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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老人点了点头,告诉他有十几个老师变成了僵尸。
老者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本来挺拔的腰身似乎佝偻了许多,脸上严肃的表情也被一丝悲伤和懊悔所取代。
老人再次打开了门,把我们几个人让了进去。
我们几个人当中,有道士,有出租车司机,有警察,还有一个面目阴冷就像杀手一样的郑东方,老人虽然很显然是见惯市面的人,还是盯着他们几个看了几眼。
一进门,三搞的脸色就是一变,郑东方和胡程前也是面露异色,只有小辣椒没心没肺地叫道:“你家里好暖和呀。”
前几天才下过大雪,现在山间还有残存的积雪,可是设计师的家里却像春天一样温暖。
我们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富足的家庭,三层小楼虽然从外面看上去有些破旧,但是里面的装修却是富丽堂皇,是标准的欧式装修风格。
可是我们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在一楼近五十平米的客厅里,没有一张照片,甚至看不到任何其他人的痕迹。
进门的鞋架上,只有三四双老式男子皮鞋,衣架上也挂着一个男式大衣,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衣物。
无论是鞋子还是衣服,都是七八年以前的款式,难道说设计师已经有七八年没有添置衣物了?
从装修风格上来看,设计师并不像缺钱的人,怎么会七八年不添置新衣服?
老人告诉我们,他的名字叫王欣,从设计院辞职以后,就一直住在自己的这栋别墅里,再也没有下过山,到过市里。
小辣椒却是笑嘻嘻地道:“要是我有这么一套别墅,这里的景色又这么好,我也会一直住在这里,不想离开。”
王欣微微一笑,脸上却是痛苦的表情,看着小辣椒笑道:“对于你们年轻人来说,也许觉得有套房子,有车有钱,那就是幸福的生活了。可是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明白,如果没有亲人在身边,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有再多的钱,那也是白费。”
王欣的话让我们感到很奇怪,我问他是不是没有家人,自己生活在这里。
王欣苦笑道:“这十几年我一直沉浸在痛苦自责之中,以前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家人,现在我倒真的希望从来没有家人,一切都由我一个人来承受。”
嘴里说着,王欣伸手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扣,对我们道:“也许你们眼里的我,还像个人样子,可是衣服之下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有每一次晚上睡觉前,对着镜子,我自己才能看到!”
说着,王欣的手轻轻掀开了自己的衣领,小辣椒“啊”地一声惊叫,拍到了我的怀里。
郑东方“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全身黑气缭绕,怒声道:“饲鬼道!”
三搞和胡程前也是全神备注,十分戒备地看着王欣,只有我和小辣椒不明就里。
王欣的身上,自脖子以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他的身体表面,肌肉全部隆起,形成一个个人脸的形状,而且这些人脸似乎还有表情,不停地挤眉弄眼。
放眼看过去,只是王欣的上身,就有二三十个这们的人脸。
看到我们注意自己,这些人脸齐声嘶叫,而且有几个还张开了嘴巴,露出了嘴里细如米粒的牙齿。
小辣椒趴在我的怀里,偷偷从眼角看了一眼王欣,又吓得尖叫一声转过头去。
三搞和胡程前的脸上,却是对王欣深深的同情,而郑东方却是紧紧握着阿鼻刀,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这些鬼头,在你的身上养了多久了?”
三搞轻叹一声,对王欣道。
“已经三年了。”王欣闭上双眼,两颗热泪从眼角里滚落下来。
王欣敞开衣服以后,我们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寒意,就好像他的身体就是冰块雕成的一般。
怪不得别墅里的温度这么高,我们进来这一会,身上都开始冒汗,可是王欣的脸色却有些发青,这么多的鬼头在身上,那股阴冷,根本无法想像。
王欣扣上自己的衣服,对我们说道,刚才警察小姐不是问到我的家人吗,我就带你们去看看我的家人吧。
提到自己的家人时,王欣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温暖,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沮丧。
联想到先前王欣的话,难道他因为设计凹字楼,受到了诅咒?
王欣在前面带路,我们向二楼走去,我本来走在前面,在上楼梯的时候被郑东方拉了一下,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后。
小辣椒再一次把手枪拿了出来,不过在我的印象里,如果我们真的遇上什么事,她的手枪似乎从来也没有起过作用。
二楼上同样温暖如春,但是整层楼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任何的光线。
王欣伸手在墙角按了一下,一盏暗红色的灯泡亮了起来,使周围的气氛看起来更加诡异。
小辣椒抓住了我的手,她的小手冰凉,手心里全是汗水,很显然吓得不轻。
我们忽然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小辣椒似乎想借说话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问王道道:“你这里养蚕了吗?我好像听到蚕在吃桑叶的声音。”
听到小辣椒的话,王欣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对小辣椒摇头道:“警察小姐,我没有养蚕,我养的是什么东西,想必你应该知道了。他们并没有在吃桑叶,他们在吃我的家人的骨肉!”
妈的,王欣的话把我瘆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声音很是密集,有多少鬼在啃吃王欣家人的骨肉,他们为什么不叫呢?难道不觉得痛苦吗?
二楼一共有四个大房间,王欣推开了其中一间,又伸手在门边上打开了一盏红色的灯。
灯光下,整个房间就像一张大床,地上铺着被褥,这些被褥在红色的灯光下全是乌黑的颜色,可是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怀疑是不是这些被褥都被鲜血浸透了。
在一堆堆的被褥里,是五个扭曲的身体,每个身体周围都有三团黑雾,正趴在他们的身上,啃吃着他们的身体。
可是让我们感到十分奇怪的是,就在我们的眼前,只要黑雾离开刚刚啃吃过的地方,伤口就会立刻复元。
而如果黑雾不去吃,那块皮肤就会不停生长,直接长成一个瘤子。
这是什么情节?
郑东方又是怒吼道:“肉笋蛊!”
在我们这一行人当中,郑东方的见识可以说是比较多的,我和小辣椒根本连听过这种蛊也没有听过。
看到我们进来,五个人全都抬起了头,他们的年纪看起来都是八九岁,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正在承受这种非人折磨的,竟然是一些孩子。
靠近门边的一个孩子,张开嘴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叫道:“爸,杀了我们吧!”
眼睛里全是期盼,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表情,甚至没有痛苦,没有怨恨。
王欣蹲下身子,擦去了孩子眼睛里的泪水,悲声问道:“疼吗?”
小孩子摇头道:“不疼,痒。”
我们看到,在他后背的地方,有一块肉也许很长时间没有黑雾过去啃吃了,已经隆起有十几公分高。
王欣伸手抓住一团黑雾,放到那块隆起的肉上,黑雾猛吃起来,小孩子脸上竟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是一种什么笑呀!
王欣看着自己的孩子,脸上泪水已经成河:“众位,看到了没有,我能帮我的孩子做的,只有这些!刚才你说凹字楼有人变成了僵尸,其实我现在多想我们全家都变成僵尸,都死去!可是我不能就这么死,没有任何的价值!我想请你们为我们全家报仇,去找那个害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