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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奕于当然听说过。不但听说过,还跟他们交过手。敦煌一战,他们就败在汉军的精骑兵手里,而且败得还很惨。如若不是如此,他莫奕于也不用跑到步度根那里,一龟缩就是好几年!
“我要是跟且渠伯德一样,还剩下那么点人马,我们还能干什么?还攻居延?怕是没等到长城,我们就躺在戈壁滩上喂老鹰了!
你们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不知道避其锋芒吗?像且渠伯德,只知道一个劲地向前冲,冲你个头啊?拿鸡蛋碰石头,碰破了吧?
我们的骑兵,论单兵素质,是比汉军强。关键是我们的指挥官有一个猪脑子!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可惜了了那些大好男儿!”
“你好?”且渠伯德被激怒了,也站起身来冲着步度根嚷嚷:“你不熊!
上次被汉军一把大火,死了一万两千多人,差点赔了个**蛋精光,关键是连敌军的面也没认清楚!
那时候你怎么不说将熊熊一窝?当时你在干啥?是不是光顾着玩女人了?没想到你这么没记性,才几天的功夫就忘了,居然还有脸来教训我?”
步度根见且渠伯德站起来嚷嚷,自己反而又在座位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玩女人?那也得有本事才行。
那天晚上,我是被汉军偷袭了,打了个我出其不意。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但我最终还是把汉军给赶路了。
从那以后,我就想明白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呗!
草原这么大,往哪去不是去?知道打不赢,跑了不丢人;明知打不过,还不听别人劝,硬往枪口上碰,碰个头破血流,这才丢人。
再者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赢了固然光彩,输了又有什么可丢人的?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常胜将军?我是,还是你是?歇歇吧你!”
论口舌之利,且渠伯德显然不是步度根的对手。只气得满脸通红,牙齿咬得嘎嘣响,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青筋毕露。
步度根见此状,讥讽地说:“怎么,你还想动手打我?今天你已经来过一次了,还想试试?省省吧!留点力气冲汉军的精骑兵使吧。
现在莫奕于也到了,咱们商量点正事,想想明天怎么对付那汉军才是正经。老说这些没用的,逞那口舌之利,有意思吗?能让汉军自动退回居延城吗?”
“步度根大人所言极是。”莫奕于说道,“且渠伯德,你先坐下。
目前的状况是,汉军虽然精锐,但人数很少,不过三千人左右;我军虽然综合战斗力虽然不如汉军,但好在人多,三军加起来有四万人,是他们的十三倍还要多。
我的意思是,明天我们就要出击。但不再分兵,我们应该合兵一处,握紧拳头,集中力量予以打击。我想明天一早就派出斥候,打探汉军所在位置。
在兵力部署上,我的左右贤王分列两翼,步度根大人、且渠伯德和我的中军合成新的中军。整个部队摆布,就如同汉军的太公阵。
这样一来,不论汉军从哪个方位攻击我们,我们都可以及时调整兵力,迅速把他们包围起来。
你们想想,汉军纵然精锐,如若将他们包围,在那么大小的地方,腾挪不便,以十三个人攻打一人,即使我们再不济,累也会把他们累死!两位觉得我这样安排是否适当?”
步度根说:“这个法子好,我们确实不能再分兵了。要是再分兵,就有被汉军各个击破的危险;这样合兵一处,我们就有可能吃了他们的饺子。至于在具体部署上,”
步度根看了莫奕于一眼,继续说道,“今天下午我手下几个将领跟我请战。说我们连续吃了汉军两次的亏,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说什么也要扳回一局来,提振提振部队的士气。
我想明天的进攻,我部可以作为一翼。到时候好好地教训一下汉军,让他们知道我们鲜卑人也不是好惹的。”
且渠伯德插了一句:“你不会是想到时候好溜吧?”
“你混帐!”步度根脸皮胀得通红,气急败坏地骂道:“今天我那是溜吗?我那是撤退!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有本事别撤啊,跟他们打下去,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输谁赢。
明天跟今天不一样。明天有莫奕于坐阵,我放心得狠,让我怎么打我就怎么打,不打出个******花来,我就不是步度根!
今天那是什么情况?我们鲜卑人有句俗话说得好,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战友。能一样吗?”
“这样也好。”莫奕于略一沉吟,说道,“步度根大人主动请战,我等求之不得。这样安排,只是我初步的考虑。明天若能抓住战机,当根据战场情况随时随地调整。”
刚才且渠伯德的话,说实在的,也是莫奕于所担心的。他之所以要步度根部作为中军的一部分,也怕万一到时候汉军一到,步度根再重新上演今天的故事,势必拖累整个部队溃不成军,那可就惨了。
今天只管答应他,反正我也埋下伏笔,说可以根据具体情况予以调整。
“再有一点,”莫奕于又说,“从今天战场情况来看,有一点需要引起我们注意,那就是战场上统一指挥的问题。
如若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必然会出现大问题。
明天对阵汉军精骑兵,是我们的关键一战,不仅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按计划进攻居延,甚至关系到我们的成败存亡,不能不重视,也不能不提前说明。
我看,明天的战斗,就由步度根大人统一指挥,你看如何?”莫奕于扭过头来,征求步度根的意见。
“你能这样想,我心甚慰。”步度根话音未落,旁边的且渠伯德已霍地站起。
步度根睬也不睬他,自顾自地说道,“我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能做的事情,自会想方设法做好;不能做的事情,你逼我也没用。
若说那合纵连横,交结诸方,哎我说,你站着不累吗?你刚才是屁股被扎了,还是被鬼魂惊魇了,一下子跳起来那么大个子怪吓人的?”
步度根话题一转,点着且渠伯德说道。
“哼!”且渠伯德坐下,说道,“你幸亏没接。你若是接了,我第一个不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