里来说都足以让人闭嘴,老金虽然不认识她,但看小白的亲友都对这位女士格外谦让的样子,便讷讷闭上了嘴。
带厉牧来见小白,她是不是做错了?
神情恍惚地离开走廊,还未回过神,只觉得一道锋利的视线从背后袭来。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那一刻通通凝固,她回头,只见,萧然正直直地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