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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故意刁难
钱总已经下车，见车里半响没动静，不由敲了敲玻璃窗，“小简，怎么了？”
“我……”简清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挤出一个笑容，“我能不去吗？钱总，我，我心里没底……”
钱总以为她害怕，毕竟她以前也只是个部门经理的秘书，还从来没有来季氏这样的大公司谈过业务，心里发憷也是正常的。于是安慰的笑笑，道：“小简，不用担心，只是双方公司负责人在合作书上签个字而已，不用你怎么样的……”
“可是……”简清支支吾吾着，扒着车门就是不肯下车。她其实最担心的就是待会儿季蔚然见了这边公司里有她，会当场翻脸，不肯在合作书上签字。那个小气巴拉没风度的男人，她太了解他了。公报私仇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钱总已经不耐烦了，“小简，你怎么回事？你知道这次跟季氏的合作我们公司花费了多少精力才拿下来吗？好不容易季总把这笔单子签给我们，你怎么能关键时刻掉链子？要知道人家季总可是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前几次我们约定的签约时间他都因为临时有更重要的事给耽误了，难得这次他的秘书主动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签约，眼看着约定时间就要到了，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给我拖后腿呢？”
这个简清吟，看着长得挺漂亮的，可这脑袋怎么这么不开窍？要不是今天孙亚来不了，他以为他真的愿意带个没上过台面的小职员过来充数？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磨磨唧唧，她到底知不知道人家季总的时间很宝贵的？
简清吟无语望天。
季蔚然是不是日理万机是不是大忙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是个小气巴拉睚眦必报没有风度的臭男人。有风度的男人干不出把她扔半道上的缺德事来。
中途逃跑是不可能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咬了咬牙，迅速堆上一脸笑容，“钱总，对不起，我马上下来。”然后打开车门，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下车。
天元大厦。五十七层。季氏超大超豪华的会议室里。
季蔚然看着面前穿着职业装，抱着项目合作书，垂着眼睑一本正经模样的女子，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他沉着脸，半响不发一语。他的身后，秘书Rose看到跟着钱总来签合同的人居然是简清吟时，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的表情。
钱总本来以为今天的合同是十拿九稳了，可没想到，打从他们进了这个会议室，季氏的总裁就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他慵懒的坐在那张大班椅上，身子靠着椅背，两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长长的会议桌桌面，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他下意识的看了看一旁的简清吟。
后者抱着合作意向书，笔挺的坐在椅子里，眼观鼻，鼻观心。
钱总于是有些恼怒。这个简清吟，果然不是做公关的料，这么尴尬的局面，要换了孙亚，早就八面玲珑的开始交际了，怎么会像一样，跟个木头人似的，连他的眼色都看不懂。
没办法，他只得自己硬着头皮上，“季总，您看这合同……？”
季蔚然挑了挑眼角，看了眼男人小心翼翼陪着笑脸的样子，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旁装死的女人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哟，钱总换秘书了？我怎么记着上回来的不是这个？”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简清吟穿职业装的样子，白色的里衬，外罩修身小西服，包臀的职业短裙，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材，两条穿着肉色丝袜的修长大腿露在外面，配上七厘米的高跟鞋，走起路来娉婷生姿，别有一番味道。
明明是最普通的职业装，写字楼里大多数女性都这么穿，但穿在她的身上，却隐隐散发出一股子藏不住的风（蟹）情来，让人忍不住就有一种隐隐的冲动……
钱总怔了怔，被换秘书这个话题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的回答，“是的，我之前那个秘书今天有事请假了，所以……”
话未说完，已被季蔚然打断，“看来贵公司对这次的合作还是不够诚意呀……”
简清吟的眼皮子跳了跳。
钱总更加懵了，有点茫然的看着上首俊美优雅的男人，“季总何出此言？”
