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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春花花满楼……”冷玉珏还在屋里和洛然聊着冷玉沐的事情,就听门外一声熟悉的声音。冷玉珏皱着的眉头忽然就松了开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推门出去。
“我说,逍遥,这都下晚了,你跑我这来做什么?”冷玉珏的语气中含着些许笑意,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感觉。
不过也是,冷玉珏对醉逍遥一直都是好的。
“我说,玉珏,你开心点吧,我来请你喝酒。”醉逍遥一副贼笑,恍然看见冷玉珏身后一起走出屋子的洛然,便继续开口,“洛然,洛然,你也一起吧?”他喊了两声洛然的名字,试图让他也一起去喝酒。
“我就不了,我还有事。”洛然摇了摇头,也不见得自己真的有什么事情,只是不太习惯和主子一起喝酒而已。洛然说完就率先离开了冷钧王王府。
“你们家的人真是毫无情调可言啊。”醉逍遥看着离去的洛然的背影,有些感慨道,“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教导处这么多和你一模一样的木头的。”
醉逍遥真是超级无奈,每一次来找冷玉珏喝酒,不管冷玉珏身边是谁,只要邀请对方一起,对方必定会说自己有事。醉逍遥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是自己魅力不够么?
“洛然只是不喜欢和你一起。”冷玉珏笑了笑,随意扯了个理由。他走向醉逍遥,示意对方带自己去喝酒的地方。“走吧?”
“好咧。”醉逍遥也懒得管洛然究竟是为什么不来,毕竟其实自己和洛然也没有太熟悉,会喊对方一起也不过是看在冷玉珏的份上而已。
两人一路行进,却并没有去到什么好的酒家,而是走到了一个有些偏僻的竹林。竹林深处什么也没有,倒是天黑的比外面要看起来早一些。
大抵是因为竹子太过密集,密密的遮住了整片天空,看不到半丝月色。冷玉珏跟着醉逍遥,天色黑的连影子都看不见。
“我说逍遥,你领我去什么鬼地方啊?”冷玉珏并不觉得这个地方附和醉逍遥喝酒的雅兴,便有些好奇的开口。
“没到,没到。”醉逍遥摆了摆手,一副“别说话,跟着走”的表情。
果然,三四十步开外,豁然开朗,竹林后别有洞天,一家只有着一盏油灯的店家,一个满脸艳色的老板娘。这个店家的只是简单搭起来的棚子,像是老板娘随时都准备走人,并不准备在这里长开一般。
事实上,冷玉珏知道,这个竹林深处早在几天前还是没有这个酒家的。
“怎么样?别致吧?”醉逍遥见冷玉珏正盯着酒家看,便一副得意的样子开口。“这个老板娘只是在这歇歇脚赚些路费。过两日就走了。”
“这你都知道?”冷玉珏收回目光,有些戏谑的看着醉逍遥。不过倒是没有拒绝和醉逍遥一起向酒家走。
“这位小哥,你又来了?”老板娘一看到醉逍遥,脸上笑着就迎了上来,说出来的也能听得出,看起来醉逍遥这几日可没少来这个地方。
“来了,来了。”醉逍遥点点头,环视了一下四周,“怎么今日没有别人来喝酒?”前两日这里还有几个人陪他一起喝酒聊天的,今日居然没有了,这让醉逍遥有些讶异。
“哦,那几个小哥?”老板娘微不可见的一愣,立马开口,“我只是个卖酒的哪里知道哟。”她摇了摇头,有些好笑的看着醉逍遥。
“哈哈哈,对对对,这也是。”醉逍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真是糊涂了,对方不过是个老板娘,问她客人的事情,哪里会知道。“没关系,我今日带了朋友来。”
“好,那我去给你们准备酒和下酒菜。”老板娘只是点点头,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冷玉珏,直接向棚子里走去。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冷玉珏见那老板娘没有理会自己,自然也不会刻意去引起注意,只是跟着醉逍遥找了个位置坐下,有些好奇的挑眉问道。
“你别瞧不起这里,等会儿你喝喝看这里的酒就知道了,味道绝对一绝。”醉逍遥笑嘻嘻的看着冷玉珏,别的东西他醉逍遥不敢说,不过剑与酒两样东西,他还是懂的。
