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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敛去,日色东出,天还没有大亮,泸县就已经热闹了起来。这些东奔西走的大多不是泸县本地的人,而是一些外来的,早起的理由很多,不过大多数都是为了继续到采莲湖边守着,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人把彩头放进了采莲亭。
这些人起得早,那做生意的小贩们就得跟着早起,早点店的生意是最好的,什么包子烧麦手撕饼的,都是热腾腾新鲜出炉的,还冒着热气,蒸的整个屋子的温度都比外头高了些。
倒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凑热闹,比如这聚贤楼就仍是大门紧闭,就连二楼的窗户都是关上的。这乍一看,还以为这聚贤楼和泸县是活在两个境界的。
“外面一大早就开始热闹了,睡也睡不踏实。”醉逍遥走进冷玉珏屋子的时候发现冷玉珏已经起身了,觉着对方肯定是和自己一样被吵醒了。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不同,这里的人热闹惯了,也就好了。”冷玉沐跟在醉逍遥身后,这些年他在边塞倒是常年都起得很早,这种时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也觉着还好,上朝的时间也差不离。”至于冷玉珏看着醉逍遥摇了摇头,知道对方肯定以为自己也是被吵醒的,他有些无奈,难不成自己看起来很像会赖床的人么?
“对了对了,我都忘了你们上朝的时间极早。”醉逍遥虽是丞相之子,但离家多年,自然身上是没有一官半职的,也就不用早朝,这起来的时间自然也就迟了许多。
“你们都起了?我让小二送了早点上来,本是让玉珏吃的,你们一起吃吧?”叶雨璟从楼下上来,一进屋就见着了冷玉沐和醉逍遥,先是一愣,继而就笑了笑开口。
“你倒也是早起的人。”醉逍遥没想着这叶雨璟竟也起得这么早,一时也是一阵惊讶。冷玉珏是早朝所以早起,叶雨璟身为裳云阁副主,难不成大早上就要起来做事?
“怎敢起得比主子迟?”叶雨璟笑了笑,刚说完这句话,就被冷玉珏等了一眼,只好摇了摇头纠正了一遍,“自然是要比玉珏起得早些才好。”
虽然这两句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但听上去倒是舒服了许多,至少,冷玉珏是这么觉得的。
“那我们吃完了就去找银面落羽?”醉逍遥嘿嘿笑了两声,倒也没有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他可没有忘记,今天最主要的任务是要去找君墨浅聊聊天,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你这么早去,人家起了么?”冷玉珏不敢确定,君墨浅不似朝中大臣,他在宫中只是领了个画师的闲职,连个官品都没有,就更不要说上朝了。不用上朝,自然就不用和自己一样起得那么早。
冷玉珏看着叶雨璟,这话自然是问的叶雨璟。这几个人中,也就叶雨璟更加了解一点了。
“不知。”叶雨璟见冷玉珏看着自己,也是有些无奈。自己哪里会知道君墨浅每日几时起身?这种问题,身边亲信都不见得知道的详尽,问自己岂不是白问。
“这么吵他们能睡得着?”醉逍遥摇了摇头,指着窗外街道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要不是这些人,自己也不到起身的时间啊。
“帝都可比这个热闹繁华多了,你就不睡了?”冷玉珏挑了挑眉,倒是调侃了一句。自然是有几分强词夺理的意思在里面,但也不失为一个玩笑话。
话虽是玩笑话,不过几人还是决定等天大亮了再去。至少,也要等人家聚贤楼的门开了再去打扰,比较妥当。
“墨浅,今日的会面,哪几个人跟他们见?”周芷茗倒是很早就到了君墨浅的屋子里。
这君墨浅还未起身就被周芷茗这话给吵醒,从床上半撑着身子,表情甚是无奈,“芷茗,你昨儿大半夜来我这跟我聊几国派了何人,又聊引路人。今儿一大早竟还有精神?”
君墨浅可不是信口胡说,其实先前君墨浅和温孤翊柒两人就已经聊得有些晚了,没成想,夜深之后周芷茗又来和自己聊了许久。
“我早起惯了。”周芷茗摇了摇头,大概是平日里就习惯早起,所以一时间也没觉着外面有什么不对。这会儿君墨浅问起,他到忽然觉着外面挺热闹的,“这外面闹得挺厉害的,你居然也能睡得着?”
