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子-上

流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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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故事,是听来的。

    那一日我陪老爷子在茶馆喝茶,旁边是几个外地的商人,他们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几年前黄河决堤的事来,我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不禁也入了迷。

    据说有一年黄河河口发大水,竟然从河底冲出一尊数十丈高的青铜大佛来,那青铜大佛冲出来之后,就稳稳落在了附近的村子里,就像泰山压顶一样矗立在洪水之中,整整一个村子都被它给压平了。

    先不说那青铜佛怎么会无缘无故从河底冲出来,据说这事出了之后都惊动了大总统,上头派了许多人去查这事。

    当时参加行动的,大都是资深的南蛮子和学者,有些人只需闻闻气味用手摸一摸,就知道东西是什么年代的,领头的老头子叫钟老,家族世代都是南蛮子,更是老资历,但却都纷纷拿大佛一点辄也没有,最后他说这大佛莫名出现,估计要出事。

    果然当天夜里就出了事,大佛出现的地方,从傍晚开始下起了暴雨,而且越下越大,最后直到天地一色,什么都看不见,这些人见雨下得这样大,于是就商议先撤离这里,等雨小了再回来。

    于是他们就到了安全的地方避雨,因为走的时候匆忙也没留意,等到了避雨的地方,才发现领头的钟老没跟来。他们四处寻了一遍也不见人,于是又派了几个人折回去找,而讲故事的这个商人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们沿着原路返回去,最后终于在大佛下找到了钟老,只是钟老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大佛下,水淹到了大腿都不自觉。

    其中一人率先走上前扶住了钟老,可是手才碰到他的身子,就立刻像杀猪一样地嚎叫了起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了水里,没了知觉。几人上前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钟老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竟变得和那尊大佛一个模样了!

    几人哪里见过这样诡异的情形,纷纷吓得魂都丢了,哪还顾得上找人,一股脑地就往回跑。

    更离奇的是,第二天雨晴了水退了再回去看时,那尊青铜大佛竟却不见了,且众人找遍了整片地方,也不见钟老和那名死去的同伴身影。

    之后众人打道回去,只是在回去的一个月里,便陆续传来当初队伍里同伴死去的消息,像瘟疫一样蔓延。

    而且每个人的死法都一样,先是身上莫名地出现黑斑,然后黑斑腐烂破裂,最后全身溃烂而死,据说黑色的腐水从溃烂处流出来,人还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奇臭难闻,比尸体还可怖。

    只要是参与过那件事的人,几乎无人幸免,只是短短一年时间就死绝了。

    商人说到这里,一脸惊惧而悲伤的神色。

    而我当时则心里禁不住暗想,既然参与的人都已经死绝了,那他还怎么能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呢?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老爷子站起身来说:“六小子,该回去了。”然后走出了茶馆。

    大约我们才走出茶馆十来步,忽然惊呼和尖叫声从茶馆里传了出来,接着就听见有人喊:“死人了,死人了……”

    老爷子置若罔闻,我怕极了老爷子自然也不敢停下来,只是悄悄扭头去看,只见刚刚还在讲故事的那个商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旁边乱成了一锅粥。

    我正疑惑,老爷子的声音传过来:“他自己不也说那些人都死绝了吗,所以他死了你也不必奇怪。”

    我自然觉得老爷子这话说的蹊跷,于是回答说:“只是就这么说死就死了,不免有些意外。”

    老爷子却笑了起来:“说死就死?倒不如说是早已经死透的人。”

    我像是听出了什么来,转头看着老爷子,老爷子头也不回,只顾走他的路,然后缓缓说道:“凡是参与过那件事的人不单单是死法一样,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点。”

    “共同点?”我一愣。

    老爷子沉默了一两秒说:“这些人在死亡降临之前都曾见过钟老。”

    我觉得不可思议:“那人不是说钟老已经……”

    老爷子打断我的话:“谁知道呢!”

    我便不再说话,只是觉得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而老爷子适时地再说了一句:“那个讲故事的商人没说实话,那天去找钟老的四个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他在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反问说:“这怎么可能,都这么久了他的尸体怎么能……”

    不知道为什么,下面的话我就说不下去了,大约我在不自觉间已经相信了老爷子的话,因为老爷子的话从来没有失准的时候。

    老爷子说:“正是这样才让人害怕啊,已经这么久的尸体竟然走尸到了这里,不是个好兆头啊。”

    这件事最后以父亲的这句话收尾,第二天这人死去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只是这流传的却不是一般人的死亡,而是另一个让人觉得脊背发凉的故事,因为查看过尸体的人都说这尸体明明是才死去的就已经布满了尸斑,才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就开始发臭腐烂,弄得人心惶惶,最后还是警署出面封锁了这件事,并且秘密将尸体给烧毁了才得以作罢。

    但是我听人说这尸体邪乎的很,据说怎么烧都烧不烂,好像根本不怕火一样,最后警署的人不得不请了风水先生,用石棺装了深深地埋了才作罢。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民国七年的事,那一年我刚刚十四岁,在那之前我一直都住在祖上传下来的老宅里,而在这件事发生后的不久,就发生了另一件事,使得我们不得不离开了这里,搬到了洛阳。

    而这件发生在老宅的事,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故事。