冷玉珏也是知道这点的,所以,被醉逍遥说成一绝的酒,味道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万事不及杜康美!”老板娘刚把酒送上来,醉逍遥就直接拿了一壶,也没有倒在碗中,而是直接就着壶就这么喝了。
“你清醒点吧。”冷玉珏摇了摇头,虽然是让醉逍遥清醒,不过,他自己也取了一壶酒,仰头饮下。喝了一口后,冷玉珏微微有些惊讶,挑了挑眉开口,“老板娘,你这酒果然是好酒。”
“三王爷不介意就行,觉得是好酒就多喝两壶。”老板娘也没有顾忌,直接就点破了冷玉珏的身份。不过在她的口中,三王爷三个字,既无崇敬的感觉,也无厌恶的感觉,平平淡淡的,就好像三王爷三个字不过是他冷玉珏的名字。
冷玉珏听到这种语气的话,不禁又多看了老板娘两眼,知道自己身份还这么和自己说话的人,他可不觉得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老板娘的确是艳丽,但并不是妆容艳丽,冷玉珏这才看清这老板娘,她未施粉黛,只是自然的站在那儿,就让人觉得是艳丽的。若非要说的话,就是这个老板娘的五官和长相就让人觉得非常艳丽美好吧。
冷玉珏仔细回想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能和眼前这个老板娘对上号,就刚刚的对视也让他发现,这个老板娘并没有易容。也就是说这个艳丽的样子就是老板娘最初的样子。
“老板娘认识本王?”冷玉珏眯了眯眼睛,最终还是开了口,直接问起老板娘。
“认识?”老板娘晃到自己这桌,放下手中的小菜,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单手撑着头,半倚着桌子懒懒的开口,“也不算吧,你战胜回城的时候,我刚好在街上,就看了一眼。”
老板娘这话说的随意,冷玉珏却没有随意的听着。老板娘所说的战胜回城他是知道的,每次战胜回城,将军会骑马带着帝都的士兵回城,这算是一种安抚民心的手段。每次都会这样。
可,这个老板娘说的是看了一眼,所谓的看了一眼就是指,没有再多看,也不是有兴趣。这就相当于,一个人走在路上,走着走着,身边忽然有个人大叫了一声,这个人也会去看他一眼,是一个道理。
“老板娘真是好记性,看一眼就能记住本王的样子。”冷玉珏就是个十足的阴谋论主义者,这个时候自然对老板娘起了疑心,他觉得这个老板娘根本不简单。
“恩,三王爷,做生意的记性都好。”老板娘也没恼,笑了笑回调侃了一下冷玉珏。
“你也别为难老板娘。”醉逍遥吃了几口菜,看着冷玉珏,总觉得对方好像是对这个老板娘有什么疑心。
冷玉珏瞪了眼醉逍遥,没有回应。醉逍遥见冷玉珏瞪了眼自己,也只好耸了耸肩,摊手示意冷玉珏继续,自己便继续喝酒了。冷玉珏是能在那问东问西问好久的人,自己可不行,倒不如一边喝酒,一边看戏。
“三王爷,您要是有什么事问,就问吧。我算在今晚的酒钱里。”老板娘看冷玉珏的样子,又看了眼醉逍遥的样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清脆,本来长得就不是很看得出年纪,这么一笑倒是更看不出年纪了。
“算在酒钱里?”冷玉珏挑了挑眉,自己明显是对对方有疑心才开始发问的,对方居然还敢和自己说问话的费用算在酒钱里。不得不说,冷玉珏觉得这个老板娘很有意思。
“这也算一个问题?”老板娘显得有些吃惊的样子,继而笑了笑,“恩,这个问题算我送给三王爷的见面礼吧。对,问我问题的钱,我就一并算在今晚的酒钱里。”老板娘像是没有发现冷玉珏已经有些垮下来的脸一样,笑着开口。
“你真是好样的。”冷玉珏眯了眯眼睛,觉得这个老板娘实在是胆识过人。这个时候包括醉逍遥也觉得这老板娘大抵不是个普通人了。
“三王爷过奖。”老板娘只是耸了耸肩,表情倒是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冷玉珏将壶里的酒倒入碗中,才饮了一口。不得不说,老板娘家的酒的确是绝世好酒,难怪连醉逍遥也对这里的酒念念不忘。
“我没有名字,别人称我为老板娘,我就也称自己老板娘。”老板娘看了眼冷玉珏,直接回答了冷玉珏的问题,不过这个答案是不是冷玉珏想要的就说不准了。
说起来,老板娘这么回答,倒真是让冷玉珏心生怀疑。哪有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没有名字?怎么可能?