“不就是些小贩做生意么?”君墨浅都没有认真细听,只是随意的听了两声,就知道这外面铁定是有小贩在做早餐生意的。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毕竟已经被周芷茗喊起来了,也断没有再继续睡着的理由了。君墨浅只好起身,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周芷茗,“你比我还积极。”
“恩。你要是说不带我,我就和桃花公子他们去采莲亭看看。”周芷茗抿了抿嘴,他倒也并没有很想见冷玉珏那帮人。
君墨浅穿好衣服,看着周芷茗。看样子倒像是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自己的两个副阁主,一个喜欢冷嘲,一个颇爱热讽,总之见到冷玉珏,都不会是好相处的样子。也就是因为这个,君墨浅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带上周芷茗。
更关键的,是今日的会面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混在其中,这也让君墨浅甚为谨慎。
“白展陌要去采莲亭?”君墨浅挑了挑眉。这些日子也不是没人去采莲亭一探究竟。
甚至有说法,说采莲亭中心其实有通向湖底的密道,直接通往别处,神秘人就是通过这个密道,把彩头直接放到采莲亭中的。所以大家才没有这个神秘人的线索。
但功夫不好的不敢贸然前往,功夫好的前去了也没有什么收获。若是大组织的,甚至没有派出人前去探查。
就在这种时候,白展陌却说要去采莲亭?
“也不是桃花公子要去。”周芷茗摇了摇头,刚刚的说法有些不准确,他得纠正一下,“准确的说,是轩辕逸飞要去采莲亭一探究竟,寂七和夏清凉自然是响应附议,但花上寒却不同意,说是有危险。”
“然后白展陌便说,要去一起去?”君墨浅算是明白了,这就是拉上了所有的人。要不是自己今日要见冷玉珏,怕是也会被拉上一起。
不知为何,君墨浅忽然有一种打从心底生出的庆幸感。
“那你们都去吧。”君墨浅点点头,倒是没有反对,忽又想起似的,“把晴雪也带着。”
“就你和温孤两个人见冷玉珏四人?”周芷茗皱了皱眉,有些不太放心。这要是动起手来,可讨不到什么便宜。
“只是聊聊,又不动手。”像是知道周芷茗在想什么,君墨浅摇了摇头解释了一句。哪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在这店家就打起来,也得问老板娘他们同不同意吧?
“我知道。”周芷茗楞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自己自然也知道君墨浅和冷玉珏是不会这个时候就动手的,但有一种预感,无论最终会拖到什么时候,他们两个,这两个人,终究是会有那么一战的。
“那便成了。”君墨浅点点图,笑了笑,“你和他们出门的时候通知老板娘,若是有人拜访,直接让他们进我屋子即可。”
“恩,我刚刚来的时候让小二送点早点上来,你多少吃点。”周芷茗点头,表示知道君墨浅的意思了。他上下打量了君墨浅一番,发现对方的衣着已经收拾妥当,便把门打开,方便小二上来送早点。
“怎么?吃饱好上路啊?”君墨浅先是点点头,又忽然觉着这沉默的气氛不太好,便开口调侃了一句。这句调侃成功换来了周芷茗的一个大白眼,和狠狠一瞪。
“你这说话还真是百无禁忌的。”周芷茗斜睨了一眼君墨浅,这语气中都带了些许的无奈。
话语间,这窗外已经慢慢变得亮堂了。
“你们两在屋里聊什么,都不关门?”温孤翊柒本是准备下楼的,这经过君墨浅的屋子的时候,发现居然没有关,一时间有些疑惑。
“没聊什么,这门是留给小二送早点上来的。”周芷茗摇了摇头,指了指门解释了一下。
温孤翊柒往楼下瞥了一眼,就正好看见准备往楼上送早点的小二。“那不建议我一起吧?”既然已经有人来送早点,那就真的不用自己下楼去吃了。
“不建议。”周芷茗摇了摇头,很干脆的指了指君墨浅身边的位置,“坐那。”
君墨浅见周芷茗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明显有调笑的意味,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应了一声,“恩。”
聚贤楼真正迎来冷玉珏几人的时候,天早就大亮。周芷茗一行人也出去了有段时间了。这四个人倒是不忙,缓慢的,悠闲的走进了聚贤楼。
见有人进了聚贤楼,这一下子就有了来围观的人群,都在讨论着这四个人会不会被扔出来。
“老板娘?”叶雨璟见一女子半撑着头闭眼坐着,听到己方四个人进屋的声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便率先开口询问。
“四位,二楼有请,阁主在等各位。”老板娘也懒得抬眼看这四个人究竟是谁,反正这知道聚贤楼被落羽苑包下来还敢进来的,怕也就是君墨浅口中的来找他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