季蔚然懒洋洋的道，“这次的合作方案，我们季氏非常重视，所以我的秘书Rose小姐全程都跟着我参与，一丝马虎不得。足见我对贵公司的尊重。可贵公司似乎并不太在意这次的合作成功与否，随随便便就可以换掉一个之前一直参与的重要的工作人员，而换了一个对此次合作方案并不熟悉的秘书过来签合同，这让我觉得，钱总的诚意，似乎有点不够……”
一席话说得钱总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他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摸出帕子，擦了擦额际的冷汗，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关于这次与季氏的合作，他可谓费尽心机和精力，才终于促成了这单生意。这单一签，他们中宇三年都不用愁吃穿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季氏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季蔚然这尊神，是万万得罪不得的。虽然之前已经被推了三次，但是，这次终于等到季蔚然的秘书亲自给他打电话，本以为这次一定能签成合同，哪料到又半途生出了这样的风波。要不是他的秘书兼小情人孙亚今天一早给他打电话，说有先兆流产的迹象，需要卧床保胎，他才不会带简清吟这个木头美人来签合同呢。
钱中宇这个人，非常的重男轻女，生怕这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而他老婆给他一连生了三个闺女，愣是生不出一个儿子。他跟秘书孙亚早就勾搭在了一起，这次孙亚怀孕，他特地找了个在医院的熟人给她照了B超，查出来是个儿子，钱中宇高兴之余，已经应了孙亚，等她生了儿子，就跟家里黄脸婆离婚娶她。所以一听说孙亚因为这段时间跟着他跑季氏的合作案而劳累过度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时，他二话没说就准了她的假，让她安心在家养胎，等着生儿子就行。哪料到换了一个小小的秘书这事，都能被季蔚然拿来大做文章呢？
眼看着这个字又要签不成了，钱中宇后背冷汗津津，当下一个劲的赔罪道歉，“不好意思季总，是钱某人考虑不周，实在是是因为先前的秘书身体突然出了大问题不能来，并不是中宇不够诚意。要不这样，季总，您要是觉得这位简小姐不够胜任，我这就给我的秘书孙亚打电话，让她马上过来一趟，如何？”
虽然明知这是季蔚然故意为难，但谁让人家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呢？钱中宇擦着冷汗，手有点抖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给孙亚打电话。比起攀上季氏这条大腿，孙亚的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大不了再怀嘛。
看到老板被刁难成这样这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得罪季蔚然的样，简清吟实在是替他难过。抱着合同的双手下意识的紧攥了起来，心里在一个劲的大骂季蔚然不是东西。
换个秘书就是对他的不尊重？换个秘书就是没诚意？这是哪一国的逻辑？一个小小的秘书，又怎么可能影响到两个公司的合作？她怎么没看出来那个孙亚有这么大的重要性？不就是跟在后面做做记录跑跑腿而已，决策性的东西都是他们当老板的排版，一个小秘书能翻起多大的浪来？如今居然拿这个当做刁难人的借口，季蔚然，你还真够无耻的。
她心里腹诽，敢怒不敢言，那头，季蔚然的目光却朝她扫了过来，故意道，“这位新上任的秘书小姐姓简？”他微微支起了身子，对她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看到他道貌岸然的嘴脸，简清吟几乎要破口大骂。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她矜持的点头，很认真的道，“是的季总，我叫简清吟。孙亚姐姐因为身体突然出了状况，所以临时让我来替她。虽然我之前并没有参与这次合作方案的谈判，但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也将这分合同和计划书都详细的阅读了一遍，心里大致有了底，应该不会给双方的合作带来很大的困扰。希望季总能看在我们钱总这么有诚意的份上，给我们中宇一个机会，相信大家一定能愉快地合作的。”
一番话软硬兼施，不卑不亢，听在钱总的耳里，虽然为这个小秘书的胆大而有些担心，但也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的确，为了这个合作项目，中宇可说是卯足了劲，使尽了浑身解数，要再不成，他都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跟在简清吟话后道，“是啊季总，我们中宇绝对是诚意十足的。我们绝对有把握，双方合作后，一定不会让季总失望的……”
季蔚然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只不过这次，他把目光停留在了简清吟的脸上。在简清吟说完那番话后，他长时间的没有说话，只是就那么看着她，眸中的光芒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