“怎么?三王爷是不信我没有名字呢,还是不信我不给自己取个名字?”老板娘见冷玉珏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怀疑自己。不用多说,刚刚自己的回答,只会让冷玉珏更加怀疑自己而已。
“你没有想过要给自己取个名字?”冷玉珏倒是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他只是换了个问题问老板娘。
“名字究竟有什么用?”老板娘笑了笑,毫不介意的样子,“三王爷,就算您有名字,我们底下的人还不是只能叫您三王爷?”这话不仅是冷玉珏一愣,饶是还在饮酒看戏,事不关己的醉逍遥也是颇有深意的看了眼老板娘。
“你的意思是名字根本无用?”冷玉珏皱了皱眉,老板娘刚刚那段话倒也不假,但对方不回答自己关于名字的问题,总让他觉得有些什么鬼在里面。
“若是有你在乎的人,轻柔的在你耳边叫你,那自然是有用的。”老板娘摇了摇头,眯了眯眼睛,像是在回想什么,只是一会儿就又继续开口。“但若是周围喊你名字的,都只是些你不想结识的,这名字便是不要也罢。”老板娘的声音还是轻柔的,只是那语气中到带了几分决绝。
这段话对于冷玉珏来说倒还算好,但对于醉逍遥却是一番遇到知己的言论。
“老板娘,我敬你一杯,为你的名字。”醉逍遥又取了一只碗,给老板娘也倒了碗酒。
“好啊。”老板娘接过酒碗,也不问醉逍遥更深的理由,只是笑着喝了酒。
“逍遥,你啊!”冷玉珏知道,这个老板娘刚刚那番言论大概是直击醉逍遥的内心,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又不妨碍你,你继续问。”醉逍遥看了眼冷玉珏,摇了摇头,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他摊手示意冷玉珏继续,也就不再开口了,只是目光也是从酒转向了老板娘。他从一个听戏的,成了一个看戏的。
“虽然不要也罢,但总是存在的。”冷玉珏叹了口气,继续问道,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许多,“我再问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三王爷,我也再答一次,我没有名字。”老板娘似是也怒了,脸上的笑容也敛去了,只是定神的看着冷玉珏,没有再往下说。
“呵,笑话,你以为我会信你?”冷玉珏本来倒也没有特别想知道这个老板娘姓甚名谁,不过这会儿,倒是更想知道了。他的语气已经变得不好起来,问法也像是在审问。
“三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老板娘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满的开口,“何况,我并不是你的犯人。”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最主要的就是这点,老板娘并不是犯人,三王爷的审问便显得有些过火了。
“是啊,玉珏,如果有个人非要问我的本命,我肯定一剑砍了他。”醉逍遥只是随意的开口,没有偏帮谁的意思,他这句话只是说出了他自己的感受。冷玉珏却是知道,这醉逍遥把自己带入了老板娘这个问题,然后略微有些动怒了。
冷玉珏此时是有些无奈的,说实话,他对这个老板娘说的话完全不相信,什么没有名字,什么名字只是给在意的人喊的了。他一个字也没有信到心里。但饶是这样,只要醉逍遥在身边,他还真的是不能继续问下去了。这小子已经把自己带入了问题,要是再这么咄咄逼人下去,很难保证这小子会不会直接跟自己翻脸。
“那你从哪儿来?”冷玉珏有些无奈的换了个问题,患问题这个举动让他觉得有些憋屈,但面对醉逍遥他又有些没辙。毕竟,醉逍遥是他少有的可以称作是朋友的人。
“我就是帝都人。”这会老板娘倒是没有拐弯抹角的回答,而是直接回答了冷玉珏的问题。
就是帝都人?也就是说就是冷氏王朝的人?冷玉珏皱了皱眉,这么说来,不是探子,也不是外来者,甚至连不是帝都的几个组织都能排除了?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个回答是正确的基础上的。至于冷玉珏究竟信这句话几分,又是冷玉珏自己的事情了。
“三王爷,其实你不过想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卖酒,卖了酒又要去哪儿,叫什么,是谁,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什么组织的,是不是什么探子之类的问题吧?”老板娘倒是没了兴致和冷玉珏慢慢耗下去,直接开口说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冷玉珏皱着眉看着老板娘,这个时候,他真是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能瞪着对方,等对方一个回答。冷玉珏觉得今日真是他近几年来少有的憋屈的时候了,就算是前几日和银面落羽对着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憋屈过。
“名字,我就这么说吧,三王爷你不是我的良人,所以还是叫我老板娘就好。”老板娘还是没有说出名字,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开口,“至于地方,我也说了,我就是帝都人,卖酒不过是兴趣,等我赚了点路费,我要离开帝都一阵子。”老板娘挑了挑眉,像是再问冷玉珏,这样,他可是满意了。
“离开帝都?”冷玉珏这才想起来,先前醉逍遥就和自己说过,老板娘只是在这歇歇脚,赚个路费,过些时日就走了。“你不是帝都人么?为什么要离开帝都?”
“三王爷,不是所有的帝都人在帝都都有重要的人在的。”老板娘好像是真的被冷玉珏问的怒了,“说句大不敬的话,二皇子也是帝都人,而且还是帝都的皇子,请问三王爷,您的二皇兄现在身在帝都么?”老板娘的语气已经非常不好了,不仅如此,问出来的话也正如她自己所说的,有些大不敬了。
“放肆!”果然,冷玉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二哥的事情,岂是你能议论的!”冷玉珏是真的动怒了,一脸怒容看着面前的老板娘。
“三王爷,我只是在和您讲道理,对二皇子也没有不敬的意思。”老板娘没有被震慑到,也没有避开回答,仍是继续开口,“就算我不说,二皇子也是只身去了番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